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卉一邊緊緊盯著獵場上宇文澤的身影,一邊飛快地向山下奔去,她知道外圍有一處缺口能通往后山,剛好現在就離他很近,若是后面那人真的射準了,還能有一個逃出去的機會。
仙卉不顧一切地向著山下那個缺口奔去,累的氣喘吁吁也不不停下腳步,終于接近那個缺口了!眼看著獵場內的將軍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目光鎖死在他身上。
還沒等她跑到缺口處,只聽“嗖”的一聲,一直金燦燦地金羽箭直直地扎在宇文澤的肩膀上!強大的沖擊力讓他瞬間從馬上滾落下來。
身后的三哥宇文淵在馬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再亂的腳步也逃不過自己極佳的視力和超群的箭法。
宇文澤猛地被身后一支帶著強大力量的金羽箭射中,然后滾落馬下,右肩膀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他悶哼一聲,皺緊了眉頭蹲在地上,他的馬看似受了不少的驚嚇,揚起前蹄嘶叫著。
遠處的宇文淵輕蔑地看著自己的七弟從馬上墜落,嘲諷的笑容掛在嘴角,不緊不慢地又從背后拿出一只金羽箭,他心知肚明,剛才那支箭射中了七弟,只要一射中,七弟在劫難逃。
可他是宇文淵一直都深知一件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一定要看著獵物在自己面前徹底死透,這才能被叫做打獵。
可是馬蹄的抬起一下子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把金羽箭搭在弓上,慢慢拉開弓。
宇文澤的肩膀火辣辣的疼,他盯著金羽箭射來的方向,后退著一步一步像那個缺口處走去...
他看見了騎在馬上的三哥,臉上還掛著輕蔑的微笑,怎么回事...他的視力竟然越來越模糊,一下子又摔倒在了草叢里。
怎么回事...難道!!!他的胳膊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宇文澤猛地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不不行,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眼看前方三哥模糊的影子又一次舉起弓箭瞄向自己..
他的視力開始變得模糊,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預感蔓延上心頭...
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人從背后牢牢地扶住了自己,宇文澤只覺得渾身無力。他想掙扎,但是身上半絲力氣也使不出,只能瞇著眼睛看去,竟看到一張如此眼熟的臉。
是她...
“是我,別害怕”她的聲音甜軟但是堅毅,靠在她身上也是牢靠穩當。
眼看遠處的宇文淵就要瞄準放箭了,仙卉也跑到了缺口處,馬不停蹄地鉆了進去,一把扶住了宇文澤。
三皇子的箭就要射過來,仙卉忙從宇文澤肩膀上的金羽箭上扯下一片鍍金的羽毛,她在太陽光下晃動著手上的金羽毛,鋥的一下一道強光射入宇文淵的雙眼。
突然一下子被強烈的光閃了眼睛,三殿下宇文淵馬上放下手中的弓箭,閉起眼睛,身下的馬也踉蹌了幾步。
正是趁著這個好機會,仙卉用盡全身力氣把宇文澤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可以嗎,快扶著我,我知道哪里能出去!”
他被仙卉攙扶著,腳上還是沒有太多的力氣,他能感覺到身下的小姑娘拼盡力全力扶持著他,宇文澤猛地搖了搖頭,他強迫自己清醒,兩個人搖搖晃晃走了幾步,仙卉帶著他撥開半人高的雜草,翻身鉆出了獵場。二人剛一走出去,草叢就恢復了之前的形狀,嚴嚴實實地把缺口擋住。
宇文淵在馬背上揉了揉眼睛,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剛才的兩個人竟然不見了。
“可惡...”他氣急敗壞地說著,隨即騎馬來到了剛才七弟掉落的位置,在附近不停地轉圈尋找,可就是沒找到剛才那兩個人的身影。
到底怎么回事,那突然出現的女人是誰,宇文淵最恨的就是明明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東西,突然就被別人拿走了。
他揚起下巴,陽光從樹林下投射出斑駁的剪影,眼神里散發出寒冰一般犀利地目光,仔仔細細地搜尋著這片草叢,奈何南遙的獵場很久都沒有修整過,雜草把獵場的缺口遮的嚴嚴實實...
不過想起自己的箭頭也實實在在地射進了宇文澤的肩膀上,他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哼,宇文澤...”他一字一句地狠狠說著,仿佛要把自己的七弟在嘴里撕碎。逃走了嗎?那我看你能逃到什么地方去,看你還能不能參加兩日后的接風儀式...
“疼...”宇文澤面色蒼白,眉毛都快纏到起一去了,豆大的汗珠滑落臉龐。他的腦子清醒,但是身體卻越來越不受使喚了。
“喂,你挺住啊”仙卉喘著粗氣抬頭說著,“再走幾步我們還要過小溪呢”,她心里盤算著,先把這人扶到自己山里的小木屋里醫好他再說吧。
宇文澤看著身子下面奮力馱著自己的小姑娘,自己幾乎一半的重力都壓在了這個小肩膀上,竟然心生了一絲不忍。
獵場的外圍,她一步一踉蹌地攙扶著宇文澤,終于逃出來了,她回頭望了一眼,現在還沒有追出來,一定是里面的人沒找到那個缺口,可是她越想越奇怪...
如果僅僅是肩膀上中了一箭,自己背上這可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啊,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狀況。
她一邊走一邊開始思考,虛弱無力,眼神迷離,無法集中,面色蒼白,傷口劇痛,能讓一個將軍喊疼...等等!好熟悉,這種癥狀不就是昨天在御膳房師傅教自己姜毒中毒的癥狀!
剛才那人的箭法也算是超群的,如此遠的距離能射中他的肩膀,力道還是如此大,難道那人就是月錫的三皇子?現在背上的這人已經中了姜毒??
仙卉瞬間全身都進入了緊張的狀態,她努力地回想昨天學到的,對了,是要在一刻鐘之內用清水不斷沖洗傷口。
一抬頭剛好眼前就是小溪邊。
“快”仙卉把宇文澤放在小溪邊上,慌亂地給地上的宇文澤揭開衣帶。
宇文澤下意識地抓住仙卉的手“干...干嘛...”他不解,這個小丫頭拼了命救他難道就是為了對自己動手動腳的?
“傻子,你中毒了!”仙卉來不及給他解釋,自顧自地給他解著腰帶。
宇文澤自己也掙扎著坐起身,緊閉雙眼,滿臉痛苦,左手伸到背后,蹭地一下把肩膀上的箭拔了下來,然后和仙卉一起脫起了衣服。
仙卉宇文澤的傷口的時候才稍微松了口氣,他貼身穿的麂子皮軟甲已經破了一個大窟窿,不過幸好傷口只有半寸深,傷口周圍的里面的顏色都已經變黑了,流出的血水也都是青黑色。
“你...忍著點啊...”仙卉使盡了力氣把宇文澤的肩頭抬到了流動的溪水里,然后強忍著恐懼把傷口翻開,用手帕在水中擦拭著他的傷口,他就這么靜靜地躺在溪邊,仙卉看得出他忍,還是有汗水不斷從他的額頭滲出,青筋也爆了出來,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
宇文澤努力聽著嘩嘩的水流聲,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被轉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