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之后不應該渾身舒泰，精神抖擻，飄飄欲仙么？
為什么這次頓悟之后……
腰酸背疼，頭暈目眩，感覺身體被掏空。
最重要的是，為什么我的腎會隱隱作痛啊喂！
眾妙天尊，貧道可是清清白白，一心為道，絕沒有半點犯戒之舉啊。
張若拙的臉上風云變幻，一會惶恐，一會驚訝，一會又有些許懷疑之色，表情神態的豐富程度令人咋舌。
元塵看著張若拙的臉色，心中暗笑，卻還是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師傅，您剛剛突然悟道，可是有所收獲？”
聽到弟子的問候，張若拙原本還有些興奮的心像是被潑了一桶涼水。
自己的陣道修為卡在瓶頸之中已經很久了，如今弟子一番話便讓自己頓悟，實在是……
丟人啊。
盡管心中不爽，張若拙也不得不回應弟子的問候。
畢竟為人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
貧道浸淫陣道多年，見多識廣，總會有獨道的見解是這小子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嗯，為師底蘊深厚，此番厚積薄發，頗有些收獲。”
但是我這老腰啊，怎么這么酸痛呢！
“師傅，悟道之后可有什么奇特的感覺？我看書上說這種狀態極其難得，我很好奇。”
總算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
張若拙心中一樂，輕輕撫了撫胡須，“想要進入悟道境界，必須底蘊深厚，像為師這樣平均數十年頓悟一次的，已經是天才了。”
“你也要好好努力，不要覺得自己天資過人就狂妄自大。”
元塵彎身行禮，應道:“謹遵師傅教誨！”
張若拙思量許久，還是決定將此時的真實感受告訴元塵，讓他加深對悟道境界的理解與認識。
雖然這次悟道后的感受確實有些不對勁……
元塵一邊聽著，一邊分析著哪些情況是丹藥造成的，哪些情況是借用靈力造成的。
等到張若拙開始喋喋不休地介紹剛剛得到的感悟時，元塵已經將悟道丹的藥方做好了改良。并且暗暗思量著：師傅的下一次受難，定在什么時候呢？
虛日即將落下，張若拙終于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說教，給了元塵發問的機會。
“師傅，我在《陣法雜論》中看到一些有關于至高陣法的記載，那是什么東西啊。”
面對這個問題，張若拙臉色一正，突然嚴肅起來，“至高陣法，顧名思義，是當世流傳的最強陣法，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完全參透。”
“實際上，至高陣法并不是一座單一的陣法，而是一種神妙的布陣手法，一種獨特的布陣理念。”
“傳聞世間所有的至高陣法，都是從一幅殘圖中獲得，有陣道大能將自己的感悟流傳下來，便形成了至高陣法的概念。”
說到這里，張若拙不免有些唏噓感慨。
“若是有一天我能夠觸摸到至高陣法的領域，那才真的稱得上陣道有成。可惜啊，難！難！難！”
“那我們宗門中有人悟出過至高陣法么？”
“當然有，我道仙宗開山祖師之一，龍圖道人便是悟到了至高陣道的陣道大能，現在宗內丹鼎峰，火煉峰，仙道峰的核心區域都有龍圖祖師的杰作。”
“有這三處陣法在，宗門內從來沒有物資被盜，賊人入侵的事情發生，至高陣道的厲害可見一斑。”
張若拙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前兩天丹鼎峰全體中毒，靈藥被盜，甚至連靈土都被順走的事情不能讓弟子知道，免得影響他們對宗門的信心。
話說這賊是什么人啊，偷藥就算了，怎么連土都不放過呢？
這樣要么實力非凡，要么陣道造詣極高的人，卻連靈土都偷，只能說是……
太不要臉了。
“那師傅，你知道那副殘圖是什么樣子的么？”
元塵開口問道，所謂的至高陣法讓自己有些熟悉的感覺，說不定是曾經某個輪回時代的重大成就。
每個時代的至高成就都有一定的幾率熬過天地歸墟，流傳到下一個輪回時代，其中的機制元塵一直在研究，但還沒有得到確實的成果。
“傳聞那副殘圖看上去頗為不雅，甚至可以說是傷風敗俗，卻又內含玄機，讓人欲罷不能。”
眼看著張若拙又要長篇大論，口若懸河，元塵忙擺手說道：“師傅，說重點！”
張若拙也有些尷尬，咳嗽一聲，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朝元塵招招手，示意元塵將耳朵湊過來。
等到元塵側耳過來，張若拙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著：“我曾經見過一個陣道老前輩，他跟我說，這幅殘圖上畫著一個……”
“一個什么？”眼看著這老道吞吞吐吐，元塵不耐煩地催促著。
“因為你是我徒弟我才告訴你的，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放心吧，師傅，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看著元塵信誓旦旦的樣子，張若拙放下心來，將聲音壓得更低了。
“這殘圖上啊……畫著一個近乎于赤身的仙女！”
嗯？
仙女？
近乎赤身？
這么沒節操的么？
這么沒節操的人我怎么可能會認識！
“老前輩告訴我說，這殘圖乍一看就是一幅畫，但是仔細感受就能發現其中蘊藏著無數細小的陣紋，繁復玄奧，隱藏著天地至理！”
看著元塵欲言又止的模樣，張若拙會心一笑，隨后表現出“我很懂你”的神態。
“為師知道你想問那仙女的模樣，還是年輕好啊，為師當初也很好奇這個問題，所以問了一下老前輩。”
“老前輩無法形容那仙女的模樣，只說她的右肩上有一個雙峰并立的圖案，蘊藏玄奧最多。”
“連老前輩都無法形容那仙女的容貌，若是為師今生有幸看到那仙女的模樣，那真是死而無憾了。”
此時本應該是一臉憧憬向往的張若拙，卻帶著一臉古怪的笑意，看上去極其猥瑣。
然而元塵雙目失神，一點看張若拙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蘊藏玄奧最多？
說不定不是畫像蘊藏玄機，而是那圖案本身就是一道陣法呢？
像這樣直接鐫印在身體上的護體陣紋不少，單單我現在的軀殼上就不下九道，算不上什么稀奇玩意。
但是這種高度濃縮，自動識別的陣紋技術含量很高，陣道造詣不高的恐怕只能落得陣毀人亡，身死道消的下場。
這刻印陣紋的，確實有些道道。
等等，雙峰并立？
M？
破案了！
元塵只感覺現在頭頂一團黑線，臉上也隱隱有一些發燒。
他突然想到了不知多遠之前的一個輪回時代，一個花好月圓的夜晚，一艘飄蕩湖面的花船，一個閉月羞花的美女，和一場……
刺激的……小游戲。
果然，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自己坑自己！
還是年輕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