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冉按著太陽穴,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掀開車簾,彎腰探著腦袋,神色平靜地說:“斂春,父皇什么時候來的消息?”
斂春側著腦袋盯著沐冉看,一臉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的樣子。
“前幾天?”
“你就說是不是吧。”
斂春只好點點頭。
得了回應,沐冉放下車簾縮回車廂內。
她觀察了一下車廂,而后又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從袖間撤下一顆珍珠,攥在手里。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沐冉又鉆出腦袋,斂春以為她又要干什么,一臉的為難。
沐冉安撫地拍了她的肩膀說:“有水嗎,想喝水。”
斂春頓了頓:“在車廂座子下面。”
沐冉縮回腦袋,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又出來問:“找不到呀,你幫我找找,我幫你駕車。”
斂春把韁繩遞給沐冉,轉身撩開車簾,卻在轉身那一刻,被沐冉一個手刀劈在后腦下方。
“殿......”
沐冉接住倒下的斂春:“睡吧。”
將她放在座子上,沐冉鉆出車廂,朝前頭的老鬼喊了一聲:“老鬼!”
老鬼毫無防備地回頭,下一刻,卻見一顆珠子朝他飛來,避無可避的被射中,老鬼兩眼震驚,只覺周身四肢突然麻木起來,而后連脖子也軟了下去,眼見要從馬上歪頭倒下,沐冉一踩馬背,騰空而起,將老鬼堪堪接住。
“還不快來幫忙。”沐冉朝身后的騎兵喊道。
誰人不知這沐冉的身份,兩個騎兵恍然下馬,朝沐冉跑來。卻在這一刻,見沐冉站起身,雙手結印,又見,她左手化指為刃,在右手掌部輕輕一劃,一串血珠從手掌自上而下滴到地面,而后見她食中兩指以指為筆,以血為墨,一鼓作氣,在空中畫下一張符咒。
“虛空血障!”一位見多識廣的老兵指著那空中血符喊道。
雖認不出來那術法,但眾騎兵又怎會不知那虛空血障是何物。
傳聞,天下只存在兩種屏障,一是麟金章,二便是這虛空血障,虛空血障在防御結界中僅次麟金障,需要施咒者以血為屏,化血為線,方才能以身為盾,這也就意味著,攻擊血障的每一擊,都會落在施咒者身上。
又有傳聞,數百年來,只見一人使過麟金障,那便是前輩竹宴,卻沒想到他的徒弟一點也不遜色,竟也習出了這上乘術法虛空血障。
很快,在一眾騎兵身后,橫起一道血線,血線下,隱隱可以看到血氣化作的屏障。
而后,沐冉輕踩地面,又在馬背上用力一蹬,在眾目之下,飛出了虛空血障。
有騎兵,踏馬想追,似乎想要沖破那血障,卻在障前被老兵攔下。
“萬萬不可,每一次沖擊都會作用在殿下身上!”
沐冉回頭看了一眼束手無措的騎兵們,她知道,他們不敢沖破這屏障。
虛空血障若不蓄積靈力,只夠撐住一個時辰。
沐冉從懷中拿出荷包,從中抽出一張速行符,方才翻箱倒柜便是為了找到它。
一路速行回去,原本一日的行程,被壓縮到半日。
趕到楚都城下,卻見不如往日喧鬧,城前多了許多值守的將領,手中紛紛拿著一張畫報,進出城的少女婦孺挨個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