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但就是這么有緣,我遇見了,我的,未婚夫人。”
他又一次看向她,眼里帶著水波一般的,蕩漾著什么東西。
她一手扶著壇身一手抓著壇口,仰頭飲了一口酒,喝完還吧唧吧唧嘴,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嘴角,那被酒侵染過得唇瓣嬌嫩水潤,印著皎潔月色,更顯得晶瑩透亮。
月光下,歐陽染看著沐冉,笑彎了眉眼:“說來,我們名竟然同音,歐陽染,沐冉。”
沐冉點點頭,打趣道:“如你所言皆是緣分。”
“那你字何?”
歐陽染道:“字不染。”
沐冉一笑,差點嗆了口酒:“名染,字卻不染,如此怪哉!你到底是染還是不染?”
歐陽染轉頭看向她,眉開眼笑,如月如光,他舉起酒壇在她的酒壇壁上撞了下仰天朗聲道:“不染朝廷繁瑣事,但染紅塵世俗情。”
沐冉也扭頭看他,眼因酒醉沉迷朦朧,但聲音依舊清脆悅耳,她笑著說:“不愿鞠躬車馬前,但愿老死花酒間,好志向,我祝你守得了染與不染!”
兩個人對月酌飲,朗朗笑音,許久,歐陽染問:“那公主吶?”
“我?”沐冉看向長空皓月,說:“我愿安度余生。”
“這算什么特殊愿望?每個人心中都祈求平安,可有其他?”
沐冉端起酒壇,喝了口酒,壇口太大,有酒水順著嘴角滑下,染濕了衣襟褲裙,沐冉也毫不在意,她隨意地捻起袖角擦凈唇邊酒漬,目光深邃又迷離,想了許久她才開口道:“我有位一直想見的人,那余生惟愿見上他一面吧。”
歐陽染心中一滯,卻也鎮定下來問:“心上有人?”
聽了此話,沐冉笑著歪頭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歐陽公子,誰教你滿嘴情愛!”
歐陽染斬釘截鐵地說:“何止情愛,是真愛。”
沐冉撲哧一笑,看在歐陽染的眼里,總覺得那笑不符合她十五六的年紀,倒像,倒像是七老八十的老者,被孩童幼稚的回答逗笑一般。
“笑什么?”
沐冉伸出拇指擦擦唇角,笑著搖搖頭說:“幼稚。”
“消息從速消那里得的?”
歐陽染從思緒中出來,甚是驚訝:“這你也知道?”
“廢話,無機是我的人,這么機密的消息,花了不少錢吧。”
歐陽染揚了揚手:“錢都不是事,頂天了就是用沐國宰相之子的名義護他興風作浪一陣。”
沐冉看著他,多少有些驚訝。
“放心,他浪夠了,我就宰了他,不會讓狗亂叫的。”他伸出手來,摸了摸沐冉的頭,嚇了沐冉一跳,愣了好一會,才猛喝了一口酒壓壓驚。
“你別碰我!”
“怎么,我不是你的人?”
沐冉瞪了他一眼:“不是!”
“記住,準夫婿也是你的人,生是,死是!”
耳邊是他的笑,帶著初秋的風。
沐冉愣了愣,低下頭去,沒再說話,只是她將壇頸攥得很緊,緊到雙手微顫,指節發白。
“我以后就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