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山,清虛住所,也就是李見微住的那處院子。
楊推恩把李見微背到了屋里,就著床躺下,他渾身上下已經被血染紅了,氣息微弱。
清虛也跟著進來了,見狀便把楊推恩打發了出去,留下納蘭明威。
“前輩,見微他…”納蘭明威是第一次見清虛,沒想到他是個模樣年輕的冷峻帥哥,和李見微身材相仿,都是高高的個子,瘦瘦的。
只不過眼下的情景,她方寸頗亂,沒心思欣賞,只是禮節性的欠身。
清虛點了點頭,做到床沿把住李見微的脈搏,面色平靜。緊接著便掌心沖著李見微胸口,渡了一口真氣,李見微原本顫抖的身體,馬上就平靜了下來。
清虛感慨道:“好厲害的劍氣,要是不驅除,恐怕有死亡的危險。”
余青殘留的劍氣還存在李見微體內,攪得他渾身難受,縱然是神農之體,恢復能力驚人,也有些經不住。
好在清虛現在化解了劍氣,讓其慢慢恢復。
“前輩,他不會死吧?”
清虛看了看她,認真的看了看她,搖頭說:“不會,這小子命大得很,不然不會明知道你有護身寶物還沖上去給你擋劍。這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前輩……”納蘭明威瞬間無語,但也略微放心了下來。
清虛起身,說道:“你給他清理一下,醒了叫再叫我。”
“您就走了?”
“這種傷他不是第一次了,現在身體比以前更好,估計今晚就會醒過來。”清虛不以為意,信步出了屋子,“記住,他的體質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說起。”
“是,學生明白。”
清虛把人要回來,就是怕有心人發現了李見微的神奇體質!
明威看著李見微滿身血跡,心神微亂,但是發現血已經不在噴涌,心下稍安,有些不知道如何給他弄干凈。
推開門想去打桶水,發現一個中年男人,練氣修為,站在門外,似乎等候不少時間。
“你是誰?”
“在下孫布方,見微納蘭前輩。”
“哦,”明威想起了他,李見微曾經提過,“你去打一桶水來。”
“好。”
孫布方很快就提來了水,是溫熱的,不是涼水,還有不少干凈的毛巾。明威看見了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交代十分不清楚,好在這位懂事的很,辦事比較周全靠譜。
“有勞你了。”
“不敢,王爺待草民恩重如山,這是草民該做的。”
明威愣住,才反應過來李見微就是他口中王爺。但是也懶得計較,小心翼翼的揭開血染的衣襟,忽然想起李見微身體需要保密的事情。
“你先出去,關上門,沒我的話不許任何人進來,你也不許進來。”
“是,小的遵命。”
沒一會兒水已經徹底紅了,可是李見微依然是渾身血跡,她推開門去,發現孫布方已經拎著一桶溫熱的水從拐角處走過來,正好續上。
“我想前輩一桶水肯定不夠的。”
“你真聰明。”明威一笑,接過水桶,轉身回屋。
一個多時辰,納蘭明威在孫布方的幫助下得以整頓清楚李見微的身體,給他穿上了一套新的衣服,其身上那件極品靈器級別的內甲已經被穿透,靈光黯淡。
明威不得不驚訝,余青的劍,威力恐怖如斯。
但是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李見微的胸口,傷口皮膚已經新長出來,恢復的極快。傷口卻是透明的,肉眼竟然能夠看到里面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心房的顫抖更是明顯。
觸感微軟細膩,比嬰兒皮膚還要嫩滑,大有一觸即潰的感覺。
納蘭明威一直在李見微床沿坐著,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也受了內傷。好在不重,此刻不需要顧及。
李見微的氣息逐漸變得悠遠綿長,她的心也緩了下來。
一直看著他,直到太陽落山,月亮爬上來。
點上燈火,一直注意李見微情況的納蘭明威扭過頭來,坐到床沿抓住他的手,親眼看到他睜開了眼睛。
不自覺地一笑:“醒啦,感覺怎么樣?”
“啊,”李見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死掉。”
“余青的劍氣極為可怕,要不是你老師,只怕你依然難逃一死。我身上自有護身法寶,余青不過是想要我難堪罷了,如何殺得了我?你以后可不能再這樣了。”
兩人說了幾句情話,明威告訴他:“你老師交代了,等你醒了去叫他,你等一下。”
見微要起身,明威攔住說:“你還重傷,不必全禮了,我去叫他就是,你老師也是這樣說的。”
身上委實無力,見微放棄了。
清虛沒多久就來了,納蘭明威沒跟著,見微要起身行禮,清虛罷手:“躺著吧,人都快死了,還講究這個干什么?”
“是。”
兩人四目相對,見微有些不敢直視,清虛還是第一次這樣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
“關于余青的身份,你應該有所猜測吧?”
“是徐婧。”
“你知道就好,納蘭明威和她,你只可以選一個,切記不可三心二意,否則我也保不住你。她們背后的人物可比院長大人和城主大人厲害,明鑒大人賞識你,可也不會為了感情的事情給你出頭,尤其是你腳踏兩條船的情況下。”
“學生沒有。”
清虛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我是說如果,只要你一心一意,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便能平安無事。”
“這次你上去擋劍,表明心跡,納蘭明威這里好說話,徐婧那里也算有了一個交代,倒是不錯的買賣。”
“老師,我……”
“行啦,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清虛懶得聽他說,續道,“這次受傷了就好好養傷吧,也是你該有這一劫。”
“我一直很擔心你為情所困,今天替納蘭明威擋這一劍,才發現你心意已定,無需擔憂。剩下的就是如何給徐婧一個交代了。”
“我看她修煉的功法是絕情絕義的路子,可是卻鐘情于你,是個魔障。要是不能化解,只有兩條路可走,得到你或者殺死你。”
“徐婧此人,資質卓越不下于你,背景之強大,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是我,也是聞所未聞,說是天下第一絕不夸張。”
李見微聽著目瞪口呆,忽然想到了她的父親,問:“老師,你是不是知道徐青燈是誰?”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