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阿巴。”
林浩疑惑回頭。
一名上身赤裸，下身圍著半拉獸皮，披肩長發錯亂的交織在一起，臉上污泥已經遮住了他的樣貌，尋常蚊蠅根本刺之不透，更奇怪的是這人頭上還頂著一個用樹葉編成的盾牌。
見他開口說話，林浩轉頭看了看小七，眼中帶著詢問，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雖都是一脈相承下來的，可多少有些變化。
“大人，這位是角龍圖騰部落的酋長，詢問我們是否要去他的部落？”
“他不是只說了幾句阿巴嗎？你就能翻譯這么多？你不會騙我吧？”
“當然沒有，第一個阿巴是自我介紹，第二個...”
“得得得，打住，你告訴他我是劍齒虎部落的神，很高興能接受他的邀請。”林浩根本分辨不出阿巴跟阿巴之間有什么不一樣，還好有小七在，她的特殊能力就是無與倫比的語言天賦。
“阿巴，阿巴阿巴。”小七如實翻譯。
“阿巴。”酋長點了點頭，把不屑都寫在了臉上。
神？
不信奉圖騰去信奉神？看來劍齒虎部落要沒落了。
“他說他對神也很感興趣，希望我們去他部落看看。”
“小七，我現在真的很懷疑你的語言能力，他就說了兩個字，你就能翻譯這么多？”
“真的，小七不會欺騙大人的。”
“好吧。”
林浩也很想近距離接觸一下這個部落，了解一下這個部落的發展程度，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這個部落作為第二個文明的種子。
二人跟著酋長一路往森林深處走去。
還在遠處時，林浩就聽到了歌聲，蒼涼悠遠。
臨到近處時，十幾個跟酋長一樣打扮的原始人，正圍著一頭體型遠超尋常體型的角龍歌唱，手里還伴著各種奇妙復雜的動作，
神色極為虔誠。
旁邊還躺著一個渾身鮮血的人，右臂不自然的彎曲，血正是從肘部流出。
而角龍則安靜的趴在中央，神情悠然。
忽然，一股肉眼可見的神秘力量從角龍的骨質圓盾上散發而出--圖騰之力。
這股圖騰之力散發著綠色熒光，順著躺在地上的原始人肘部，往身體里滲透。
頃刻間，肘部的傷口愈合了，骨折的右臂也慢慢恢復成自然的形狀。
見狀，酋長也加入了舞蹈當中，興奮的跳了起來。
只是這次的動作要更加狂放，歌聲也更加悠遠。
林浩瞪大了雙眼，有了這個力量，誰還去醫院啊？
接著，一眾原始人在結束完儀式后，無比虔誠的跪拜在角龍腳下，雙手合十不住祈禱。
酋長更是咬破自己手腕，讓鮮血流到角龍的口中。
這一幕，讓林浩有些恐怖，這還只是鮮血祈禱，聽小七說，在某些部落是要活祭的。
角龍眼神也有些疲憊，掙扎著站了起來，看來剛才的圖騰之力對他損害也不小。
恭送出角龍后，酋長扶起躺在地上的年輕人，看著林浩，眼中帶有得色，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圖騰之力。
看吧，受這么嚴重的傷，圖騰都能化解，信仰你？
能救人？
林浩看出了他眼中的意思，拉住想要去阿巴的小七，從懷中掏出一個四方小盒。
沖著酋長晃了晃。
右臂甩開，用力扔到遠處。
“咣！”
平地上升起小小的蘑菇云，四周的樹木被連根拔起，草地更是出現一個大洞。
小七在很適宜的高喊出聲。
“阿巴（神）！”
“阿巴（神）！”
“阿巴（神）！”
這些原始人看向林浩的眼神變了，不屑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任何人在面對無法解釋的現象時都會恐懼，這是人的本能反應，林浩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先去動搖了這個部落信仰的根基。
接著，林浩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滴落。
從懷中取出一個泥土燒紙的小罐，倒出少許白色粉末，均勻的抹在傷口上。
把手指遞到酋長面前，傷口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愈合了。
你的圖騰之力能救人。
而我，既能救人，也能殺人。
當坐在一切吃著漿果時，林浩很自然的坐在了當中的位置，不止是因為劍齒虎部落強于他們，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林浩展示出了超脫出圖騰之力的力量。
“替我翻譯一下，有沒有想要加入我們部落的想法，生命之力雖好，但是沒有性命享用可是不行的。”
酋長想了想，看臉色很是平靜。
林浩知道，今日給他的震撼還是太少，而長久以來的信仰讓他很難發生改變。
何況這還是一群熱愛生命的人，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去信仰沒有什么攻擊力的角龍。
