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門
- 是我非魚
- 顧卬
- 1573字
- 2020-11-17 14:14:40
我睡眼惺忪的從課桌上抬起頭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了伸被壓麻的胳膊,打了個哈欠,轉臉向正收拾書本的同桌問道:
“豬,我睡多久了?”
“如果按整睡來算的話,應該就一會。不過看你這渾不靈清的狀態怕是沒少半睡。唉!”
他嘆了口氣接著又道,“我們整堂課都跟著林妹妹在賈府逛悠呢,你倒好,直接跟著寶哥哥去游太虛幻境了。怎么樣?警幻仙子有沒有教你YY之數。”
我冷笑道:“云你個頭啊云,整天就知道拎著噴壺亂撒水,悠著點吧您,說不準哪天你的那個她忽然出現向你借點GL澆澆她的H,到時候你無L可借就尷尬嘍!”
“Y才啊,所以說大師就是大師!”他眉毛一挑翹著右手大拇指說道。
“噢!對了,那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睡傻了吧,大師!你不是有語文課睡覺許可證嗎?班主任都拿你沒轍,我哪敢打擾您啊!走吧,一起。”
“去哪?”
“食堂啊,真傻了!”
“噢!你先去吧,我再坐會,醒醒困。”
“你就嘚瑟吧,我先閃了。”
“趕緊滾!”
正所謂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轉眼之間,班級里就只剩下孤零零一個我了。
我呆呆地坐在靜寂空蕩的教室里,單手托著下巴,茫然注視著黑板上方已經褪了色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心里甚是莫名其妙。
用手抓了抓頭發,收回仰視的目光,如受到精神文明洗禮后知恥而衣的沉思者般反復想著剛才做的夢,總覺得太扯了。
因為之前剛讀過《三國演義》,比較推崇的人就是周公瑾和趙子龍,所以夢回三國化身趙子龍倒也順理成章、無可非議。但是亂入的鳳鳴山精神病院是什么鬼?
況且這個地名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雖然想不通,不過還是拿起了筆把夢里的事情詳細地記錄了一下,以往的經驗——夢里的細節在醒來后很快就會忘記,當再憶起時便模糊起來,亦真似幻。
有時還會把真實的記憶與夢的殘片互相混淆,不免讓人想起《紅樓夢》里寫在太虛幻境中的那副對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關于夢的真真假假,忽然又想起一件很丟臉的趣事來。至于發生在哪一年,已經沒有印象了,只記得有一次從夢中得一佳句“愿逐月華流照君”。
醒來后甚是欣喜,暗語來日一定要為此句配出一整首詩來。
只是不曾想詩還未曾妙手偶得,夢中佳句就被好人當眾指出是出自唐朝詩人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
多說幾句。好人即好有學問之人,亦即今人在某檔電視節目中吵嚷出的所謂的才子才女們。
恕我蒙昧,時至今日也弄不明白為什么背詩也能背出才子才女來,那那些背會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的人,該當如何稱謂?寫出詩詞名篇大作的前人又當如何成謂呢?
其實我很想問問那些才子才女們,“你們會?嗎?”也許有人會說我這是酸葡萄心理,我也真的希望自己是。
不信你看:一樹梨花春無言,聲聲牙慧獨不見。嘆為觀止金難題,息音只為大氣喘。
說到這里,無可爭議的是,古往今來,夢確實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存在:它竟然是在意識的控制下可觸覺的三維存在,完全不同于回憶時已被意識標注的虛無。
只要你不醒來,它就是真實的。在這里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是否我們所謂的人生也只是一場大夢呢?那么夢醒時分豈不就是死亡之際?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個謎將注定要永生了。你見過哪一個夢外的人還能收到之前他從夢中離開后的后續故事情節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如果真如老子所說,那夢或許真的可以將人之為人解釋出個子、丑、寅、卯來。
與此同時又生出一些擔憂來,生怕它只是意識幻化出的一場魔術表演,那我們的思想連同周圍以及周圍之圍的所有“物質實體”的一同歸屬又是怎樣虛無的真實呢?
我們要尋覓的真諦到底是真實的虛無,還是虛無的真實呢?這么一想,許多讓人昏聵、心慌的混沌思潮便像聽到上課鈴聲似的,紛紛涌進叫大腦的教室。
好了,言歸正傳,把夢記好以后,忽然聽到靈感的敲門聲,送來文字如下:千戟欲穿滾塵破,白駒素袍紅抹。龍膽槍出長坂坡。三國志未說,感慨者自度。……
反復讀了幾遍之后,我才合上隨筆,起身離開教室。右腳剛踏出班級后門,旁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