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莊后院內(nèi),亭臺樓閣,假山假石之地。
此時的祝青山并沒有在宴席過后回到房間休息,而是獨自一人撐著油傘走在一條羊腸小道上。
祝青山隨意的在雨中漫步著,但穿過假山過后,他周圍的場景卻開始發(fā)生變化。
只見道路兩旁的景物在他身后飛速退化,這里的時光流速似乎不同于外界,祝青山一路走來仿佛經(jīng)歷過了四季一般,枝條萌發(fā),知了蟬蟬,樹木禿落,萬物寂靜。
短短時間內(nèi),祝青山就將四季經(jīng)歷了個遍。
外界的傾盆大雨更是與這里毫不相干,朱青山早已將傘收好,安靜的前行。
不多時,朱青山腳下已經(jīng)開始升起了淡淡白霧,逐漸將他籠罩。
朱青山對此情此景似乎早有預(yù)料,好似不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
只見他伸出手掌輕輕一撥,白霧便在祝青山眼前散去,眼前場景早已換了副天地。
霧氣散去后,祝青山腳下是一條通幽曲徑,直通道路前方一間茅草房屋。
房屋兩旁除卻流水,還有灌木叢,更外面是高大的竹林,其葉沙沙作響,糊弄晚風(fēng)。
而遠(yuǎn)處還有一座涼亭幽然獨立,臨湖而居。
亭子中隱約有一人端坐于內(nèi)。
祝青山回首望去,早已不見祝家莊內(nèi)一磚一瓦,眼前只有蒼白的霧氣以及巍峨的高山,祝青山竟是已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座世外山谷。
走到亭子,祝青山將油傘放好,便正襟危坐的待于一旁,不敢發(fā)聲,只是安靜看著那個亭子內(nèi)閉目養(yǎng)神的方臉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氣勢內(nèi)斂,沉穩(wěn)如岳,也不睜開眼睛,只是平靜道:“鏢局的那件東西你拿到了吧,那個唐廖如何?”
祝青山先是點了點頭,示意確實找到那個東西了,接著回想了下那個青衫年輕人,猶豫了下,還是如實說道:“體內(nèi)生機旺盛,靈力充沛,在同階之中罕有敵手,不過目前還只是練氣后期而已”
祝青山不明白,為何師尊會如此關(guān)注那個唐廖,雖說唐廖給他的感覺確實很強,但還不至于讓師尊這種層次的人物親自出馬吧。
為了讓他們相遇,甚至特意的親自出手行云布雨。
中年男子淡淡的嗯了一聲,接著似睡非睡的說道:“今后你要注意這人,若沒意外,將來你若要無敵于世,此人是你繞不開的關(guān)卡”
祝青山雖然不知師尊為何如此篤定,但師尊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這么說必有他的道理,當(dāng)下便將唐廖這人默默記在了心上。
在向中年男子請教了一些修行上的困惑過后,祝青山便告退一聲,沿著來時的小路走了回去,不多時便又有陣陣白霧升起。
等到白霧散去,祝青山早已沒了身影。
中年男子這才睜開了雙眼,只見眼眶處一陣空白,竟沒有眼珠子。
望著涼亭旁的小湖,中年人好似能夠看見風(fēng)景一般,低語了句:“陰伊?”
......
天明后,這一場大雨終于漸小漸歇,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官路上,駕車的依舊是那位圓臉姑娘,依舊是鼓著一張腮幫子。
不過似乎也沒怎么因為離開祝家莊而傷心了,畢竟剛剛那位祝青山親自送他們離開時,說了句有緣再見。
她覺得他們會有緣的。
柳胖子拉開簾布鉆出了頭,先是瞧了瞧妹妹的臉色,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下定了決心安慰道:“沒事的,你雖然差勁,但能有機會接觸到這么好的人,說明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柳清清給了柳胖子一個白眼,她不想搭理這白癡哥哥,跟他聊天純屬是給自己找罪受。
不過車內(nèi)的另一個人她可就不會客氣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當(dāng)即陰陽怪氣道:“唐廖,這里距離赤霄宗只有三天的路程了,你做好準(zhǔn)備了吧”
車內(nèi)的唐廖一臉懵逼,不知道為什么這丫頭要把話題往自己身上扯,自己這一路一直都在安靜的當(dāng)個美男子,沒有得罪她啊。
不過他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問道:“什么準(zhǔn)備”
“被打死的準(zhǔn)備”柳清清沒好氣道。
唐廖扯了下嘴角,不打算搭理這個沒腦子還味覺失靈的丫頭。
眼見唐廖一幅沒當(dāng)回事的樣子,柳清清嘆了口氣,這一路下來,她發(fā)現(xiàn)唐廖這人雖然有時候自戀了點,但總體還是不錯的。
當(dāng)下只好換了副面孔苦口婆心道:“楊越在赤霄宗內(nèi)還是有許多朋友的,雖說大家都是內(nèi)門弟子,但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人一多就會形成小幫派,而不巧的是楊越就是某個圈子的人”
柳胖子聞言恍然,哦了一聲。
他還以為多大點事,原來就這個而已,看了若有所思的唐廖一眼,柳胖子轉(zhuǎn)頭對柳清清不屑道:“只有弱者才會成群結(jié)隊,猛虎總是獨行,妹妹你還是年輕,相信我,這些對唐兄而言都不算什么”
柳清清嘆息了一聲,說道:“那個圈子的領(lǐng)頭人是內(nèi)門弟子里面的風(fēng)云人物,宗門煉氣期排名第九”
柳胖子聞言頓時一僵,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唐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唐廖也在看著他,頓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告訴他,練氣第九沒什么了不起的,絕對不會是唐兄你的對手,這種話他第一個不信,
那可是赤霄宗,北州排名第一的修仙門派,整個大秦也才七州而已。
作為決定整個大秦氣運的七個門派之一,赤霄宗自然會有他的底氣,這底氣可不僅僅是來源于高層的戰(zhàn)力。
還在于赤霄宗將整個北州最有天賦的修仙苗子都收入囊中了,像是自己妹妹這種天資的修仙女子,放到北州其他任何一家修仙門派,恐怕都會被當(dāng)成寶供著。
可在赤霄宗,自家妹妹不管是天資還是實力,卻都排不上號。
可想而知,能夠在這種地方排上前十,那得是有多恐怖的實力才行。
而唐廖強是強,但終究只是練氣后期而已,是一個還未到巔峰的練氣小修士。
唉,柳胖子皺著眉頭,拍了下唐廖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海畔尖山似劍芒,秋來處處割愁腸,莫問誰懂愁,離人心上秋”
聽的唐廖一臉莫名其妙,這是咋的,別以為念詩我就聽不懂了,這我都還沒上赤霄宗呢,怎么感覺你們都當(dāng)我要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