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出生皇家的三皇女又怎么可能不會。
“我不叫喂。”
好像料到這女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壓根不是拾柴火那塊材料。
本該一點點扭頭走遠,可沒過一會功夫,手里抱著不知從哪翻找出來的干燥稻草去而復返。
“我叫穆蠑螈。”
是啊,他叫穆蠑螈。
自小出生清貧,也沒什么說的過去的家族背景,父親、母親,當年也都只是鯉魚村最尋常普通的一介布衣。
不止生火做飯,這附近每顆樹上究竟留著多少果子,恐怕也沒人比他更清楚吧。
“哦。”
瞧見這小子壓根不是突然耍脾氣走人,反而取來干燥稻草熟練堆在最隱蔽的位置悄悄生火。
宇文泠鳶無奈癟癟嘴,突然有些好奇,悄咪咪蹲下身子探出一顆腦袋瞧了過去。
小家伙果然異常熟練。
這附近分明土地潮濕沒有任何多余火星子。
可他偏偏就能取來干燥稻草,又接連取來精細枝條捧在手心里,親手將它們一一送入最柔軟隱秘的位置,顧不得滿手被鋒利枝條刺中肌膚不小心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小手里一下外一下熟練、快的驚人。
“這能生火?”
宇文泠鳶瞧的仔細,好像實在不相信靠兩支樹枝條不停打來打去就能生出火來。
憋了半晌,冷不丁飄來一句最直接的置疑。
“問你話呢,這到底行不行?”
以前皇宮里最不缺的就是火折子,不論走到哪阿九也能隨身攜帶著一大堆。
就算偶爾沒有火折子,至少也有火油石輕巧便捷,手到擒來。
可如今這小家伙握著兩支棍子互相打架?
“總覺得不是你有病就是我瘋了。”
宇文泠鳶強行壓下不斷抽搐的眉目仿佛活見鬼,最終實在不忍直視,干脆左看看右看看打算重新尋一個合適的法子。
“嘩。”
一團最耀眼的火焰,瞬間好像沖破牢籠的鳳凰一飛沖天亮的睜不開眼睛。
突如其來快的驚人。
不大不小的一團不知在這片潮濕的林子里照亮多少溫暖。
滾燙的溫度暖洋洋的,小小的一團不停吞噬周圍毛毛躁躁的稻草,不一會兒的功夫終于將手指粗細的長長紙條接連點燃。
宇文泠鳶有些懵。
腦瓜子嗡嗡的,又好像被什么狠狠扇了一巴掌,那雙直勾勾的大眼睛刷新了常理認知,著實暗罵活見鬼。
“這……這個。”
外出離家好像只有火折子才能架起暖洋洋的火堆吧。
可是今兒,在這個滿是潮濕水珠的林子里,一個明明比她矮半截的十歲少年,居然憑兩根細細的樹枝輕松擦出火焰?
這是什么道理?
以前早在皇宮這些年,為何無一人同她說過世上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存在。
“有火有什么用。”
“這些人早晚還是要死。”
相比宇文泠鳶的震驚詫異,穆蠑螈收回有些發燙的小手,平平靜靜坐在一旁獨自烘烤著濕衣裳。
劫難來臨最重要的還是人心。
只要有生的渴望。
其實不論是誰,到頭來一定會迎來劫后余生的嶄新機會。
可如今眼前這幫人呢?
一個個麻麻木木,雙目無神、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