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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此包裝

不管封遙如何的懊惱,都不影響藍祎鐵定了在家里駐扎的事實。更為叫封遙不解的是,她本來最為擔心的就是如何說服自己的爹爹,可沒想到,就憑藍祎那么幾句話,一向小心謹慎的爹爹似乎就對他深信不疑,不但如此,還這么輕易地就應允了他在家里住下來。雖然在爹爹點頭通意的時候,封遙的內心的確是有那么一點小歡喜,可仔細想來,還是有種隱隱的不安。至于為什么不安,封遙現在還不知道。

下午十分,南風從鏢局回來了,不用他說也知道,鏢局的差事肯定是收入囊中。想想也是,就憑蕭南風的本事,別說只是在一個鏢局應下一個鏢師的職位,就算是統領一個鏢局也并不為過,只要是那個鏢局的管事的還想真真正正找一個表示,那蕭南風絕對是不二人選。

蕭拯還是那樣的一臉平靜,生意不好也看不出他的著急,更叫封遙有些不解的是,爹爹雖說來開封是為了叫自己的生意做得更大,可這來了四天了,除了租下這前后兩進的院落,在生意上的事情,爹爹似乎什么也沒準備。要不是封遙把那些之前從老家搬來的瓶瓶罐罐擺上,估計蕭拯連整理這些的心情都沒有。

不過想想也是,這怎么說也是才剛來,除了封遙,估計很少有人會那么心急了。

匆匆忙忙的一天在大家饑腸轆轆中迎來了日落。藍祎從家里跑出來也有了一天的光景了,一直忙活著看這看那并不覺得,可此刻閑暇下來,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兒的時候忽然發現,肚子似乎真的有點餓了。

“那個……我們這里也有吃飯的習慣吧?”藍祎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靠著,他滿眼希冀地看著封遙,因為在這個家中,封遙可是唯一的女子,這做飯的活兒非她莫屬也實屬應該。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提醒了我了。吶,米在廚房里,還有剩下的一點兒的菜葉兒,肉是沒有的。”封遙眼睛朝著后院兒的方向瞟了瞟,嘴巴嘟嘟道。

“沒有肉也是可以的,反正之前那么多年也是吃膩了,青菜也很好。”藍祎暢快答,南風滿臉憋著一股壞笑地看著封遙又看了看藍祎,他早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藍祎的事情,更知道了他是城里藍府的公子。

可惜,南風大概知道了藍祎的一些事情,可藍祎對這個三口之家似乎無所了解。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去吧!反正我也沒打算給你買肉。”封遙眨了眨眼睛對著藍祎道。

“什么?我……你是說叫我去做飯!?”藍祎驚訝的差點兒沒從椅子上跌落下來,長了這么大了,他還真沒見過哪個女子要一個男人去做飯的!而且還這么理直氣壯!

“怎么?不是你難道還是我嗎?不要忘了你是來這里做什么的?”封遙提醒道。

“我來這里是當學徒的!是來做胭脂水粉的!是吧?蕭伯父?”藍祎可憐巴巴地看著蕭拯,縱然白天他求乞他們給他一個躲避的場所的時候可以把大話都說絕,可好待他也是當了十幾年的少爺的人,這做飯……別說做飯了,除了洗臉洗澡以外他那手都不怎么沾水的!現在封遙竟叫他去做飯?縱然他的腦回路足夠的豐富,可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所以,藍祎把目光投向了蕭拯,希望這個一家之主同樣為男性的人明白,這洗衣做飯就應該是女子的本分!

蕭拯仍舊正襟危坐,雖然他目不斜視,可仍舊感覺到藍祎火辣辣的目光,他咂摸了兩下嘴巴顯出了少有的尷尬道,“藍公子所言不錯,可惜,老夫教女無方,把一個女孩子寵慣得不成了樣子。封遙長了這么大,琴棋書畫是樣樣不懂,廚藝女紅更是一竅不通,還望藍公子多多海涵!”蕭拯一縷淡青色的胡須在這昏暗的光亮來回翕動著,雖然口中念叨的是什么羞愧之詞,可似乎從那張臉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羞愧之色好不好?

藍祎呆若木雞地僵在了那里,許久才在腦子里反應過來,原來這個蕭拯也是要自己去煮飯的啊!

“蕭伯父,您這……我著……”藍祎結巴了半晌竟然找不到什么推脫之詞。

“不要這個那個的了,趕緊的吧,我都要餓死了!”封遙拉扯著藍祎從椅子上起來,推搡著他向后面的廚房走去,藍祎仔細地回想著自己平生所學,可沒有哪一種能和眼前的景象相吻合!

