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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探府衙

既已定下打草驚蛇之計,那如何“打草”呢,既不能讓金士毅對自己起疑,還得有引蛇出洞之效。到底怎么辦呢,余重苦思冥想,決定個夜探府衙。

入夜后,余重身著一身夜行衣,蒙上了臉,來到了府衙墻外。只見余重一個騰空,輕松的便翻進了內(nèi)衙,借黑夜隱藏,摸了進去,后衙一片漆黑,有數(shù)間屋子內(nèi)有亮光,只好一間一間找了。

余重先順著房頂,躡手躡腳的摸到了一間屋頂,小心翼翼的揭開一片瓦片,只見屋內(nèi)紅燭飄搖,一名少女正心事重重的坐在桌前看著燭光發(fā)呆,細語呢喃:“紅燭啊紅燭,余大哥究竟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呢,他為何從不對我言明呢,哎。”這金羅衣竟然癡癡傻傻,對著紅燭在講話,余重差點在房頂上笑出聲來。

余重又摸到下一間,這一間房內(nèi)陳設(shè)著許多放滿古籍的書架,書桌上擺著一方古硯,幾份公文整齊的擺在書桌的一角,看來這是金大人的書房無誤了,如果有什么線索的話,應(yīng)該就在此屋內(nèi)了。余重本想趁屋內(nèi)沒人,下去探查一番,忽然聽到開門聲,金大人來到了屋內(nèi),余重心思:“這金大人走路無聲,自己竟沒有察覺。難道金大人也是習武之人。”

只見金士毅回到屋內(nèi),手上拿著一封信函,坐到桌前開始讀了起來,觀其神色,此信應(yīng)該頗為重要,只見金士毅讀完便放進了書桌的抽屜,在屋內(nèi)踱來踱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不一會,便走出了房門。

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錯過,余重翻身下房,從窗戶一躍而入,摸到桌前,從抽屜中拿出信箋,拆開細讀。

“速將圖送至京城。”短短七個字,信息量已經(jīng)足夠大了,這圖必然在金大人手里,可是他又藏在哪了,環(huán)視書房四壁,能藏物的地方太多,找起來必定費時,望著搖晃的火燭,余重突然心生一念,打草驚蛇的機會來了……

“著火啦,書房著火啦,快救火啊!”

只見金士毅的書房冒出白煙,被驚動了仆役們都趕來救火,金士毅聽聞一頭沖進書房,其實余重只不過把窗簾點了,正趴在屋頂上窺視一切,只見金士毅沖進書房,從書架的背后摸出一只精美的匣子,他掏出隨身的鑰匙,打開匣子,看了一眼,深呼了一口氣,仿佛松了一口氣。

此時的余重哪里管那么多,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運足真氣破瓦而入,直奔金士毅手里的匣子而去。

余重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奪過匣子,再趁金大人未回過神來之時,直接翻窗遁去。誰知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金士毅仿佛腦后有眼一般,一個翻身便躲開了去,余重直接撲了個空。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府衙。”

此時余重哪里敢接話,若被聽出聲音,豈不糟糕。暗暗將真氣灌注全身,雙掌齊出,掌風如滔滔江河之勢,呼嘯而去。金士毅竟不躲不閃,只以單掌應(yīng)對,另一只手則護住了匣子。雙方掌力相拼,竟將屋內(nèi)家具震了個粉碎,這時余重才發(fā)現(xiàn),這金大人原來是個武林高手,怪不得輕松的躲開了他的勢在必得的第一擊,剛又單掌化解自己的雙掌,恐怕內(nèi)功在自己之上,今夜有些托大了,如今匣子沒搶到,自己跑不跑的了還不一定。本來還藏了一手的余重,知道此時如果再不出劍使出全力,恐怕形勢逆轉(zhuǎn),不知如何收場了。

想到此處,余重決定放手一搏,右手一晃,腰中寶劍出鞘,化作點點寒光攻了過去,金士毅僅以肉掌相迎,又要護著匣子,面對余重凌厲的劍法,也是稍有些應(yīng)付不過來。

哪只此時金羅衣突然出現(xiàn),“爹!”,聽見金羅衣的聲音,余重竟然楞了一下,僅僅是分秒之間的遲疑,已被金士毅抓住破綻,一掌重重擊在余重左肩,他此時只覺得左肩如同碎裂一般,火燒似的疼痛,金士毅的內(nèi)勁如同大山大海一樣沖進他的身體,震的他五臟六腑都攪做了一團,差點一口血便噴了出來,憑內(nèi)力強撐著僅僅是后退了幾步,已是不易。

