“等等，事情都交代好了嗎？就直接下線了？”

蕭何摘下耳機，看著對面正在伸懶腰的王雪峰問。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后者也摘下了耳機，揉了揉“恢復光明”的眼睛。

蕭何扭頭看向窗外，也許是雨季的原因，正午的陽光并不算烈。

“啊～雖然看得很清晰，但視野好窄啊！”王雪峰極不習慣地閉上眼。

“14個小時……”蕭何看了一眼時鐘：“凌晨兩點后上線就行。”

“沒錯，所以你打算做什么去？”王雪峰問：“對了，餓嗎？”

“我不知道，餓倒是不餓。”蕭何翻了翻病歷本：“只是醫院沒預約，去不了。”

“那……走打游戲？”王雪峰揚揚眉：“sf1？”

蕭何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眼睛一瞇。

“上號。”

-

【大世界公告：1st車神“他守望長安”已上線。】

【大世界公告：1st槍神“他手握殘陽”已上線。】

<公會>君O成下：長安？？殘陽？？你倆居然一起詐尸？？？

<公會>昵稱亂填都比數字好：真活了？

<公會>吞魘：不是說雙宿雙飛去了嗎？？

<公會>杰克蘿卜：0.0哇～這就是1st雙神嘛～新人第一次見哎～

<公會>魈艾丶（會長）：可以啊？悶聲不響來炸魚？

<公會>他手握殘陽：嘿嘿，回來看看你們唄

<公會>他守望長安：看你們解散沒

<公會>想修仙的手殘：woc

<公會>還早呢：長安是說不出人話的，你們指望他說啥？

<公會>魈艾丶（會長）：老實點，這次回來搞什么事？

<公會>他手握殘陽：又手癢了，隨便玩玩

<公會>魈艾丶（會長）：哦

公會名叫“龍井蝦沒有仁”，整個公會一共就29個成員，能在成千上萬的公會中活下來簡直堪稱奇跡！

……不過現在怎么看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幸好列表里一直躺著這傳說中的1st雙神，所以經常有不明覺厲的路人申請入會，瞧上兩眼，截個圖，就退了。

也就是這樣帶來的“人氣值”，才讓瀕臨解散的公會最終存活了下來。

平時的公會頻道一直冷冷清清，結果兩人一上線就讓頻道好一頓刷屏。

然而隔壁世界頻道的刷屏速度，卻早已創下了年度最高記錄。

會長點個“同意入會請求”都點到了手抽筋，轉眼一看兩個罪魁禍首竟然早就開好了房間。

<世界>賀姐姐6：woc這兩個bug又來屠榜了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世界>冠位指定滑稽：可以觀戰嘛？

<世界>林韻塵：房間有密碼呀！！

蕭何將手放在外接方向盤上，盯著屏幕轉了幾圈：“你開的什么模式？”

王雪峰熟練地甩了甩鼠標：“巔峰記錄。”

【副本加載完畢！】

屏幕中的場景就像一個野外幸存者營地，偌大的營地中僅有兩個人，一輛車。

除了新手教程，只有巔峰挑戰模式才會這么冷清，因為挑戰的是1st雙神的記錄。

蕭何和王雪峰時常會詐尸，美名其曰“挑戰自己”。

王雪峰調試好了自己的槍，一鍵跳上車后座，按下準備。

這輛車是一輛越野吉普，名為“西莫尼克”，是蕭何的最愛。

它的性能只能算中等，商城售價28塊錢。雖然出了168塊錢的新噴漆，但蕭何舍不得買。

單看資料形象，“他守望長安”是前百車神榜中，最“清新脫俗”的賽車選手。

VIP等級：0。

公會稱號：豹子頭零充。

個性簽名：對不起，我沒錢守望長安了。

王雪峰拉著視野轉了半天，幽幽一嘆：“玩習慣了真人版，突然看這屏幕好狹隘啊……”

“而且比起來，這邊的反應速度太慢了。”蕭何也不是很滿意。

“砰——”

王雪峰隨手爆掉一具喪尸，跟著越來越多的喪尸如潮水般涌來。

蕭何將車開在狼藉的街道上，躲避障礙物的要求是必不可少。當然，一些特殊障礙物和攔路喪尸也得配合王雪峰解決。

<世界>冰霜寒夜：臥槽！排行榜分數！！！！

<世界>萬物更新舊疾當愈往事：這尼瑪。。

<世界>核平天尊：加油！

15分鐘后。

<世界>只爭朝夕丶不負韶華：這是打算霸榜到游戲關服嗎？？

<世界>水沐shoro：太過分了……不給新人活路啊……

1小時后。

兩個榜單的1st的數據終于停止了。

<世界>王座下的佞人：應該是排行榜出bug了吧……

<世界>晨月星寒：會修復的

“靠，好累！”蕭何無奈地揉著手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如果不是身體不行，他也不會主動停止。

對面的王雪峰微微蹙眉，比起兩三個月前，蕭何能堅持的時間足足少了一半。

自從提升了訂單等級和難度以后，蕭何就不再能享受階段獎勵。

除非順利完成全部任務交付訂單，否則他的身體情況仍會越來越差。

“走，去醫院吧。”王雪峰一邊關機一邊說：“我幫你排隊，哪怕是看一下也好。”

“現在？”蕭何有些愕然，倒沒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反正也沒事干，走吧。”

“……也行。”

-

夜里十點過后。

二人終于從醫院大門走出。

王雪峰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陪蕭何一同坐上后座。

剛坐穩的蕭何滿臉疲憊，他向來不喜歡醫院。

“你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王雪峰關上車門說。

“好，那你記得叫我……我瞇一下……”蕭何話才說到一半，就已經無力地趴了下來。

王雪峰正想幫他拿過病歷本，結果被他飛速地收進了口袋里，完了還不忘拉上拉鏈。

“干嘛不讓看？”

“就不讓。”蕭何迷迷糊糊答一句，便枕在他腿上睡了過去。

王雪峰也拿他沒轍，只好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

夜晚的雨雖然停了，但還是有著明顯的涼意。

隨著道路越來越偏僻，行人也越來越少。

“先生，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前面進不去。”

“好的，幸苦師傅。”

“不幸苦，東西拿完啊。”

車燈逐漸遠去，胡同里一片昏暗。

王雪峰背著熟睡的蕭何，輕聲走在老舊的石板路上。

“重度……”

“必須要在這之前……殺掉另一塊碎片嗎……”

王雪峰微微側頭，滿眼擔憂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