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芳茵回了自己的院子,顯然是受了不少的驚嚇,但是這驚嚇之余又覺得很是氣憤,憑什么舒蔓茵就能得到老夫人的青眼,她做了什么?連用心都比不上自己,又談何其他的,就因為她是嫡女,就注定了自己的一輩子都會被踩在腳下嗎?
回到院子的舒芳茵因為氣憤摔了幾個茶盞,田嬤嬤聽到響聲連忙趕了過來:“姑娘這是怎么了?”
“嬤嬤,那個老東西怎么就是頑固不化,就因為她是嫡女,就能無視我的努力和用心嗎?”舒芳茵已經氣到有些口不擇言了。
“姑娘,當心隔墻有耳啊。”田嬤嬤連忙讓舒芳茵噤聲,這話可不能讓別人聽到。
見舒芳茵聽了自己的話沒有再亂說什么,她連忙出去換來了紅杏:“紅杏,姑娘心情不好,去守著院子,別讓人靠近。”
“是,嬤嬤。”紅杏也聽到了自家小姐的發脾氣,自然知道這件事可不能隨意張揚了出去。
回到屋子的田嬤嬤看到滿地的狼藉,自己蹲下來收拾,一邊說道:“姑娘,半個月之后還有一個宴會呢,要是宴會當天姑娘能博彩,不僅會入了達官貴人的眼,就連帶著老夫人和老爺也得高看您一眼的。”
“嬤嬤,這個老不死這般的偏心,就算我做得用心,又能怎么樣?”
“姑娘要是真的博得頭彩,眾目睽睽下誰用心誰貪懶,想必到時候就算是老夫人有心偏袒也得顧忌著別人的眼光的。”
這些話許是起到了作用,舒芳茵也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嬤嬤說得對,對了,上次讓嬤嬤找的寶劍可有找到?”
“回姑娘的話,自是找到了一把合適的劍。”說罷,田嬤嬤從里間端來了方盤,上面擺著一把鋒利的寶劍,劍鞘上鑲滿了名貴的玉石珠寶,端的是精美無比。
“這把劍看著還不錯,就怕東面院子的也來這么一手。”舒芳茵滿意的扶上了劍,這把劍可是將她這些年存下來的全部身價都堵了上去。
“姑娘放心,這把劍這世上獨一把,絕沒有人重樣,這本是前朝一位貴族搜集到的,劍身吹毛立斷,但因為這位貴族找到的時候就只剩下了劍身,便花高價定制了劍鞘,可后來這貴族落魄了,實在無法之下,將家里能變賣的都變賣了,這多番輾轉才到了老奴的手里。”
“嬤嬤辛苦了,這劍確實精美。”舒芳茵愛不釋手,要是能用這么一把劍換來舒家的重視,也不枉費她費了這么多的銀錢。
蘭香苑里,紫草也聽到了外面的傳言,不過她聽到了后續的,老夫人知道了這件事之后,很快將這些流言壓了下去,而二小姐也受了老夫人的訓斥,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沒有在那里得了什么好處。
見到自家小姐回來了,她連忙迎了上去:“小姐。”
“怎么了,看你一臉的喜色?”
“小姐,二小姐想借著流言討一杯羹,結果得了老夫人的訓斥,回到院子里聽說還發了好大一頓火呢。我說嘛,這好人啊總歸是有好報的。”她一臉喜氣洋洋的挽住了舒蔓茵的胳膊。
“你呀,快把表情收一收,別讓下面的丫鬟們看見,還以為你幸災樂禍呢。”舒蔓茵雖然嘴上說著,但是表情卻是寵溺的,總歸她也不怕惹了事,最好能將舒芳茵惹得跳腳才好呢,就怕她亂來,她就怕她不亂來,自己找不到錯處下手呢。
“小姐,聽說二小姐到處找人買了一把鋒利的寶劍,想要送給老爺呢。”
舒蔓茵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打算著從爹爹那里下手呢,想要以此博得爹爹的好感呢,再加上宴會當天還有不少的貴人在,這心思不淺啊。
“那小姐,我們要準備些什么啊”丁香這些日子也算是弄明白了,如今的小姐這是和二小姐憋著勁呢,兩個人要一較高下,她倒是樂意見到的,就是擔心自家的小姐會被欺負了。
“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家小姐啊自有辦法。”
見小姐這么有信心,丁香和紫草也放心了,早就看二小姐不順眼了,明明就是個庶女,卻事事想和自家小姐平起平坐,仗著以前小姐的喜愛,不知道挑唆了多少事,如今小姐不愿意與她交好,也是她們樂得所見的。
半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時日也接近了深秋,天氣也漸漸的涼了起來,尤其是前兩日又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一場秋雨一場涼,到了辦宴席這日,天氣很是涼了。
早早的,舒蔓茵就讓升帳了,任由幾個丫頭給自己梳洗打扮,今日她著了月白色低撒花圓領衫,露出了里面高領琵琶扣中衣,外罩霜白團花對襟的褙子,下身著了寶藍色金絲鑲邊的襦裙。
