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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吳楓體內氣息十分紊亂,地藏王菩薩的佛宗真言能抑制無相骨,對幽冥火焰也有相當大的壓制作用,但吳楓最為警惕的還是地藏王菩薩的真言手印。那一聲“去念”仿佛能直擊靈魂,當時吳楓就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好在地藏王菩薩變換了真言手印,讓吳楓得以喘息。

“我非邪魔,你如何降我?”吳楓一拳轟出。

“我佛慈悲。”六道檀陀地藏輕嘆一聲,左手將人頭幢揮出以阻拳勢。

一拳一幢一朝相遇便是一道驚雷。一瞬間吳楓出拳無數,六道檀陀地藏便以人頭幢盡數接下,霎時間雷鳴聲不絕于耳。

“去念。”六道檀陀地藏雙手結印。

吳楓身形為之一凝,六道檀陀地藏以人頭幢將其擊倒。

“那摩 啊利冶 克施地 嘎訶琶冶!”

“那摩 啊利冶 克施地 嘎訶琶冶!”

“那摩 啊利冶 克施地 嘎訶琶冶!”

地藏菩薩悲愿弘深,所以持誦地藏菩薩咒語,其功德不可思議。這句咒語便是皈依地藏菩薩咒。

六道檀陀地藏認為,縱使是邪魔外道,只要皈依佛門,一朝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吳楓依稀記得,當年冥帝說過,佛教終究是外道,說著普渡眾生,可卻又終日無所事事,誦經念佛又有何用?不問天下蒼生,不渡孤魂野鬼,于天界修極樂世界,這叫什么?一群只知道貪圖享樂的孬種而已,不足道也。

“冥帝曾言,佛乃外道,不足道也。”吳楓一開口,佛聲戛然而止。

“你何時修得真言?”

六道檀陀地藏無比震驚。他是冥界的佛,冥界唯一的佛,他說的話就是佛言。就是佛家真言,而現在他的真言居然被吳楓所壓制!吳楓又怎么會真言手段?于是他決定用上他最強大的咒語——地藏菩薩滅定業真言。

“唵,缽啰末鄰陀寧,娑婆訶。”

“不足道也!”

佛宗真言就這樣再次被吳楓破掉。

看著吃驚的地藏王菩薩,吳楓嘲諷道:“這里是冥界,那么便只有冥帝所言才是真言!”

“我佛慈悲。”

此時,六道檀陀地藏斷定吳楓入魔已深,準備徹底鎮壓甚至于徹底將其誅殺。

感受著濃烈的殺意,吳楓突然笑了起來。

“先生好像……不懂慈悲!”

吳楓開始調動幽冥火焰,雖然佛宗真言對幽冥火焰有一種天然的壓制力,并且佛宗的真言手印“去念”更是能直接侵入吳楓的精神領域,令吳楓識海動蕩,大腦一片空白,但幽冥火焰依然是吳楓最強大的手段。

看到吳楓身上升起的幽綠色火焰,六道檀陀地藏雙手變換手印:“去n……”

“去你媽的!”

六道檀陀地藏的真言手印還未完成就被吳楓強行打斷,不只是因為吳楓先前所說這里是冥界便只有冥帝一種真言,更大的原因是,吳楓的右手攜卷這幽冥火焰一拳砸到了六道檀陀地藏的頭上。

令人吃驚的是,拳與頭的相撞竟發出了金鐵之聲,像極了人間鐵匠鍛鐵的聲音。不過吳楓并不吃驚,眼前這位是真佛,除了身外法相,肉身也早已成佛。

六道檀陀地藏很吃驚,同時也感到很羞辱——我可是佛!你居然……居然就這樣給了我一拳!

