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書三
- 是我非魚
- 顧卬
- 2456字
- 2020-11-17 14:14:40
至于如何之妙,容我賣個關子,以后再說。
就在我微微抬起下巴輕輕扭了扭脖子的時候,正好望見還未升到中天的一輪半月,像半個新拋的銀盤一樣光潔明亮,當然那位粗心的工匠并沒有打磨徹底,盤中仍有些許凹坑、暗痕。
我不禁在心里感慨距離真是一位神奇的魔術師,僅僅借助于一縷光就把體積龐大,結構復雜,表面坑洼不平且布滿塵埃的月球變成了如此小而簡單光亮的銀盤。
更神奇的是他竟然把三維實體變成了二維平面。由此我忽發奇想是否宇宙間所謂的物質從來就不曾有過所謂的形狀,只是我們的意識在他某一刻的認知后賦予這些所謂物質我們深以為真的形狀。
極有可能隨著科技的發展,將來的人類會發現宇宙間這些所謂的物質之于我們完全不同的形狀,就像現在我們嗤之以鼻的,古人篤信并曾付與它們的形狀。
望著廣袤無垠的太空我忽然有一種想飛出地球的沖動,但在一陣恍惚和迷離之中我俯身撿起沙袋朝球場外走去。
回到宿舍在床沿上又呆坐了片刻,這才從恍惚和迷離中清醒過來,只是對籃球場到宿舍這段位移竟毫無概念。
可能是好氧過度大腦有些昏聵,得虧了嗅覺和觸覺的提醒才想起去沖個澡,順便洗了衣服,正要去食堂,剛到樓下就遇到了王盼。
“哥,你干嘛去?”
“去食堂啊,這不該吃飯了嗎,走吧一起!對了,你怎么沒回家???”
“別去了,晚上我請你出去吃?!?
“你不回家就為了請我吃飯,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俊?
“今天我生日?!?
“哎呀!你怎么不早說,我都沒準備禮物,這哪還有當哥的樣子,叫別人笑話!”說完我也覺得陌生,想來是受錢鐸的熏染吧。
“你還真啰嗦,真把自己當家長啦?準備什么,你人去就好了。晚上六點清華園二樓‘金榜題名’包間,我先走了?!?
王盼剛走出幾步忽又回過頭來,“哥,你記得叫上趙敏一起來,我就不但獨通知她了!”
“她……她晚上出不來。”
“隨你吧!”王盼說完復又轉身離開了。
我只好又上樓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等著六點鐘的到來。百無聊賴之中我接著回憶剛才在籃球場上讓我走神的往事。
我心花怒放地跑回教室,當然在“哐當”一聲推開門的前一刻就收起了臉上的喜悅。不過回到座位后發現同桌變成了錢鐸。
“老大,怎么樣?”
我故意沒好氣地說:“什么怎么樣啊?”
“你別裝了,行嗎?是不是有一種想不帶一個臟字大罵她一頓的沖動。就是,她以為她是誰呀!”
“噓?!蔽乙崎_放在唇邊的食指接著說:“你吃錯藥了,我罵她干嘛?”
“馮琳鳥你了?”錢鐸一臉的尷尬。
“什么鳥不鳥的,這么難聽。我們花前月下、一見鐘情、志同道合、相談甚歡……”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我就再也難掩心中的喜悅,搞的錢鐸徒張了幾次都沒插上嘴,只有聽的份。
“小池塘邊風扶柳,忘我亭外香迎嗅。同是詩里夢中人,共解相思兩風流。”我由感而發,一時激動,說話也大起聲來。
“嗒!嗒!”
我一轉頭看到窗外年級組長暴龍(衛大龍,衛在我的家鄉算是比較稀有的姓氏,到目前為止我也只認識兩個人,另一個是初中時的校長衛國民)正陰著臉、狠著勁用手指分別指了指我和錢鐸復又指向窗外。
教室裝的是那種外開式的鐵窗,關上后仍有很大縫隙,基本不隔音。我和錢鐸遂站起身低著頭向前門走去。
暴龍人稱“文藝青年”,自詡唐詩三百首倒背如流。不過也有人說,“在詩歌的道路上遇見他是一種恥辱?!?
