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相信王柏生他們的觀察力足夠細致,只要這里還有其他通道,以他們兩個的本事一定能夠有所發現。所以現在聽王柏生這么講,周言其實已經做好了原路返回的打算。
他隨意的看了看四周,拍了兩下墻壁以示檢查,然后興致缺缺的坐在了一個石子堆上,看著他們兩個用手電筒細致的觀察每一個角落。
“如果根據‘屮’字的走勢來看,通道的入口一般會在這一面。”周言指了指對面。
“這面墻已經大致檢查過了,沒有改造過的痕跡。”王柏生說道。
周言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我們的起點錯了,如果是反方向的話,這里很可能就是wu字的那個勾,沒有出口也情有可原。畢竟在這種地方,方向太具有迷惑性,參照物實在太少了。”
“的確有這種可能性,我們已經商量過,如果實在找不到出口,那也只能去另一邊看看。”王柏生說著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不過我不覺得他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年輕人頭也沒抬,不過平淡的聲音傳了過來:“方向沒錯,地圖只會在起點出現。”
周言眨了眨眼還以為是幻覺,聽到他說話,不禁感到一陣訝異,倒是沒想到這家伙居然也會張口解釋,以他的性格來說,應該會直接無視才對。王柏生倒是沒想那么多,他將之前的疑惑問了出來:“之前看你下來這么快,我以為你來過這里。”
年輕人握著手電筒,虛瞇著眼睛仔細的看著墻壁上的細小痕跡,道:“我去過相似的地方。”
王柏生擰著眉毛沒有繼續問,猜到他說的地方就是上面那條裂縫,這兩條裂縫本來應該是合并的,不過被另一條裂縫截斷才會產生之前他們所見的那四條裂縫互相對立的巨大空間,以年輕人在這地下活動的速度,大部分的區域肯定都已經被他探索過。
三人又沉默了一會。
王柏生和那年輕人還是在繼續尋找這個通道的之中的任何痕跡,周言對機關之類一竅不通,幫不上什么忙,也實在是有些累了,只得坐在那里直打哈欠,又吸了一口空氣之后,肺部再次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他趕緊把嘴閉住,雖然不清楚是什么物質,還是少吸幾口為妙。
他隨手撿了塊石頭,向前一拋,砸在墻壁上,然后又彈回來落到他腳邊,他指了指地面:“這下面呢,你們看了沒?”
王柏生說道:“向下探過三米左右,全是石子。”
“事實很明顯,如果這墻上沒機關,路線又沒錯,那出口只能在這石子下面。”周言聳了聳肩,“三米還是太短了,可能要個十來米才行。”
王柏生覺得不太可能,一邊將耳朵貼在墻壁上,一邊說道:“通道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方便,隱蔽一點可以,但絕對不能費勁。要是真有這么深,每次還得挖開又填上,誰愿意這么折騰。”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就只有可能,除非你還能想到別的可能性。”周言挑了挑眉。
王柏生撇了他一眼,說道:“少看點小說,一切不可能的前提是真的不可能,我們繼續查個十分鐘,如果沒其他發現,就走另一條路。如果那里也是封死的,咱們也只好把這里挖開,能不能找到出口,只能聽天由命了。”
“如果都沒有呢?”周言嘆了口氣,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王柏生沉吟片刻:“那就原路返回,上去和那群墻壁里的白色怪物斗個你死我活。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是死在地上的,興許尸體沒爛之前還有被人發現的可能,以后還能過個清明節。”
“不奢望了,咱們可能連潭底那群蛇都過不了。”周言苦澀的搖搖頭。
說完,他就一邊扔石子,一邊考慮接下來該怎么辦,回得去自然是最好的,要是回不去,該如何在這種環境之下生存倒也是個問題,目前來說唯一能夠果腹的也只有那些蛇,暫且也沒有發現其余的威脅,有吃有喝,就是環境差了點。
這么一想心情倒好了不少,或許過一兩周自己老爸老媽就發現兒子不見了,然后打個電話報警,查一查樓里的監控,順著那個房間的通道找到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想象了一下三個人正在那平臺上吃著烤蛇肉的時候,然后突然從洞里爬出來好幾個警察,自己幾人熱淚盈眶的撲上去,場面的確是有些滑稽。他咧起嘴角傻笑了一下,又胡思亂想一陣,如果警察要下來,那些墻壁白人應該怎么搞定,隨即又有些釋然,以人類目前所擁有的力量,應該足夠把那個奇怪的生物變成標本。
十分鐘很快過去。
“走了。”王柏生郁悶的揉著自己的頭發,招呼了一聲。
周言也有點失望,知道他們沒有其他發現,扭頭看了那年輕人一眼,發現他靠在一面墻壁上,表情似乎有些疑惑,端起手臂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言搖搖頭嘆口氣,撐起自己的身體,打開手電筒,正準備跟上王柏生,這光柱一閃之下,卻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
他停住,然后把手電光移回去,發現自己用石子砸出的痕跡,呈現出了一種自然向下排列的情況。
“等一下。”
年輕人和周言幾乎是同時出聲,他們兩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
王柏生聽見了他們的叫聲,卻沒有轉身,他用手電光照著前面,似乎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情景,輕輕抽了口冷氣,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咱們好像,在下降?”