冥殿內,劉雙看到奈何橋前的佛光正在變得暗淡,像是……人間的夜明珠上蒙了塵。

冥界深處,地藏王菩薩,忍不住嘆息一聲。

除以上兩位,冥界再無人可以感知到這些許的變化,只是十處大殿內有人心中生出不安。

吳楓帶來的骷髏大軍現在將六道檀陀地藏圍了起來,中間留了一處數十丈的戰場,場間站著吳楓。

看著這些燃燒著幽綠色火焰的骷髏,六道檀陀地藏面露譏色,右手結出甘露印遙遙一指便有數十具骷髏倒地不起,身上的火焰也逐漸熄滅。

“你不會以為依靠這些東西就能戰勝我?”六道檀陀地藏嘲諷道。

吳楓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面對一尊真正的佛,靠數量壓制沒有任何意義,可吳楓從來沒有想過要用數量來贏對方,但取勝手段,就是這些骷髏,因為這些骷髏不只是只有數量——它們還在燃燒!吳楓之前就說過,冥界是他的主場,主場作戰,他可以立于不敗之地。現在不同了,面對這尊佛,吳楓現在已經可以保證必勝了。地藏王身上的佛性在逐漸消散,吳楓看不到,卻又能看到。他看到地藏王的羞惱,他看到地藏王面露譏色,他看到地藏王出言嘲諷,他看到了不屬于佛的特性,那么對方就不再是佛。既然不是一尊佛,那么數量自然也有一定的意義,但吳楓依然不會靠數量來取勝,至少現在不用靠數量來取勝。

六道檀陀菩薩佛性逐漸消散,那么對幽冥火焰已經無相骨的壓制便開始削弱。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能量,吳楓右手一握,幽冥火焰逐漸凝聚,變為一桿長槍。吳楓提槍向地藏王沖殺而去。

六道檀陀地藏雙手結印:“去念。”

這次,吳楓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一點寒芒先到,隨后槍出如龍。吳楓長槍所指,直刺地藏王的頭顱。六道檀陀地藏連忙持人頭幢抵擋。吳楓手腕一轉,收槍入懷,自下而上,一槍挑去。槍尖在地藏王胸腹之間留下一道血痕。

六道檀陀地藏佛性消散,肉身便不再是佛身,被人輕而易舉留下傷口,這讓他非常憤怒。雖然他不再是佛,但畢竟一身佛法修為極其精湛,輕宣佛號,召出不動明王法身護住肉體。同時,凝聚畢生修為極其怨毒地看了吳楓一眼。

僅僅這一眼,吳楓識海便動蕩無比。強行穩住心神,吳楓將幽冥火焰凝聚而成的長槍擲向地藏王,然后閉上眼睛盤坐余地開始調息。

長槍未能擊破六道檀陀地藏的不動明王法身,而是逐漸潰散,變回一團幽冥火焰,把六道檀陀地藏和不動明王法身都包裹了起來,像是一個幽綠色的火球。

吳楓的識海之中,遍地尸骸千里墳塋——這是六道檀陀地藏畢生修煉所得。吳楓站在尸骸與墳塋中間抬頭望去,看見一尊石佛,比先前六道檀陀地藏的身外法相還要巨大。石佛嘴唇微起,便有佛言傳出。佛言之下,無論是遍地尸骸還是千里墳塋都鍍上了一層金光,吳楓凝聚幽冥火焰抵抗佛光,但很快,幽冥火焰就被佛光凈化殆盡。另一邊,六道檀陀地藏的不動明王法神也快要掙脫幽冥火焰的束縛。

也許是感應到了什么,吳楓帶來的骷髏大軍,它們身上燃燒的幽冥火焰開始凝聚到一起,然后分為兩處,一處通向吳楓,一處通向六道檀陀地藏。

在識海之中,吳楓頑強地抵抗佛光,然后就看到,六道檀陀地藏畢生修煉的遍地尸骸與千里墳塋開始燃燒,幽綠色的火焰越燒越旺,逐漸向吳楓匯去。現實中的吳楓起身,識海中的吳楓隨之起身。吳楓伸手一握,握住了一把刀,識海中的吳楓也隨之握住了一把刀。橫刀,便是千里。

“果然殺人這種事情,或者殺的是佛也無所謂,還是用刀砍的比較爽!”

一刀斬去,不動明王法身一分為二逐漸消散,遍地尸骸、千里墳塋以及石佛都逐漸消散。六道檀陀地藏一口精血噴出。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左手持佛門圣器人頭幢,右手佛門真言甘露印,我乃六道檀陀地藏,我可度化地獄道,為何你能贏我?你這是逆天而為,你必將遭受天譴而死!”

聽著六道檀陀地藏的話,吳楓確認了地藏王菩薩化身六道的傳說是真的。同時他又有些生氣。

“逆天而為?我乃冥帝之子,我冥界之內所行之事與他天帝何干?”

吳楓刀起,六道檀陀地藏頭落。

冥界深處,地藏王推開桌案,牽著諦聽向前走去,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但他想去哪就去哪,他是千體地藏,變現無數化身濟度眾生,三界之內無人攔得住他。

“檀陀禪心已破,此番失敗是必然的。”地藏王喃喃道。

不知道他這句話說給誰聽,他自己?又或者,說給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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