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親眼看見沈逸唯平安回來,我真的便已心安,再別無所求!
辦公室內,剛才還眉飛色舞卻突然回屋的兩位小色妹正在低聲嘰嘰咕咕地聊著。
“你傻啊!芊芊師傅說了,他是咱們彩彩師傅的老情人。人家的結婚請柬都發(fā)了,你還瞎湊什么熱鬧!再說,他人再帥也馬上要成了別人的老公,你沒機會啦!讓彩彩師傅看見咱倆這樣多不好!”李煜正在提醒王芳。
“你想多了吧?我和他也是有關系的不是陌生人,我和他是校友,比你們強多了!再說愛帥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欣賞帥哥而已!我家的‘馬拉松’也不差啊,嘻嘻,我只是養(yǎng)養(yǎng)眼,沒有別的想法!”王芳趕緊解釋,并自我解嘲。
我只當沒有聽見她們的聊天,我剛悶悶地坐下不知該做些什么,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的號碼是馬主任辦公室的4位分機號,我趕緊接起電話。
“馬主任,您好,我是小顧。有事您請吩咐!”
“小顧,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說!”馬主任直截了當,讓我去他辦公室。
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即籠罩我全身,我掛完電話的手有些微微地顫抖!
還不到上班時間,李進和芊芊還沒有進屋。我還未來得及擦桌打水,一切工作還沒有開始,馬主任他會找我有什么急事?
難道……完了!難道是與我去總裁辦有關?天哪!千萬別真是呀!
這些天,沒心沒肺的我開心得快要忘了這件糟心事了。
但聽剛才馬主任電話里如此肯定和神秘的口氣,只怕是禍多福少啊!
這比我見到沈逸唯更緊張!
不敢多想,我趕緊去找馬主任。
“馬主任,您在嗎?我可以進來嗎?”門關著,我敲門。
“哦,稍等下,我接個電話。”
我敲門,馬主任卻隔著門說他正在打電話,讓我在門外等他一會兒!
借這個等待的機會,我又偷偷地挪步到走廊邊。我朝樓下瞧了瞧,沈逸唯已離開。但我發(fā)現(xiàn)剛才他站過的地方,我看著也好似與幾天前不太一樣,看著整潔順眼多了。
我等了會兒馬主任,他的這個電話打得時間有點長。
其實馬主任本來是有事情要找我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但臨時他卻接到了另一個電話,只好把我涼在了門外。
“志超啊,是我,劉蕓!”馬主任電話里傳來他曾經熟悉的領導夫人的聲音。
“哦,劉老師!您好!好久不見,您今天怎么想起找我了?”給馬主任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沈逸唯的母親劉蕓。
“馬主任!打擾你了!沒想到我兒子沈逸唯和你在一起工作。他最近上班了嗎?他總是不跟我聯(lián)系,你幫我看著他點兒啊。謝謝你!”
劉蕓見馬主任沒有稱呼她的名字,而是稱呼她“劉老師”,一下子拉開了他們倆的距離,她便也改稱呼“志超”為“馬主任”。
原來馬主任是沈劍濤的老部下,沈劍濤出事后,他也辭職來了利天工作。
劉蕓給他打電話是想問沈逸唯這些天有沒有上班。
“他一直上著班呢,剛才我還看見他了!您就放心吧!”馬主任肯定地回答。
“你也不是外人,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孩子年紀還小不懂事,有什么事還請你多關照多指教!”
“您客氣了!我跟了沈市長這么多年,辭職來這里,凡事也是學著干!逸唯這孩子您和他教育得好,他人聰明有天賦,馬上就任公司副總裁了,還是我的主管上司呢!真是虎父無犬子啊!”馬主任電話里滿是對沈逸唯的贊許。
“什么?他當副總裁?王天澤他這不是瞎胡鬧嗎?逸唯才多大年齡?他懂些什么!他有什么事情您真的不能瞞著我啊!該批評盡管批評他,他還只是個孩子!別耽誤了公司的大事!”
電話里傳來劉蕓覺得不可思議的聲音,這孩子,跟她一天到晚地鬧情緒的那個青春期少年,在她眼里還乳臭未干不諳世事呢!
“他不是孩子了,您就放手吧!他有什么事我一定向您匯報!”
“對了,你們公司有一個叫顧彩云的小女孩吧?這孩子人品怎么樣?”
“顧彩云?”馬主任聽了有些疑惑,劉蕓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聽誰說了些什么了?怎么會關心她的人品?
“您說的小顧呀,她人就在我負責的辦公室里工作呢!她人很單純老實,聽話又懂事,您怎么問起她來了?”
“哦,謝謝。我就是聽人說起過這孩子,隨便問問,打擾您了!”
原來馬主任一直對沈逸唯贊賞有加,自我進辦公室起便一直關照我,厚待我,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在里面呢!
涉世未深的我哪里會知道,這社會上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網,布滿了社會的角角落落,組成了這世上的蕓蕓眾生。
我哪里會知道,只要我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成了社會中的一員,誰也脫離不了這個社會層面。我只是偶然的一不小心,我竟成了馬主任與沈逸唯其中一個普通的小網結點。
一直等到他們倆聊完后,彼此客客氣氣地掛了電話,馬主任這才想起門外還有一個等待著的我。
“進來吧!”馬主任傳叫我。
我看了一下手表,我在門外足足地等待徘徊了三十分鐘!
