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哥哥,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啊,這里風很大啊。”
“咦?你的胸口怎么了?被誰開了一個大洞?沒關系,我幫你修復好。”
(這是什么時候的記憶…是未來嗎?對了,我這是在哪里?)
(我記得珊瑚似乎是被襲擊了,那個家伙干的,然后我就感覺不到我的身體了,也感覺不到我的頭了,世界都變成靜止的了,逐漸暗了下來,一切都黑了…)
(那,此時思考的,又是誰呢?)
(剛才那個畫面,似乎是我的第一視角,我用的某種方式把哥哥胸口的洞修復好了,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用,試一試吧,總比一直戴在這里強吧,我記得應該是這樣…)
“這是?”
一道白光射進凪的眼中,光線雖然很劇烈,但是凪并不反感,即使是從黑暗中突然出現的白光,這白光卻是溫暖的。
“這是風的感覺嗎?風的聲音,風的溫度…”
“果然是這樣呢?”
“令人厭惡的聲音啊,就不能讓我安靜會嗎,硨磲。”
凪緩緩睜開了眼,他的脖子還在閃爍著白色的光芒,似乎還在和身體做最后的調和。
不過這已經不是之前的凪了。
“你看到了吧,你的未來,你的神情告訴我,你明白了。”
“是啊,那真是我不愿面對的命運啊。”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不必浪費口舌了,幫助我吧,凪,這也是你的命運啊!”
“哦?求人幫助就把別人的頭砍下來嗎?有你這么求人辦事的嗎?”
“沒辦法,為了讓珊瑚死心嘛。”
“哼,珊瑚也是知道哪個老者的存在的,你這小伎倆能瞞得過她?不過,那個老者是什么來頭,你應該知道的吧。”
“珊瑚那個女人也是瞞著璇姬把你帶給老者的,就算她知道你還活著,她也會選擇帶著你的頭顱回去復命的,至于那個老者嘛…”
“嗯?快說。”
“算了,既然我們早晚要成為盟友,就不跟你藏著掖著了。”
“少廢話,快說!”
“死小鬼,要不是我看到了那樣的畫面,你早就人間蒸發了,就算你能重生,估計也趕不上蒸發的速度吧,嘿嘿。”
“重生?就是我看到的那樣畫面嗎?”
“大概吧,那是你的妖力也是你的妖甲,具體機制還得你自己摸索,不過我猜測你可以將生物重生。”
“所以我才能修復哥哥身上的大洞…”
“你說什么?年齡大了,沒聽清。”
“沒什么,你再說說你知道關于那個老者的事吧,我感覺她有一種魔力,她的目光所及之人,該人的一切都會被她看透,甚至…未來。”
“嗯,你說的沒錯,因為她就是—神!”
“神?看來你腦子也不太好使啊。”
“不,我說的是事實,因為她創造了珊瑚,而珊瑚創造了我。”
“創造?珊瑚不是原生的妖嗎?”
“原生?可笑,妖這個詞本來就是人類給予我們的蔑稱,不,不能說我們,應該更準確來說是給你們的女王璇璣蔑稱,而像我們這樣的家伙,才是連妖都不配的雜種。”
“喂喂,怎么突然自卑了呢?這可不像你啊。”
“呵呵,小子,看來有必要跟你科普一下了,你這在海城的十三年真的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呢。”
“哼,少自以為是了。”
這次硨磲沒有理會凪的挑釁,而是直接向凪揭露了那一段往事。
大致就是九黎人的那一段故事,不過在九黎人和人類的沖突后還有一段故事,這就是硨磲所說的“雜種”們。
距今不知多少年之前,人類與九黎人的戰爭結束了,那是一段過于遙遠的歷史,由于人類是勝者,他們修改歷史,把自己的光輝無限放大,而身為敗者的九黎人只能在陰影處默默忍受。
后來更是被人類冠以“妖”的蔑稱,九黎族明明比人類更強,比人類更有智慧,但卻因為個體稀少而被趕盡殺絕。
終于,九黎族中出現了一名天才,他發現了族人的血液可以將其他生物強化,這便是—九黎血。
而接受了九黎血的生物也不再是原來的生物,盡管他們身體得到了強化,更接近九黎人,但還是差的太遠。
盡管如此,只要接受過九黎血的生物也會被人類納入“妖”的同類。
在九黎人眼中,他們只是試驗品,是寵物。在人類眼里,他們只是敵人,必須消滅,因為他們能力很強,所以,人類看來,他們必須死。
后來,那名制造九黎血的九黎人被族人秘密處死了,九黎族也為了挽回損失,保持和人類互不侵犯的跳躍,對那些已經接收過九黎血的生物們,趕盡殺絕。
“但盡管如此,我們依然能在這里談話,凪。這都得益于我們祖先強大的繁殖能力啊。”
“什么?”
“保證不被滅族,就多多繁殖,生的越多,死的越多,這就是對于我們這群家伙的宿命啊。”
凪在聽了硨磲這番演講后,果然有些動搖,眼睛睜的很大,但是沒過多久,他又恢復了神情。
“唉?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我才不管我為什么在這里,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那個老者啊,老者,說說她啊。”
“老者啊?我都沒見過她呢!”
“哈?”
“咳咳,聽我說完嘛,我雖然沒親眼見過她,可是我通過珊瑚的眼睛能真真切切的見到哦。”
“什么意思?”