“你也發現了!”周言驚訝道。
王柏生側過身體,手電光照著他們進來時候的那條縫隙,表情略有些苦澀的說道:“我們要是早點回頭,或許就不用浪費這么多時間。”
周言往前走了兩步,對比一下,看到那縫隙不斷的拉高已經到達了自己的大腿,下面裸露出了一截石臺,向著他們這邊延伸過來,像是一截臺階。他將手電光往上面照過去,就發現頂部離自己的視線已經有了一部分的距離。
“這里有一個標記。”王柏生手電光射向了墻壁的夾角。
周言順著光柱看過去,那是一個用噴漆噴出來的一個短橫,不過旁邊似乎還有一根豎線,組成了一個橫躺下來的T字型,他低聲喃喃了一句:“好像是個刻度?”
兩人從這里看的不甚清楚,準備走過去瞧得仔細些。可就在他們抬腳之時,石子卻突然之間抖動了起來。
三個人的神經幾乎是在同時顫了一下,立刻退一步靠在墻上,手電光不斷的掃視地面,一道沉悶的嗡鳴從石子底下傳來。周言十分熟悉這種感覺,不過沒等他做出其他動作,在這地面中央,一塊區域突然往下陷,所有的石子往那個地方匯集。
“下面通了!”王柏聲叫了一聲,然后手腳并用的往上爬。
此刻這整個通道就像是抽水馬桶一樣,以塌陷的區域,呈現一種螺旋狀的紋路向下流動,速度一開始不是很快,他們三個人不停的向上爬,雖然沒有辦法掙脫這種處境,不過至少能保證不跟著這些石頭一起落下去。
石子底部的嗡鳴已經不見,轉而是一連串“夸啦夸啦”石塊掉落的聲音,通道內的石塊在迅速變少,周言向著之前那個縫隙一看,發現已經降下了至少三米的高度。與此同時,從那道縫隙的前面,一道臺階從石塊里漸漸顯現了出來。
過了幾分鐘,那縫隙已經完全看不到了,石塊依舊還在陷落,不過流動的速度已經減緩了許多,直到最后所有的動靜終于停了下來,整個通道之內,如同退水之后露出礁石一般,只留下了一條一米寬的粗糙臺階和滿地的碎石,臺階一路向上連接到那條進來時的縫隙。
這里的高度,足有六米左右。
三人拿著手電互相照了照,皆是緩了一口氣。周言將視線看向石塊陷落的地方,那一塊墻壁上,露出了半截只有手臂般粗細的洞口,王柏生和年輕人已經開始小心翼翼的向那邊移動。
周言跟在他們后面,由于情況不明,王柏生已經下意識的將沖鋒槍舉了起來,蹲在那洞口之外的三米處,三條光柱朝著半截洞口之內直射了進去。里面被照的一片通透,周言側頭過去看,發現里面全是積淀的石塊,沒有其他異常。
年輕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安全,王柏生這才將槍放下,三人過去合力將堵住洞口的幾塊石頭挪開,露出了洞口的全貌。
王柏生拍了拍身上的灰,比劃了一下大小:“有點像狗洞。”
“是人鑿的。”周言摸著洞沿上那些橫七豎八的痕跡,發現其中一個有些不對勁,細細觀察了一下,驚訝道,“這個是不是彈孔?”
王柏生連忙靠過來,電筒照著周言指著的地方,它看了一眼之后頓時皺起了眉頭,然后又把手電移到這個彈孔的周圍。
周言頓時看清楚了,這一片居然全是這樣的彈孔,密密麻麻的嵌在上面。
“彈孔的排列間隔很短,應該是自動步槍。”王柏生仔細分析了一下,然后找到一塊在洞口邊緣的彈孔,用刀子朝里面撬了兩下,一枚已經嚴重變型的子彈落在了他的手心。
“北約制式步槍彈。”
“這個洞的挖掘方式有些復雜,根據痕跡來看,他們應該是先用機槍掃射墻面,然后用炸彈炸開一個豁口,最后才用鏟子挖出這么一條通道。”王柏生咂了咂嘴。
周言眉頭一挑:“這么費勁。”
“但是效率足夠高。”王柏生說著,搓了搓手,準備往里面鉆,抬頭對周言咧了咧嘴,“我走前面,你最弱,老實待在中間。”
周言撇了撇嘴,但是無法反駁。
這個時候,那年輕人卻將王柏生攔住,神色如常的說道:“你有繩子,我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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