林浩也不勉強，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想要讓他們換掉信仰，改信什么勞什子科學之力，絕不會這么簡單。
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埋在他們心里的種子已經種下，至于什么時候發芽，就順其自然吧。
吃完東西，林浩往后一躺，倒在了小七的腿上，瞇起眼，思考著改如何改變這些原始人的想法，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夢中，他又回到了以前的世界。
他，依舊是那個低人一等的偽人。
因為被外星文明修改了基因，所以他并不適合去修習各種改天換地、移山造海的法門，只能通過不斷的研究物質的本源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漸漸的，核物質被他提煉出來。
從那以后，人們對他的看法變了。
原來，偽人族也可以這么強。
但是，人類眼底那深深的歧視仍然刺痛著他。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被改造過的偽人，雖然憑借自身的努力躋身到強者的行列，但跟他同層次的強者也不過把他當做工具人而已。
只有她。
她的眼神時那樣干凈，看向自己時從來沒有異樣，仿佛自己也是個真正的人類。
二人慢慢熟絡起來，變得無話不談。
可烙印在心底的自卑讓他很難把那句話說出口。
等吧，等到自己有了話語權，一定要把那句話說出來。
他沒等到，她，也沒等到。
因為長期跟偽人混到一塊，她被同胞們指責不求上進，自甘墮落。
可她從來沒有退縮過。
只有死亡才能讓她退縮。
于是，她在他的懷中逝去了。
“不要，不要離開我，我還有話對你說。”
醒來時，林浩滿臉淚痕，小七心疼的握著他的手不肯松開。
原來林浩大人也是一個普通人。
林浩別過頭去，抹了把臉，不想讓小七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已經是下午了，周圍的原始人都離開去采摘果實了，只有幾個身披獸衣的婦人還在此處收拾著。
女人就是這樣，明明已經很干凈了，為了顯示自己的賢惠，總是要把原本整齊的東西重新打掃一遍。
“替我問問她們，她們跟自己的丈夫是自幼戀愛嗎？”
小七摸了摸自己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大人，你說什么？自由戀愛？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他們如何結婚生子的？結婚，懂嗎？就是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
“一塊過日子我知道，結婚又是什么？”
“就是我們部落的契約，兩個人在圖騰之下建立相互的契約。”林浩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只能把自己部落的習俗拿來解釋。
小七聞言，眼神亮了起來。
“難道大人要跟我？”
“你在想什么？我是讓你問問她們是不是自由戀愛。”
小七一愣，臉色一紅，把林浩嘴里的自由戀愛給翻譯了過去。
“阿巴阿巴阿巴。”
林浩一陣頭大，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男人女人都是阿巴。
“大人，她們說不知道您說的自由戀愛是什么，她們也跟我們部落用契約的方式不一樣，他們是靠武力？”
“武力？用強的？不犯法嗎？”林浩長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
“什么是用強的？犯法又是什么意思？”小七還是不懂林浩在說什么。
“你先別管這些，犯法這個詞以后你會知道的，等我們回去我就要著手法律問題了，你先告訴我他們是怎么戀愛的。”
“很簡單啊，就是一個男人如果看上了哪個女人，就會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后面用木棒偷襲，打暈扛回家就好了。”說著，小七有些臉紅，對于這種事，他們十二人跟其他原始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們是跟林浩一塊長起來的，所以受到的教育也是很文明。
“打暈扛回家？這么暴力？”
“不然呢？”
對啊，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