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門口一直等到了天亮,這里始終是那么安靜,我站起身子向遠處望了望,希望就在下一秒能看見石頭的身影,但往往事與愿違。
我轉身走進了院子,站到那個地窖旁再向下看了幾眼然后轉身向外走去,心里有種要去找到石頭的念頭,只是想確定他還安然無恙而已,畢竟我們一起經歷過了生死。
我走出門的那一刻隨手撿起一顆小石頭,在地上寫了幾行字,我是怕我前腳離開石頭后腳回來兩人打了個岔,而所有的事情都發(fā)生的猝不及防,就在我正在地上寫字的時候我卻看到在我前方的一個角落中看到了一堆野果,野果邊的地上也留下了字,寫到:“拿起果子迅速離開”落款是兩個字,“石頭”,在這一刻我明白了,石頭早已回來過,或許就是在我下地窖的時候。
我嘆氣自語說到:“哎……走就走吧,希望你一切順利,我也要啟程了,雖然我還不知道要去哪里,希望我們還能見面。”
我自語的說完之后便開始向村子外面走去,只是順著路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這條路不寬,右邊是山壁,左邊是一條小溪,小溪的流水聲非常清澈,偶爾還會出來一些蛙叫聲。
我就這樣一直走著,腦子里回想著跟石頭所經歷的那些生死關頭,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我感覺到了一絲幸福,那可能就是男人之間的感情。
當我走累了就坐下來靠著山壁看著遠處吃著石頭留給我的那些野果,等休息好了就繼續(xù)向前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又一個黑夜即將來臨,而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可以供我睡覺的地方,更何況在這茫茫大山之中只有我一個人。
我站到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即將迎來黑夜的天空大喊:“石頭!我想跟你一起走!石頭!”
“誒!老子來啦!”
我愣住了,我以為是我幻聽了,又大喊了一次,果然,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在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興奮,開始大笑起來。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了石頭跑來的腳步聲。
我轉身看著迎面跑來的石頭心中的那種感動讓我有種想哭的沖動,我緊閉了下眼睛將眼淚憋回去,迎著石頭也跑了過去。
我們見面之后石頭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但我們兩兩互看了一眼便開懷大笑,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笑完之后石頭用腳蹬了我一下,罵到:“他媽的,不等老子,老子那么辛苦給你找吃的你他媽就這走了?我還以為你又出什么事了。”
我疑惑到:“不是你將野果放到墻角留下的字讓我迅速離開嗎?”
石頭一聽也愣了愣,說到:“放屁,你是不是又魔怔了?我從來沒有過。”
這時我和石頭都沉默了,互相看著對方。
石頭沉聲到:“他還沒走?”
“他?”
我又疑惑了下。
石頭再一次說到:“就是之前那個人,歐麒,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了,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問你。”
面對石頭的疑惑我也更加疑惑,因為我到底是什么人連我也不知道。
我看著石頭輕聲說到:“其實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僅存的記憶就是在之前你用木板拖著我的時候,就連在廟中我救你的事情也是聽你說的,但是有一點我不知道說出來你會不會相信。”
“你說。”
我再次說到:“在我睜開眼看到你之前我應該是做了一段很長的夢,夢中我同樣到過那個寺廟,而在寺廟外我撿到過一個香包,那個香包和被你踩過的那個一模一樣,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夢到的香包之中是一堆讓人作嘔的蟲子,而你踩過的那個卻是一灘黑色的液體。”
“完了?這就完了?就這么簡單?”
我對著石頭點了點頭,石頭再次罵到:“他媽的,和沒說一樣,算了,走吧,帶你出山。”
石頭站起來表情凝重的向身后看了看,隨后便叫我繼續(xù)向前走,我問他是不是還有什么事,而石頭只是搖了搖頭,我也沒有再去多想,石頭來了,我的心也徹底安靜下來了。
我們繼續(xù)向前走了大概幾公里,這時應該已經是凌晨兩三點的樣子,我們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不是很深,剛好可以讓我們兩個今晚在這里休息。
老天像是開了眼,我們剛走進山洞沒幾分鐘外面便下起了雨,山洞內不冷不熱,我們很快便都睡了過去。
天快亮的時候,我緩緩睜開了眼睛,我推了推石頭,見他沒反應,呼嚕聲依舊沒有停止,心想這幾天他也累了,就讓他睡吧,我自己一個人向山洞外走去,而這時,忽然有一個老者出現(xiàn)在洞口,我嚇得連忙后退,急忙去怕打石頭,但石頭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那名老者扔給我一包東西輕輕的開口:“既然你醒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又開啟了,就像你經歷過的,一切都不是偶然,不管是夢還是現(xiàn)實,你終究逃不過,去欣然面對吧,像你之前一樣。”
那名老者說完后在我肩膀推了下,我瞬間感到一陣迷糊,再等我清醒的時候那名老者已經消失了。
我看著地上的那包東西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退回去又繼續(xù)拍打著石頭,這時石頭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瞇眼看著我說到:“天亮了嗎?”