“爹,你沒事吧,大膽狂徒,竟敢夜闖州府。”金羅衣未等金士毅再次出招,自己已是拔劍搶攻了過來,余重此時左臂已是動彈不得,真氣灌注右手,一劍便擊飛了金羅衣的兵器,金羅衣用力過猛竟直接撞進了余重的懷里。

“余大哥,我知道是你,快用我做人質(zhì)先逃出去。”金羅衣在余重耳邊細語說道。

余重心中一驚,金羅衣僅憑身形就將他認了出來,但此時只能按照金羅衣說的去做,一劍橫在了金羅衣的脖子前。

“住手!這位朋友,你別傷我的女兒,我可以放你走。”金士毅見最寵愛的女兒被當做人質(zhì),立刻慌了神。

余重單手持劍,左手強忍著疼痛抬了起來,指了指金士毅手上的匣子。金士毅立刻明白對方要的是什么,匣子還是女兒,這是一個痛苦的抉擇,余重在賭,他在賭金士毅對女兒的重視和寵愛。賭贏了,匣子和命都在,賭輸了,命沒了,匣子也別要了。

“爹!”金羅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爹,演技還是不錯的,應(yīng)該也有一部分真情流露。余重為了加強戲劇效果,又將劍抵近了一些,冰涼的劍鋒幾乎已經(jīng)是碰到了金羅衣的肌膚。

“等等,朋友,這匣子你拿去吧,請一定不要傷害羅衣。”余重終究是賭贏了,金士毅將匣子扔了過來,余重挾持著金羅衣往府外走去,這短短的一段路,仿佛比余重這一生走過的所有的路都要漫長,他并不想以羅衣相威脅,可是此時的他別無選擇,從他決定夜探府衙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是選擇了和她的父親為敵。

余重用劍挾持著金羅衣,慢慢的走出了府門,后面跟著一群衙役和金士毅。見已經(jīng)出了府衙大門,收劍輕輕一推,將金羅衣推給了她的父親,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此時的他只想趕緊逃離這里,他不怕金士毅的追兵,他恐懼的是金羅衣那傷心的眼神,她在自己的父親和愛情中選擇了自己,可是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呢?此時金羅衣的心中一定失望極了、傷心極了。想到此處,余重心潮涌動,再也壓制不住體內(nèi)翻騰的血浪,一口血噴了出來,差點便暈厥在路邊,但此刻他不能暈倒,他倚靠著路邊的墻,掏出了剛剛搶到的匣子,將匣子打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張羊皮卷,赫然是一張地圖,今日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此時最重要的,是找一個安全的去處。

閑云草堂。

一個黑影悄然無息的翻了進來,直接撞開了謝浥塵的房門。

“余重,你這是怎么了。”謝浥塵見到余重一身夜行服,還仿佛受了重傷,十分訝異。

“快,看看這匣子里的地圖”余重顧不得自己的傷,將匣子拿了出來。

“你先讓我給你把把脈。”謝浥塵皺了皺眉,“誰能把你傷的這么重,肩膀都脫臼了。”

“還不是你們出的主意,我去打草驚蛇了。”余重強撐著回答。

“啊,姜州府竟然如此高手。”

“正是金士毅,那匣子里便是今夜打草驚蛇的戰(zhàn)利品,你快看看。”

“我先給你把療傷。”只見謝浥塵抓住余重的肩膀,用力一推,便把脫臼的肩膀接上了。

“浥塵你可以去當個接骨師傅了。”此時余重還不忘打趣。

“你少說點話吧,來,吃一粒我調(diào)配的專治內(nèi)傷的丹藥,雖不是什么圣藥,但是對你的內(nèi)傷還是有一些好處的,明日天明我在開一副方子去給你抓藥,你這傷可得將養(yǎng)一段時日了。”只見謝浥塵從藥箱里拿出只青瓷藥瓶,倒出了一顆小藥丸交給余重。

“吃了藥,你自己運功調(diào)息,我來看看這地圖。”謝浥塵打開匣子,取出了地圖仔細的端詳了一會。

“這確實是一張地圖,雖然有些年代了,但經(jīng)過了特殊的防腐處理,所以還沒有腐壞。此圖標畫的地形不是我姜州附近的地形,我也瞧不出是何處的,不如明日去鏢局找百里朚,給他父親看看,說不定能有所獲。”

“嗯,我看可行。”余重一邊調(diào)息著真氣,一邊回道。

“今夜我看你就在我這休息吧,否則出去被發(fā)現(xiàn)了也惹人生疑,一切等明日去了鏢局再說,我這就去給你抱一床褥子。”

莽撞少年探府衙,心碎紅顏救情郎。

一彎新月朦朧,霧里看花終是隔著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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