丁香擔心自家小姐受涼,又給她加了一件披風,這披風還是爹爹有一年狩獵得到的白狐毛做成的,厚厚的白狐毛圈在天鵝頸里,越發顯得那張巴掌大的臉精致,直看得丁香驚嘆自家小姐這容貌怕是在京里難找了。
做為舒家的嫡女,今日注定是要受矚目的,舒芳茵一心想壓她一頭,今日也算是盛裝打扮了一番,等到舒芳茵過來時,眾人便看到她身穿了嫩黃色水紋的方領衫,外罩鵝蛋清對襟的褙子,下身著了暗青色色的襦裙,原本她肌膚白皙,這樣穿倒也不為過,可偏偏她為了突然自己,在頭上插了好幾根金釵,倒是將這身衣服帶來的嬌俏壓了下去。
見眾人都在前廳等著了,她也向著眾位長輩行了禮,周氏親親熱熱的拉過了兩個丫頭的手:“你們呀,今天必定也不得閑,現在先墊些東西,也省的一會餓了肚子。”
“是啊,蔓兒,芳兒,今日來的有不少的官夫人和各家的小姐,你們也要一同照應著。”舒鎮遠很是贊同。
“女兒知道了。”兩人同時行了禮。
只是兩人在一瞬間的視線交錯里,舒芳茵忿恨的看了一眼舒蔓茵。
很快宴請的客人就到了,舒芳茵為了凸顯自己,故意在客人到的差不多的時候過來了,卻不成想,剛到就看到了舒蔓茵正在花廳里接待著客人。
她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起來,這時一個與她交好的小姐過來了:“芳茵,今日你怎么來的遲了,你家大姐姐可是在這里有好會了。”
“是李小姐啊,大姐姐本就是嫡女,早來也是應該的。”她故意說的不清不楚,說話的同時還偷偷地看向了舒蔓茵。
“是不是你家大姐姐欺負了你?”這李小姐是禮部尚書家的二小姐,雖說也是個嫡出的,但是家里有個優秀的大姐,她的性子又是個跳脫的,所以在家里也一直不是很受寵,之所以和舒芳茵交好,也是因為一直看不順眼舒蔓茵。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舒芳茵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在李嬌奴第一次公開和舒蔓茵發生沖突的時候,舒芳茵卻暗暗的找了李嬌奴,說了些姐姐自幼受寵,性子就驕縱些等等的話,一來二去的,倒是也能與李嬌奴成了個朋友。
“就覺得她不是個好的,看樣子就知道了,整日里就一副清高的樣子,內里卻是個壞透了的,芳茵你別怕,我定會幫你出了這口氣。”她一副仗義的樣子,讓舒芳茵內心暗笑不止。
舒蔓茵正在和幾家的夫人說著話,卻突然看到李嬌奴帶著舒芳茵朝著她過來了。
“舒小姐真是好客,連自己的妹妹都顧不上了。”李嬌奴這挑釁的樣子一下子讓舒蔓茵理解了自己的好妹妹又在下絆子了。
“李姐姐,別說了,是我自己誤了時辰的,不怪姐姐的。”舒芳茵故作一臉著急地拉住了李嬌奴的袖子,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暗暗留意著這邊的動靜。
“李小姐,今日我家宴客,做為舒家的子女理應陪同母親一同宴客,舒家上下半月前就全府準備著,而我一來深怕母親操勞,二來擔心宴客不周,便早早地候在這花廳里,不知李小姐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呢?”
舒蔓茵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這宴客的事情半月前就定了,她和舒芳茵都是舒家的女兒,本就應該一同進退,可如今一個在宴客,一個卻遲遲才出現,誰是誰非還不清楚嗎?
“你......”李嬌奴怒意勃發,剛想上前說些什么,卻一把被舒芳茵拉住了袖子:“李姐姐,真的是我的原因,你別錯怪了姐姐。”
這一個眨眼就將原因全權推給了自己,李嬌奴使勁甩開了舒芳茵的袖子:“你可真是好樣的,哼。”說罷快步離開了花廳,往女客人多的地方去了。
舒芳茵怯怯地看了一眼舒蔓茵,她從沒有發現這個女人發起火來訓人的時候,讓她不敢直視,這一瞬間,她突然對自己接下來的事沒了把握。
剛才在周圍的夫人小姐們都瞧見了這一幕,想來舒家也不是那么和諧啊,但是不少的貴夫人對舒蔓茵還是滿意的,沒有直接傷了庶妹的面子,卻也敲打了一番,更加維護府里的體面,倒是個處事不驚的。至于舒家的二小姐嘛,倒是看的小家子氣了些。
舒芳茵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想給眾人造出一副自己被嫡姐欺負,污了舒蔓茵的名頭,卻被反將了一軍,更加沒有想到,這些貴夫人如今對自己落了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