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苡果然守在近前，醫(yī)者正在診脈。夜蘅知道，眼下正是緊要關頭，示意風苡跟著自己走遠一些，才輕聲道：“怎么回事？”

風苡也很是擔憂，“屬下跟著容青姑娘，沒走幾步，她就扶著柱子喊頭疼。屬下本來第一時間便要喚醫(yī)者，但容青姑娘說只不過是普通頭疼，她回住處歇歇就行。”想想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叫醫(yī)者，反而準備扶著她回去休息，風苡也很是自責。

“接下來呢？”若事情當真是如此發(fā)展，眼下容青也不會再禺疆宮。

“走到一半，容青姑娘頭痛的癥狀也越來越明顯，然后就暈厥。我抱著她回了禺疆宮，又喚了之前給容青姑娘診脈的醫(yī)者過來。”剩下的，自然就是夜蘅現(xiàn)下看到的模樣。

醫(yī)者收好東西，過來回報，話中帶著幾分不解。“原先的妖力都已經(jīng)完全吸收，依據(jù)尊上的藥方，雖然沒有預期中的癥狀，但也不應該有什么別的問題。請恕臣無能，找不到宮令的病因。”

夜蘅坐在床邊，容青疼得已經(jīng)失去意識，可嘴里面依舊在小聲地呻吟著。

夜蘅試圖用法術(shù)減輕她的痛感，最后讓她慢慢陷入沉睡。

“去叫容珍來。”風苡點點頭，馬上就消失在原地。

容珍聽到消息匆匆趕到，看到容青此時的模樣，不禁急道：“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醫(yī)者查不到病因，你仔細想想，她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

容珍答道：“我之前練舞的時候，青青總是出神，可這，跟她現(xiàn)在這樣子有關聯(lián)嗎？”

“她就是在你跳舞中途離場的。這支是什么舞？”

容珍不解，“這是我在族中尋到的，那里基本上存的都也是平常的舞曲。就算有什么效用，也不可能把青青疼成這個樣子。”

容青此時已有了幾分清醒，她剛要開口，額頭又不住地刺痛起來，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夜蘅叫來鄒嬤嬤，帶著侍女給她擦身更衣。又吩咐醫(yī)者，開些止疼的藥物。

“我回去弄清楚。”容珍此時越發(fā)氣憤自己，怎么選了這支舞。之前的幾張譜子都是祈福安魂之類的，只唯獨幾支舞譜筆記模糊，看不清楚。

夜蘅等換好衣服，又轉(zhuǎn)回去。看著容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沉著聲吩咐，“把付庸找回來，越快越好。”

容青第二天真正清醒過來，執(zhí)意要回自己的地方養(yǎng)病。“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一句話就把容青給堵了回去，只得乖乖咬著被角，看夜蘅生氣。

容青抗議了許久，才拿到金蝶告訴姐姐自己已然無事。

彼時，容珍剛剛回到幽州，直奔放譜子的地方。聽到容青已然不再疼了，著實輕松不少。

但也沒有因此放慢步子，找了好幾個老一輩的看過，都言道只是尋常的舞譜。譜子上原先寫的那些，早便沒了效用，都只當姑娘們的興趣用。

“那之前，有效用是在什么時候，或者說什么人跳才有用處？”容珍直切要點，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準備回去的時候，整好撞見了容垣。“父親。”

“怎么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青青呢，怎么不跟你一起回來？”容珍似有什么難言之隱，容垣索性直接帶她進了書房。“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親，當年姑母喜歡上的，真是一個凡人嗎？”

“你這是質(zhì)問我？”容垣沒想到，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僅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還反過來問他。

“青青，有些反常，好像是想起了幼時的事？女兒不解，姑母若真的喜歡上一個凡人，何必如此遮遮掩掩？”這怎么就算是丑事，連一幅畫像都不肯讓妹妹睹物思人。

“九尾狐的血脈被混淆，還是光彩的事情？我這么做，自然有我這么做的道理。去魔界待的這么長，真是越來越浮躁了。我看，我真得考慮，趁早要你們姐妹回來。沒什么事就趕緊回去，別讓我看到心煩！”容垣此時也有些失了平常的沉穩(wěn)，多了些浮躁。

等容珍走后，容垣才揉了揉額角，目光復雜。

容珍走出書房，才察覺出幾分不對來。反應過來，父親之前的作態(tài)只不過是為了堵住她的嘴，不讓她接著問下去。

如此看來，要么是那個凡人真有什么不對。換一種說法，他究竟是不是凡人，越來越存疑了？

“大小姐大小姐。”杏色衣衫的丫鬟看到自己很是高興，跑過來向她問好：“小姐沒回來嗎？”

“沁玉。”容珍叫出她的名字，對于伺候妹妹的丫鬟，她自然不會不認得。

“青青，還得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聽到回答，沁玉雖然有些失落，還是道：“我聽容毅公子回來說，小姐能練習術(shù)法，身體越來越好了。”看到容珍點頭，才算徹底放心。

沁玉有些不好意思，請求容珍帶些東西回去。

這也不是什么費力的事情，容珍跟著沁玉回了小院，拿了個大包裹，這才復又往魔界趕回去。

慶典剛結(jié)束，容珍消失也沒有引起注意。在回來的時候，才湊巧遇到了舒彥。

“怎么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出了什么事嗎？”

“沒有，只是有些東西忘記交給青青，便多來一趟，交到她手里。”

舒彥也沒有再多挽留，直接讓開了道路。

容珍返回禺疆宮的時候，容青正捧著藥碗，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直接一口喝干了湯藥。

看到姐姐，不知道是苦的，還是委屈的，眼里閃著淚花。

“頭還會不會疼，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不疼了，我其實覺得已經(jīng)好了。”容青又重復了一遍答案，姐姐我想回去。

現(xiàn)在留在禺疆宮其實也一點都不好，除了喝藥就是睡覺的。

容珍看了看夜蘅，安慰道：“再觀察兩天，實在覺得煩悶的話，沁玉帶了些東西給你。”

容青一下子來了精神，“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