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緩緩轉過頭來，清冷的臉上無喜無悲，看見張寧時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又快速消失不見了。

雪衣向張寧一步步逼近，身上的冷氣讓張寧想打哆嗦又不敢，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

“你說這花好看嗎？”雪衣緊緊盯著張寧，等待著他的答復。

張寧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實說了。“這花，自然是好看的。”

雪衣用手摸著張寧的臉龐，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張寧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的垂下了眼眸，不與雪衣對視。

“既然來了，又為何不露真面？”雪衣有些生氣的質問道。雪衣呆了這么久，早已經對于當初小張寧的樣子模糊了。

“何意？臉就是我自己的。”張寧更加不解了，一會是花，一會是臉，這雪衣昆墟呆久了，呆傻了不成。

“你說臉是你的？那你知道我給你令牌時說了什么？”雪衣不依不饒的問著，篤定他答不出來。

張寧嘆了口氣，“你說，他日有難去昆墟找你。仙人哥哥！”

雪衣聽到最后一句怔住了，那個小鬼第一次見他誤以為他是仙人，卻不知道他是去殺人的。他生平第一次毀了約，還救了人！

“你…再說一遍”雪衣不敢相信了，他一直都在等小鬼找他。茫茫人海，以為他早已忘了約定。

“仙人哥哥，可否將我朋友還回來？”張寧有些害怕墨麒出了什么事。在這里，誰都不敢保證不會出什事情。

“不急，這一句哥哥，可比尋常關系更為重要些。你那朋友無礙，你找我何事？”雪衣慢慢摩娑著這些花，慢不驚心的回答著張寧。

張寧把秦一從背上緩緩放下來，如果不是尚有靈識，也已經是一具死人了。

“秦家的？”雪衣一語道破這人的身份，卻沒有要救的意思。對他來說，能看已經是恩賜了，要救，沒那么容易。

張寧剛要問，看見雪衣抽回的手，想到這事沒那么簡單。張寧顧不得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一抬腿便要跪下。

“你就是跪了，我也不會救。有什么意思？”雪衣淡淡的看著張寧，沒有要勸的意思。畢竟，他的手從不救人。

“那前輩如何肯救？”張寧急切的問著，朝著雪衣便是一拜，額頭上還沾著雪，望見他還是不動，又拜了下去。

雪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著秦一踢了一腳，紋絲不動，硬邦邦的，跟凍肉一樣。

“無意識，有靈識。心脈斷了，肉身快爛了。你的上品靈器也撐不了一具死尸。”雪衣淡定的收回腿，往著昆墟外走去。

張寧愣住了，真夠直接的。張寧蹲下身子打算帶秦一走卻聽到遠處喊他，“想救他，還不走。”雪衣聲音幽幽傳來，“放那，沒人偷！”

張寧起身跟了上去，來到一個個旋渦，釋放著若有若無的靈力。張寧剛想說話，就被雪衣踹了下去。

張寧猝不及防的掉了下去，深到看不見底。周圍一片漆黑，只聽見風聲在耳邊傳來。思索著，又突然到了底。

只見，不同于昆墟里的冰涼，這里的溫度暖的讓人昏昏欲睡，白色的云霧美的像畫一樣，潺潺的流水交錯分布，四時之景同時存在著。

“這是空間幻境。還看，再看他就沒命了！”毫不客氣的話把張寧猛的拉回了現實，再美的風景也沒那么重要了。

雪衣帶著張寧走到流水的盡頭，又割一滴血滴在了水中。霎時間，所有的風景都不見了，變成滿天風雪的山谷。

在他們面前緩緩出現了一個祭壇，雪衣從頭上取下冰晶放在里面。從祭壇里漂出了紅色的光珠，雪衣把它放在張寧手里，把他推進了邃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么多年的孤獨，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