我很嚴肅的對他說:“剛才有人來過。”
石頭一聽瞬間睜大了眼睛就跑了出去。
“人呢?在哪里?”
我回答到:“說了一些話,留了些東西,然后走了,喏,東西就在你叫下。”
我揚揚頭示意石頭看向他腳下。
石頭彎腰將那包東西打了開來,里面有一封信,有一張照片,有一個巴掌大的金色盒子,還有一把烏黑的匕首。
我上前將照片拿起來看了看,上面有四個人,三男一女,但都是背對著鏡頭,而他們面對的竟是之前那座寺廟,從照片拍攝的角度來看這張照片應該是偷拍的。
我接著又打開了那封信,里面的紙張已經很舊,上面的字已經泛黃,但還可以看得清楚。
這封信是寫給我的,從語氣看得出是一個女人寫的,內容只是一些相思的話,但當我看到落款的署名時心頭暗暗緊了一下,“肖云”,這個名字在我的腦海中不斷地翻滾,仿佛勾起了記憶深處那無數(shù)的畫面,如同一場不會劇終的電影一樣,不斷地播放著。
我想起了一切,一切都像是昨天剛剛發(fā)生過一樣。
我拿起了那個匕首,將那個盒子裝起來,對石頭說:“石頭,我們就此別過吧,這座大山我注定是出不去了,接下來的路就由我一個人走。”
石頭愣住了,說到:“怎么了?你是想起了什么嗎?”
我點了點頭回答:“是的,但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應該由我承擔。”
“承擔你大爺!”
石頭大罵我一聲,用手指著我,隨后他又沉默了,他說到:“隨你吧,隨你吧。”
我沖著石頭微微一笑,說了聲再見便轉身向那個村子走去,離開時我沒有回頭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沒有看我。
一直走到傍晚時候我才回到那個村子,我再一次走到了那個地窖旁邊對著地窖口深深鞠了一躬,隨后回憶了下那座寺廟所在的位置,便開始啟程。
那個寺廟離這個村子有些距離,現(xiàn)在想起石頭當時拖著我的場景,還是讓我不禁感動,真是辛苦他了。
去寺廟的那條路我走了足足五天,走到寺廟門口時已經是深夜,吹來的風發(fā)出哨子的聲音,周圍的草木瘋狂的搖擺,完美的襯托出了這個夜晚的不詳。
我走進寺廟環(huán)顧了一圈,隨后注視著面前的那座半神半魔的雕像,我現(xiàn)在已經知道,我要追尋的一切都在這座雕像之下。
我爬上了那個雕像,雙肩踩在這雕像的肩膀,從腰間拿出了那把烏黑的匕首,猛喝一聲將匕首從雕像的頭頂出插了進去,頓時雕像一陣抖動,接著整座雕像開始緩緩下沉,直接往地下陷去。
在雕像停止下沉后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道兩米寬的長廊,一眼望不到頭,在長廊兩側的墻壁上的火把一次亮起照亮了墻壁上詭異的浮雕,每一個浮雕看上去都活靈活現(xiàn),猶如惡魔一樣死盯著我,仿佛只是在等待一個命令他們就會立刻將我撕碎一般。
我從那座雕像上跳了下來,落地的回音一直傳向長廊的最深處,也在此時從長廊的盡頭回應出了一個女人的悲鳴聲,聽得出的凄慘,更是能感受的到的戾氣,那就是“邪魅”,記憶中上一次她還未蘇醒。
我平復了下不安的心情向前走去,同時大喊一聲:“我來了!只要我還活著!就永遠不會放棄!”
接著,我握緊手中的匕首開始極速奔跑,沖向這長廊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