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酒?”
阮夢芙抬眸,面不改色地說:“毒酒?!?
楚帝笑著搖搖頭,接過酒杯:“還是那么倔,明明可以活得好好的,偏要來這里?!?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結果?!比顗糗秸局此?,居高臨下,面色淡然,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哎,我死了,你肚里的孩子,能留下嗎?”他兩目閃著光,一手支著身子,一手握著酒杯,仰頭問她。
“不能?!?
“孩子是無辜的?!?
阮夢芙抬眼看他,那雙眼睛里充滿猜疑和怨恨,楚御可以看出來,但他還是輕聲補充道:“沒人知道他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阮夢芙終是維持不住,朝他喊了出來“你知道我的身份,怎么還能做出那些事?”
“那些事?”楚御睜眼裝楞“哦!情事啊!”
這話徹底激得阮夢芙惱羞成怒,那些翻云覆雨的場面似在眼前,她親眼看著他在她身上吞舌吐納,聲色迷離。
楚御總能將她最后一絲廉恥心都吞噬掉,讓她隨他翻滾,因他奔涌。
“你父親,是個好將軍,卻不是個好臣子?!?
“那你便殺他?”
“不然呢?”楚御攤了攤手“等著他坐擁山高?”
阮夢芙笑了:“就這樣,你還想留下這個孩子,楚御我從未見過你這般無恥下流之人?!?
楚御顯然對她的貶低照單全收:“阮夢芙,我信你會留下他。”說完,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楚御,你無恥!”
這一是一場持續了七年的復仇,一路走來,經歷風霜雪雨,見識了人間百態,任何事都未讓她產生半分的猶豫,可眼前的人,卻令她呆立,始終不敢上前。
一代楚帝,就此覆滅。
沐冉帶著思竹一行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一直摸索到暗夜門。
很少有人得知,沐冉當年身中蠱毒后有很長一段時間近乎失明,或許由此,沐冉耳力也異于常人。
“殿下,暗夜門較你之前所說的警戒減弱了一半?!彼贾裉讲楹蠡貋碚f道。
事實一切都按照沐冉的猜想有條不紊的發展,楚御與暗夜榮茍且,楚沐之戰,暗夜榮不可能不派以增援,現如今,暗夜門恐怕正處于最薄弱的時刻。
“殿下,我有個問題?!彼贾竦馈?
沐冉看向她:“說?!?
“殿下滅暗夜門,是因為暗夜門本身,還是因為葉辭?”
“有區別嗎?”沐冉說。
“于公于私,我都應該滅了它,不是么?”她繼續道。
聽及此,思竹便也沒有問下去的道理,畢竟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明白。
沐冉帶著人一路往蠱壇沖去,等接近蠱壇時,紅竹殿的修真者已經死傷大半。
沐冉長劍一橫,在掌心劃下,血珠墜落成線,左手食中兩指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空中畫下一張符咒。
思竹抬頭望向天空:“虛空血障起,大家守住虛空血障!”
沐冉握緊劍轉身推開蠱壇大門。
壇內一片漆黑,偶有小蟲聲響,沐冉憑著直覺往壇中央走去。
就在這時,燭光乍燃,蠱壇驟然亮起,壇中央,暗夜天柱上捆著的人也抬起頭來,他似乎沒有適應刺眼的光線,瞇著眼,嘴中說了一句:“虛空血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