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經降臨,約翰將鐵爐的火熄滅后,把鋪子里里外外都好好的收拾了一番,這才鎖門。
這里是紅葉鎮,薩拉贊帝國的一個邊陲小鎮,它比鄰格羅什郡,要穿過一大片紅葉樹林才能到達,極其偏遠。
約翰是鎮上唯一的鐵匠,幾乎每天都要圍著那炎熱的鐵爐打轉,但只要想起他那溫柔嫻靜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兒子,約翰便是一點也不覺得累了,甚至干勁百倍!
約翰今天收工的很早,今天是世界歷 9999年的最后一天,他要早早的趕回家去接上妻子和孩子,去參加鎮上的跨年儀式,一起倒數通往新紀元的鐘聲。
“喲!約翰!收工了啊。”迎面走來的是鄰居菲利普一家,他們正在往集會的方向走過去。“是啊,去接艾琳和孩子,待會來找你們!”
約翰笑著跟菲利普告別,匆匆的朝家的方向走去。這個時辰,周圍的鄰居們都早已走了,只有一盞暖黃色的燈還在漫天的雪花里亮著。他推開門,眼前便是妻子艾琳的溫柔一笑,還有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正躺在搖籃里手舞足蹈,像是歡迎父親回家。
“回來啦。”
“嗯!今天特地提前了,卻沒想到大家都格外的早,剛碰到菲利普一家已經在往那邊去了。”
“沒事的,先休息一會,喝杯熱茶暖暖。”
艾琳拉著約翰坐下,給他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約翰手握著茶杯,不由得內心感慨道:“我真是太幸福了。”
就在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刻,傳來了陣陣敲門聲。約翰和艾琳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這個時候人差不多都去鎮中心的廣場去了,會是誰?
艾琳正要起身卻被約翰攔住,示意自己去開門。
打開門后,約翰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劍士服的瘦高男人,披著一個已經破損的斗篷,背后背著一把重劍。讓約翰動容的是,這個男人手里抱著一個嬰兒,正凍得瑟縮在羊毛毯內,而毛毯上暗紅的痕跡,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好,冒昧打擾,我叫哈維,我和孩子在大峽谷遇到了強盜,幸而活命,只是這冰天雪地,孩子快撐不住了,能否給我一些溫羊奶,讓我和孩子小憩片刻。”
看著來人,約翰心里總覺得怪異極了,這時候艾琳已經走了過來,看見哈維手里已經凍的發抖的嬰兒,心疼極了,沒等約翰回答,艾琳已經搶先說出了口:“當然可以,快進來,屋外太冷了,瞧瞧孩子都凍成什么樣了。”
哈維微笑的點了點頭,走進了這間溫暖的屋子,在約翰的帶領下坐在火爐邊,哈維感覺自己身上的寒意一下子就被驅走了,就連懷里的嬰兒也不再發抖。
“哈維先生,你和孩子先暖暖身子,羊奶馬上就好了。”約翰跟哈維說完后,便去照看搖籃里的孩子了。待到約翰走后,哈維眼里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廚房正在溫羊奶的艾琳和搖籃前照顧孩子的約翰,收回目光后,輕輕的拍了拍懷里的嬰兒低語道:
“他們都說我冷漠無情,卻不知道是他們自己摧毀了我的真情。”
“對也好,錯也好,我從未后悔過。”
說完最后一句,哈維拿起短杖,低聲吟唱著魔法咒語,這是一種高階言靈術·惑,可以迷惑他人,使用的人越強大,甚至可以替換記憶。
吟唱完畢,藍色的光芒卷向約翰和艾琳,兩人停止了動作,目光呆滯。屋子里瞬間安靜極了,哈維抱著嬰兒走到搖籃前,將手中的嬰兒和搖籃里的孩子置換。看著躺在搖籃里漸漸睡得安穩的嬰兒,哈維泛出一絲苦笑。
“小家伙,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似乎是感應到什么,搖籃中的嬰兒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看著哈維的臉手舞足蹈,想要哈維抱抱自己。
“好好活著。”
話音落下,哈維便轉身離開,不再回頭,很快便消失在這片風雪里。
零點落幕,薩拉贊帝國圣鐘敲響第一聲,咚----的一聲,長長的尾音繚繞,震擊人心。在這鐘聲下,艾琳回過神來,在爐灶上的羊奶快被煮干,她慌忙的把鍋用濕棉布包裹著端了下去。“奇怪,我溫羊奶做什么?”
這時傳來了陣陣哭聲,艾琳連忙走到前屋去,輕輕的搖著搖籃哄著,“不哭不哭,媽媽在。”
忽然,靠在搖籃邊上的一個藤皮水袋掉落了下來,艾琳疑惑的撿起來擰開,里面還有半袋已經冰涼的羊奶。
“約翰,這是你買給孩子的嗎?”
“啊.....嗯....”約翰回應著艾琳,他覺得頭暈極了,但是卻也說不上什么不對勁,只是看著門口殘留的幾處雪漬出神。
“艾琳,我有些頭暈...感覺身體不對勁...”
“是不是回來的時候著涼了?要不我們不去了吧,你好好休息。今年真的太冷了。”
........
搖籃中的孩子漸漸的在這溫暖中沉沉睡去,不再哭鬧。帝國圣鐘的最后一聲也已經敲響,整整十二聲,這意味著云浮大陸正式邁進新紀元。“薩拉贊萬歲!”“薩拉贊榮耀長存!”身處于薩拉贊帝國的人們,都發出來自內心最忠誠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