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學者病目,戚戚甚憂。先生曰:“爾乃貴目賤心。”
《論語·衛靈公》的“顏淵問邦”:
顏淵問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侫人。鄭聲淫,侫人殆。”
《莊子》記載,黃帝出游迷路,問誰都不知道,碰到一個牧馬童,他知道得清清楚楚。黃帝說:“你啥都知道呀!那我問你,你知道怎么治天下嗎?”
小童曰:“夫為天下者,亦何異于牧馬者哉!亦去其害馬者而已矣!”黃帝再拜稽首,稱天師而退。
《論語》有一段: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一】
王陽明答顧東橋書:
你寫信來說:“當代學者注重向外求學,而忽視內心修為;追求博學,而抓不住要領。所以先生您特別提倡‘誠意’之說,來針砭時弊,治療那些病入膏肓的人,實在是對天下之大恩惠!”
你對時弊頗有洞見,又想用什么來補救時弊呢?我的用心,你一句話已經說完了,我還用說什么呢!若論“誠意”之說,本來就是圣人之門教人用功的第一要義,然而近世的學者卻當成第二義看,所以我才稍稍將它的重要性提出來,這并不是我自己發明、獨自提倡的。
【二】
謝良佐去拜程顥為師。程顥問他:你平時讀什么書?謝良佐說:史書。程顥順手從成堆的史書中抽出一本,翻開一頁,問謝良佐這段講的什么。謝良佐把程顥提到的一大段整個背了下來,一字不差。程顥再抽出一本書,從中翻一頁,謝良佐仍然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之后,謝良佐恭敬地站立著,等待老師的嘉許。不料程顥冷冷地說了四個字:“玩物喪志。”謝良佐登時面紅耳赤,汗如雨下。
【三】
“學、問、思、辨”出自《中庸》: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有弗學,學之弗能弗錯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辯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能一者己百之,人能十者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王陽明回答說:
我所說的致知格物,正是為了窮理,而不是不讓人窮理;正是讓人必有事焉,事上琢磨,知行合一,在具體事情上求,而不是讓他深居端坐,一無所事。但是,在具體事情上求,是把每件事,都切己體察,去體察自己的內心,是對照那事物,照自己的心。如果把即物窮理當成前面說的,只是向外探求,而放失了自己的內心,那就不對了。
王陽明接著說:
昏暗之人,如果能隨事隨物精察自己心中的天理,以致其本然的良知,就能夠像《中庸》里講的“愚笨變聰明,柔弱變剛強”,立大本而行達道,天下國家之九經——修身、尊賢、親親、敬大臣、體群臣、子庶民、來百工、柔遠人、懷諸侯——都能一以貫之,無所遺漏,還愁沒有學以致用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