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小紅帶著父親老狄來到了她平時居住的地方,這是個老房子街區(qū),經(jīng)過了好幾個暗巷才來到了住所,而住的這所公寓看起來也是破舊不堪,年代久遠(yuǎn),像是上個世紀(jì)的產(chǎn)物,但慶幸的是,那道鐵門是近日才安裝的,看起來與周圍格格不入。
“看起來沒什么人在這里住。”老狄說道。
狄小紅笑了笑,輕輕打了個響指,那門便像是迎接主人的某個侍衛(wèi),恭恭敬敬的打了開來,“爹,這里只有兩個人住,就是你和我。”
“你又把別人都嚇走了吧?”老狄說道,他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了。
“這樣我們才住的清靜嘛。”狄小紅調(diào)皮的說道。
二人上了樓,這里果然什么人都沒有,連電燈的光都是忽明忽暗的,但狄小紅上來之后立刻亮堂了起來,而樓上的房間,門都是自動的打開,都像是在歡迎主人,而直到走廊盡頭,那間房間里正有掃把在自動的打掃,抹布在自動的擦拭,老狄一看便知道這是女兒特地給自己的來到做準(zhǔn)備。
“紅兒,你是不是猜到爹爹這次不會出手?”老狄問道。
“爹你想多了,我相信爹一定會為娘報仇的。”狄小紅的半張臉沉在陰影中,說道。
“你準(zhǔn)備了住所,收拾的這般妥當(dāng),不就是料到這一步了嗎?”老狄問道。
“畢竟張叔是爹的發(fā)小,殺他不容易,我想可能爹需要多些時間,所以不得不多做些安排,這些我能理解的。”狄小紅此刻滿是嚴(yán)肅的口吻,與平日那俏皮的模樣大相徑庭。
“紅兒,爹不打算殺他了...”老狄忽然說道。
狄小紅不可置信的看著老狄,努力抑制著將要爆發(fā)的情緒,緊緊攥著拳頭,但還是冷靜的問道:“為何呀?爹。”
老狄試著去安撫女兒,輕輕將手伸向她的肩膀,可狄小紅憤怒的將老狄的手推開,那身上的又一次浮現(xiàn)灰色霧氣,像是一條毒蛇一樣在狄小紅的身上纏繞、匯聚。
“尤拉咒...”老狄神色復(fù)雜的看著眼前女兒的異樣。
張維此刻正謹(jǐn)慎的看著老張,此時房內(nèi)安靜的出奇,幾乎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張維也等師傅的回復(fù)等了半天,可師傅終究是沉默著。
張維沒辦法只能鼓起勇氣想再問一次,可這時聽到了師傅的呼嚕聲。
可這呼嚕聲明顯規(guī)律而且做作,張維也知道師傅有意的裝睡規(guī)避他所問的問題,但師傅既然演了,自己又怎么能拆穿呢?張維便只能扶著師傅回了房間。
但就在這時,老張忽然從褲子的口袋中掉下了一個月牙形狀的項鏈,而鏈條在這微微的燈光下,卻出奇的銀亮。
張維正想在地上撿起來看,可老張似乎也留意到了,趕忙裝著剛睡醒的樣子說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張維無奈,只能作揖告退,臨走前又看了幾眼。
大概半夜十二點左右,白漣在自己房間內(nèi)的書桌上醒了過來,由于枕著手臂過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酸麻不已,而看到了“桃紅女巫”的回復(fù),不由得大吃一驚,立刻在下方回復(fù)到:“在哪丟的,明天一起找回來吧。”
可這時,狄小紅竟然還在線,幾乎是秒回,寫道:“好!”