在這半個小時等待的過程中,至少有五個以上不同部門的人問我干嘛來了?是不是領導在罰我站呢?還有人替我抱不平呢!
唉!如果辦公室內的馬主任是有個好消息在等著我,我寧愿在此再罰站一個小時也值啊!一個小時這也是我所能承受的極限。
怕就只怕我被罰了站,傳來的還是個壞消息!領導這是要在此苦我心志!餓我體膚!勞我筋骨!空罰我身!我豈不是冤大頭是也?
“小顧,坐!”我一進門,馬領導便示意我坐下。
馬主任應該不知道缺乏鍛煉的我久等后雙腿正酸疼吧?
領導無緣由地對我這么客氣,我更斷定這回是肯定沒有好消息了!馬主任這架勢?他分明是要語重心長地和我做思想工作的節(jié)奏啊!
這樣一想,我站著更覺雙腿無力。我渾身疲軟,兩腿哆嗦,趕緊雙手摸著座椅扶手坐下。
“我上次跟你說的,你要調到總裁辦去。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也按你的要求跟領導反映了,但人事部門并沒有采納。看來上面領導是看中了你的工作能力,你還是要調過去!下周一你去總裁辦報到,這周你做好準備和交接工作。”
“天哪!領導!真的不能再改變了?”雖然這結果早已在意料之中,但我聽后卻氣若游絲,明知不可為,偏要再問一句。
“不能改變了!你去吧!沈助理的職務也有調整,他被提了副總裁。你去總裁辦工作是對他負責,并沒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公司有多少女孩想去都沒機會去呢!”
“主任!您還忍心跟我開玩笑!我都快哭出聲了!”我忽然嗓子有點干啞,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沈總也是下周一報到!我們辦公室的工作以后還要沈總和你多支持呢!”馬主任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為了讓我相信,進一步展開了說沈逸唯報道的時間和我是同一天!
“啊!這怎么行?”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
難怪今早我看到沈逸唯滿面春風!果然是樹大好乘涼!年輕有為的沈逸唯馬上就是沈副總裁了!一張請柬,一紙婚書,王天澤董事長的乘龍快婿,副總裁便信手拈來!
“哼!”我鼻子里發(fā)出一聲鄙夷聲。
“唉!”哼完后我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壞消息躲過了初一,沒有躲過十五啊!
我和沈逸唯這是什么緣分?曾經尋覓多年,我們怎么會山不轉水轉,轉來轉去,我還會和他轉到同一個屋檐下呢!
“那芊芊呢?她沒有變化吧?”我忍不住地試著問了一句。
“聽說她也要調走!《利天房產周刊》編輯部需要她,她要被抽調走了。不過沒有那么快,還要等到下一批大學生來,因為辦公室的編制不能少了四個人!但一切都在變化中,你先管好自己,與沈總裁處理好關系!”
“那咱們辦公室豈不是成了人才培養(yǎng)基地!要是芊芊也走了,四大美人只剩下李進大姐了!”
我很是替辦公室的前景擔憂。想到曾經四大美人表演《國色天香》和《四大美人串燒》的熱鬧場面,這么快便要聚散兩依依一拍幾散,我忍不住地有些垂頭喪氣!
“打起精神,我只送你一句話,前面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馬領導送我的這句話是: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聽到這句話剛還沮喪的我不由得撲哧一笑!
難道馬主任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熱血憤青?如果是,那果真是刀在石上磨,人在世上煉!可憐現(xiàn)在的馬主任在辦公室里被繁瑣的行政事務磨煉得圓滑世故。可憐他雄心壯志未酬,兩鬢已現(xiàn)斑白啊!
我不僅露出了笑臉,渾身還真的精神一振。
我想,如果將來有機會,我還要把這句話送給我的李煜和王芳這兩位徒弟作為出師師訓!
這可是我的第一任上班祖師爺馬主任親自傳授給我的,傳女不傳男,絕不外傳。
我們的這句師訓教育意義深遠,意即凡事都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通俗點說,這就相當于:“天上飄來五個字:那都不叫事!”
但我們的師訓虎膽英雄之氣,更加震天動地,蕩氣回腸!
只是,我還是有些疑惑!像馬主任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他這樣的年紀,資歷,經驗和能力,哪樣不超過年紀輕輕的沈逸唯?
憑什么他沈逸唯就能當上副總裁?而馬主任卻心甘情愿任勞任怨地守護在辦公室這一方風水寶地上?他的職務偏不能再往上拱一拱?人事部門把利天的這匹老千里馬生生熬成了放羊的了。
我又開始恨起沈逸唯這個乖龍快婿的身份!
七月初七他的大喜日子就快要到了,此時這件客觀的事實它像一根剌扎得我心疼。
我要如何面對幾天后,我要主動去找沈逸唯報到?
“沈總!我是顧彩云,我來報到!您請……指示!”我不敢想象,我第一次去報到的場景。
不僅如此,未來每天的我還要向他早請示晚匯報,與他朝夕相處。如果哪天他那位嬌美的新娘子肖葉青來公司,我勢必還要熱情地招待她,想想就讓人揪心!
怎么辦?怎么辦呀!
以前我還只以為我是去總裁辦工作,那樣只會是離沈逸唯距離近了!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面臨的還有我要對他的工作負責!
我真的還沒有做好任何思想準備!
我回到辦公室時,她們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正艷羨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