想想他寫的詩,“大風起塵土,滿天飛雞毛?!痹谛笊?,還曾名噪一時。
剛出門暴龍抬手就“梆梆”給了錢鐸頭頂兩下(后來聽錢鐸說他用的是反關節,想想都疼。)。我正咬牙等著他的時候,他卻把手放下來說道:
“你剛才好像在念詩啊,但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駕馭的?!?
暴龍鄙夷地接著說道,“既然這樣,我也給你個機會。曹子建?!?
他故意頓了一下見我們不答話(我想當時他的臉上應該掛著輕蔑的笑,由于低著頭,所以只能想象)便接著說,“也就是曹植,七步成詩都知道吧,我們降低點難度,給你一分鐘背一首應景的詩,背出來你就可以回去了?!?
說完暴龍抬起手腕看著手表接著不屑地說道:“開始吧!”
或許、可能、大概、差不多是靈感使然吧。我略一沉思道:“燈下黛慘綠,窗前華年虛。三人師不解,扣(叩)頭誠乞語?!闭f完我轉身就走。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我怯聲道:“你……”
可能是心虛吧,暴龍搶著嚷道:“站好了,誰的詩?”
“我的,剛寫的。”
“你……哼!你寫的這是什么跟什么呀,狗屁不通。算了,你滾吧!”
暴龍有點惱羞成怒,抬手又給了錢鐸頭頂一下。“杵在那干嘛?馬步給我蹲起來,下課后到教務處來找我。”說完背起手憤憤地走了。
我回到座位上,拿起筆心猿意馬的盯著翻開的數學練習冊,頭腦里滿是馮琳的影子……
直到再次聽到手指敲窗戶的聲音,我才心有余悸的抬起頭來。見是孫邛后心頭一寬才發現已經下課了。剛一出教室后門,孫邛劈臉就問:
“快說你什么時候認識趙敏的?”
我一臉懵逼的說:“趙敏是誰呀,我不認識?。 ?
“裝,接著裝,我覺得你大師的稱號真不是白叫的,連zb都是大師級的。上節課雖然我遲到了,可我同桌全看到了。
他說你倆花前月下、相談甚歡。”我一時難以相信這些話是從孫邛口中說出的,心里暗忖:鄭潔還真是有好為人師的資本啊!
“她說她叫馮琳啊,什么時候又改名叫趙敏了?”
“馮琳,噢,我知道了!”孫邛一拍腦門大惑初解一般,“是這樣?。 ?
我不解地問:“哪樣啊?”
“你見到的不是馮琳,是她的同桌趙敏。趙敏可是高冷女神,男生殺手啊!你用什么大招收服她的?”
“她怎么就成了男生殺手了?我覺得我們倆說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
“是不是同一個人,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所以說大師就是大師,在下佩服之至?!?
“還‘在下佩服之至’,你金庸還沒看完嗎?”
“還金庸呢,我在看《簡愛》。”
“《簡愛》,世界名著,長品味了?”
“什么呀!還不是王盼推薦給鄭潔,鄭潔非逼著我看?!?
“挺好的,你看你現在都會拽詞了,什么‘花前月下、相談甚歡’啊,果然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華什么呀?”
“嘩眾取寵唄,不,應該是嘩潔取寵才對!”
“算了,說不過你。對了,你覺得趙敏怎么樣?”
“沒想到鬧了個烏龍,不過挺好的。眾里尋她千百度,找個殺手來相處?!?
“哈哈……那她就是你的菜嘍!不過錢鐸這口氣可就得繼續憋著了。唉,錢鐸他人吶?”
“在教務處,暴龍找他聊家常。哎!對了,他憋什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