白漣忽然有種掉進(jìn)什么陷阱的感覺,但轉(zhuǎn)而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許這狄小紅本來就是個夜貓子吧,便回復(fù)寫道:“OK!那明天老地方見。”
寫完后,白漣的那種不祥的預(yù)感更深了,但看到窗臺時,又想起那蜥蜴抬頭望著窗外的那份孤寂模樣,便又堅定了信念。白漣主要也怕蜥蜴剛好的身子又惡化了,或是在這滿是人類的地方丟失回不了家,這會讓自己傷心惋惜的。
或許每個對文字敏感的人,都有一份細(xì)膩的情感吧,白漣還是想讓蜥蜴有份美好的結(jié)局。
此時,在電腦前的狄小紅,正將蜥蜴關(guān)在了一個鐵籠子里,看到白漣已經(jīng)順利約好,隨即又露出了那邪魅的微笑,說道:“爹,你不愿做的事情,那就交給我吧。”
第二天,老張早早的帶著張維起身練晨功,二人先是晨跑了片刻,隨后到山間采氣,又到了山下亭子煉炁,老張則坐著品茶,而張維則坐與地上手指略微交叉,放于腹部之前,盤腿而坐。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小時有余,張維才收功停息,而接下來便是劍法與道術(shù)的演練,師徒二人左右交手片刻,幾次下來,張維幾乎都是撐不過兩個回合,劍法上便輸給了師傅,而道術(shù)演練就更不必提了,師傅可做三重演變,可張維撐死只能有初變。
這就像有人的畫是色彩分明,表意清晰,而有的人不過才剛學(xué)會畫出圖形。
“唉,這都幾年過去了,怎么進(jìn)步還是如此微弱?”老張不由得嘆息到。
“師傅,這個徒兒也不知道,徒兒也是按著師傅教導(dǎo)的努力在修的。”張維說道。
“張維,你是不是做過破戒壞精的事情?”老張問道。
“沒有啊,師傅!弟子一向潔身自好,不敢做如此荒唐之事。”張維趕忙解釋到,生怕師傅誤會。
“那就奇怪了,雖然你出生與術(shù)門無關(guān),乃是一個流浪老人交托與我,但我也早早與你說過,你的根骨確實不凡,為師一度把你看作天之驕子而培養(yǎng),這孩童之時確如我所想,六歲便入術(shù)門,十二歲之時已入麻衣,十五歲入布衣,這樣的天資,幾乎快了為師二到三年之多!可如今又過了九年,卻依舊是布衣,可這般年紀(jì)之時,為師早已入凡人中階位了。”老張絮叨著,有些納悶。
可更納悶的是張維,平時自己也是這般,沒見師傅這么在意過啊,今天是怎么了?還是因為昨天問了不該問道,師傅有意拿一套說辭來嘮叨嘮叨自己嗎?張維不清楚師傅心意之前,只能默默的在旁邊站著,不敢多說一語。
忽然,老張眼皮又有征兆的跳了一下,他趕忙掐指測算,似乎算到了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他呼了口氣說道:“來不及了,張維,今天你別去上班了,去后山的‘簾泉洞’中好好想想為什么不能進(jìn)步,除非為師讓你出來,否則就在那里待著,聽懂了嗎?”
張維先是一驚,但隨即想到或許是師傅還在給自己示威,讓自己明白師傅的立場,便也只能認(rèn)了,以后不隨便問師傅他老人家的私事就好了。
圖書館里,白漣又看到了那個胖胖的女孩,此刻她看起來很憔悴,像是一晚沒有好好睡,看到這幅模樣,白漣頓時心軟了很多,本來心中還在怪罪對方?jīng)]能好好看管蜥蜴,但看到對方因這件事反而陷入如此自責(zé)之時,不免心有所動。
“小紅,你沒事吧?”白漣來到狄小紅那邊問道。
“姐姐!”只見狄小紅哭著將白漣抱著,十分痛苦的樣子。
“沒事沒事,我們一起把它找回來,不哭了...”白漣輕輕的拍著狄小紅的背說道。
“嗯!”狄小紅楚楚可憐的點了點頭。
隨后二人一同來到了一個狄小紅所在小區(qū)附近,狄小紅說是在這附近丟的,這里即便白天看起來也是陰森幽布,沒有任何一絲的生氣,白漣竟然都有些害怕了,她曾去過很多奇怪的地方,但這里看起來卻是一種透著骨子的寒冷。
“這里和我去過的一個地方很像,我想蜥蜴在這里丟了或許和那個人有關(guān)。”白漣說道。
“請問是這個人嗎?”狄小紅說道。
白漣轉(zhuǎn)過頭看時,頓時嚇壞了,只見狄小紅已經(jīng)現(xiàn)出巫女的模樣,正是在拆遷房中見到的那個那著八音盒的女人。
而此刻,老狄正在樓上看著這一切,這件事情昨天晚上老張喝酒閑聊之時,他與自己說過,狄小紅一定會借白漣來引張維過來,從而脅迫老張出手相救,而自己與老張對峙之時,若能打得膠著,作為父親的老狄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樣老狄和老張兩位老人自然難免有一戰(zhàn)。
而且即便老狄不愿出手,那狄小紅身上藏有母親的禁咒術(shù),一旦用起,說不定也能報了殺母之仇!
而這一切,老狄現(xiàn)在沒有任何可以阻止的理由,況且即便現(xiàn)在前去解救那白漣,憑借女兒的思路,一定會有別的后招,到時候事情更亂可就不好了。而老狄隱約記得,老張也讓只要自己把那只蜥蜴放出鐵籠,對事情就會有化解的作用。
老狄雖然對此將信將疑,還是前去了女兒的房間內(nèi),將鐵籠子打開,讓蜥蜴跑了出來。
蜥蜴一臉疑惑的看著老狄,問道:“您要殺我嗎?”
老狄說道:“你已經(jīng)完成我的要求,我自然會遵守承諾,不僅放你與你伴侶,還會將‘鳳凰羽’給你,我這人一向原則分明。”
這次輪到蜥蜴將信將疑了,小心翼翼的退后,說道:“那個我就不用了,只求我可以安全回去見我妻子。”
老狄說道:“那請便吧,但答應(yīng)你的,自然不會少你,至于你要不要那便是你的事情。”
說完,老狄扔下一個五彩斑斕的羽毛,便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那蜥蜴一臉茫然看著飄下的羽毛,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