“算了,不要為難藍公子了,還是老規矩,我來做飯!不過這個碗,還是要藍兄你來洗的。”南風看著像如臨大敵的藍祎笑著跟了過去。

“不是,南風,這活兒都咱們做了,她做什么?”藍祎看著南風,很好奇他為什么能如此平靜地接受眼前這一切。

“我?我有比做飯洗碗更重要的事情啊!”封遙調皮地眨著眼睛道。

“那是指什么?”藍祎問。

“暫時……還不知道!”封遙吐了吐舌頭,藍祎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逃到了另外一片天地,為什么這家人的所作所為都這么的古怪,更為奇怪的是,他們還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夜,悄無聲息地降臨,漫天的繁星在漆黑的帷幕上閃閃發亮,藍祎和南風躺在床上,雖然是兩張床,可畢竟還是一個房間,而且,房間還小的可憐,兩個大男人的床幾乎都要挨在了一處。雖然藍祎在府上并不是什么專寵之兒,可長這么大,他還是第一次和幾乎是一個陌生的人共處一室,而且居然還是個男人!

藍祎雙手枕在了后腦勺上,身上還是白天那身衣衫,他雙眼望著天空,那里雖然甚是美麗,可他的臉上卻有著淡淡的愁容。他清晰地記得早上家里發生的那一幕。父親逼迫著他去和鐘家的小姐成親,他百般地拒絕,可父親根本不理會他的情緒,執意叫他答應,不但如此還準備了聘禮要他去鐘家提親,要不是他跑得夠快,恐怕現在已經成了有婦之夫。

想到這,藍祎不禁發出了一聲嘆息,雖然是淺淡的,可南風卻都聽在了耳里。不同于封遙,南風的性格沉穩,雖然他是武夫,可脾氣并不暴躁,做事也從不武斷而行。他知道藍祎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的事情,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可他不說,他總歸也不好去問。

兩個人很久都沒有入睡,可誰也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星星眨眼,看著滿屋子的光亮變換,不知道什么時候,夢侵擾了他們,這夜也就這樣過去了。

藍祎的夢是在封遙的砸門聲中被驚醒的,他還未來的揉開惺忪的水淹,封遙已經闖了進來,藍祎下意識地去拉扯被子想要遮掩,沒想到卻被封遙一把抓了過去。

“你?你干什么?”藍祎的困意頓時一掃而空,他驚慌地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屋子里已經只有他一人。

“我干什么?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這太陽都這么老高了,我哥都已經去鏢局做活了,而你這個短工卻還在這里呼呼大睡,你覺得合適嗎?還有,你這連衣裳都沒脫的,你拉扯著被子是想掩蓋什么?”封遙氣呼呼地質問道,藍祎已經清醒地意識到,此時的確已經日上三竿,就算自己不是什么短工,這樣在別人家里這般也的確是無禮,被封遙這么一說的確有些羞愧。

“只是新換了一個地方有些陌生,晚上很久才睡而已。”第一次,藍祎乖巧地像個孩子,封遙的心也在這一刻軟了下來,她將懷中抱著的衣衫往藍祎的床上一扔道,“吶!把這個換上,還穿成這個樣子,總把自己當成個少爺,難怪什么也不干還起得這么晚!”

“什么衣裳啊?”藍祎將那幾塊兒布抖落開,粗糙的麻衣,還是灰色的,就連藍府的下人穿得也要比這個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布料粗糙點兒也就算了,樣式丑陋點兒也可以忍了,可你再怎么寒酸,也不能連個尺寸都不夠吧?這袖口和褲腿兒明顯地短上那么一截兒是幾個意思啊?就算我藍祎想要瞞天過海,可這個樣子,也實在難以見人吧?

縱然心里百般的不悅,可藍祎還是乖乖地換上了,不是因為懼怕封遙,而是眼前這身衣衫的確有幫助自己遮掩身份的功效。只要他穿上這個衣衫,就算在自己老爹面前走過,估計他老人家都不會認得出他的!

換了身衣裳的藍祎堪比做了一次易容術,就連封遙和蕭拯都要認不出他來了。尤其是封遙,站在他面前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看了又看,沒有任何的意外,封遙爽朗的嘲笑就鋪天蓋地而來。藍祎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所以他既不阻止也不逃避,而是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著封遙笑完。

“不是,你這……實在……”封遙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可再次抬眼看藍祎的時候還是沒忍住。不是藍祎此刻真的那么搞笑,可是剛剛經歷過這么鮮明的對比,任誰也無法接受站在眼前的竟是同一個人。

蕭拯嘆息地搖了搖頭,他也覺得封遙的做法有些不妥,可就算再怎么不妥,他也很少會去責怪封遙,何況是為了一個藍祎!所以,他只是瞥了幾眼也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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