“你應該沒忘吧,我說過,我和珊瑚是一體的,所以我們倆本來的宿命也是一樣的。而那個老者,就是給予珊瑚九黎血的神。”
“這也是珊瑚很強的原因嗎?”
“當然,我和珊瑚雖然比不上真正的九黎人珊瑚,可我們畢竟是接受血的初代,實力當然比你們這種不知道幾百代的小屁孩強了,理所當然的嘍!”
“額,你真的好欠揍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老者是一千多年前將九黎血給予給珊瑚。”
“給予給珊瑚?珊瑚原本不是動物嗎?”
“珊瑚當然不是,珊瑚蟲才是動物啊,九黎血本來只能作用于生物,而沒想到的是,珊瑚這種非生物也能化妖,真是奇跡啊。”
“珊瑚的往事嗎?真有意思,這可比那些苦大仇深的種族仇恨有趣多了。”
“呵呵,有意思的還在后面呢,我和珊瑚雖然是一體的,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她來掌控那具身體,我在里面,也能體會到她的一切。”
“我估計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名老者會將九黎血給予我們呢,給予我們漫長的生命。”
“后來,在珊瑚與那名老者對視的時候我才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宿命,珊瑚要面對的宿命,她要去做,要去成為。”
“可是我當時,完全不在乎這些,反正我在珊瑚體內,身體也不由我主宰,這一切都憑她自己管理,我只是她的惡念而已。”
“直到有一天,她把我從身體里分離出來了,為了她所謂更好的未來。哦?是嗎,以為擺脫了惡念她就可以過的更好嗎?”
“她把我扔進了這具硨磲的身體,自己卻轉身滿臉微笑的走向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就是你們的女王,璇姬。”
“怎么感覺你還挺戀戀不舍珊瑚的呢,感覺你好像被拋棄了啊,小可憐。”
“嗯?”
聽到凪說這話,硨磲頓時火冒三丈,黑色的火焰似乎表明他已經進入戰斗姿態。不過隨后他還是抑制住了。
“切,臭小鬼,你懂什么!從那一刻起,我們的宿命截然不同了,我也開始擁有我的宿命了。”
“同樣是分離啊,分離才能擁有各自的宿命啊。”
“小鬼,這可不是壞事,我的心中毫無善念可言,當我寄宿在這個硨磲的身上后,我馬上就殺死了他,奪得了這個身體的控制權。”
“在這一千年里,珊瑚和那個九黎小丫頭在結界里過著家家,而我卻沒能力進入哪里,當然我也不會在哪里苦等。”
“既然有了自己的身體當然是要感受這個世界了,這才是自由嘛,在人類世界當中,我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我也不需要迸發妖力就能和他們打成一片,靠的就是惡人和惡人的吸引,這一點倒是方便呢。”
“順從者嘉獎,反抗者抹殺。”
“這就是我在人類社會中學會的道理。”
“怪不得你比那些家伙更加惡臭。”
“呵呵,小子,誰都一樣,都有惡的一面,只不過我比他們惡的更加純粹,所以我理所當然成為他們的王!”
“所以,你接下來想做什么。”
“光有魅力可還不行,魅力能征服一定的人類,但總有一群自詡高尚的人類,而且憑我現在的武力也無法將他們征服。”
“你說的是…”
“宗脈,無論什么時代,人類社會中都德高望重的一群人,當然他們的實力也是所有其他普通人所覬覦的。要扳倒他們我就必須更強的力量,所以一千年后,我又回來了。”
“回來?海城有什么能讓你變強嗎?”
“當然,你不是想和你的哥哥一起回到曾經的那片海嗎,可以,只要海城不在了,不就可以了嗎?”
聽到硨磲這番說辭,凪不由得心中一陣。
(是啊,只要海城不在了,我和哥哥不就可以回去了嗎?哥哥也沒理由留在那里了對吧。)
“哼,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搗毀海城,而我可以幫你做到。”
硨磲的話仿佛惡魔的低語一般在凪的耳邊徘徊。
在這一刻,凪回想起曾經那段與哥哥的美好回憶,現在的他只想回去,回到那個做夢也想回到的時光。
“別人的樂園,與我無關!”
見到凪如此堅定,硨磲興奮的站了起來,并表示。
“雖然時間還未到,但是我現在就和你提前結盟就是為了防止發生變數。”
“時間?什么時間?”
“我們進攻海城的時間。”
“吼?你不是認為自己很強嗎?也會害怕嗎?”
“呵呵,小鬼還是小鬼,你說的不錯,我現在最多和珊瑚五五開,不過跟璇姬那丫頭比還是差遠了,沒辦法,她是真正的九黎人。”
“所以,你再等她變弱?”
“是啊,她為了維持海城而不墜已經堅持了一千年了,只要再來一千年估計就算是九黎人也到極限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叫我再等一千年!”
“年輕人不要急躁,我都等一千年了,你還急什么?”
“可惡!”
“一千年后,大概就是璇姬最為虛弱的時候,只要到了那時,你我聯手,一定可以!”
“你這家伙!”
凪沒有辦法,即使還得再忍受一千年,他也必須忍受,因為這是他和哥哥能回到過去時光的唯一機會。
“這就是你我的宿命啊,凪,宿命中注定你我將終結海城,終結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