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寂靜的平心殿內(nèi),小皇子凌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順著他的目光,可以透過窗欞看到天空上面那輪皎潔的明月。他下意識的伸出小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每當他思念母親的時候就會摸摸那塊護心石,可是這一次,他卻什么都沒摸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那塊小小亮亮的石頭,已經(jīng)被那糟老頭子用計給騙了過去,一想到自己不小心丟了那塊護心石,凌風幼小的心靈便充滿了自責與委屈,不知不覺淚水就模糊了眼眶。
“娘親,你會怪風兒嗎……”
平心殿內(nèi)飄蕩著小男孩低低地呢喃,凌風又在自己胸口仔細摸了摸,一塊硬硬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掏出懷里的異物,正是那塊糟老頭跟他換的波板糖。
在這凌曦城的王宮之內(nèi),雖然沒人敢惹這小皇子,但是父親凌霄卻對他管教極嚴,從不許他多吃糖果,今天他也是第一次在那糟老頭的手里看到了波板糖的樣子,自然而然對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吸引力。凌風心想,左右此時也沒了那塊石頭,不如就嘗嘗這塊波板糖好了。
月下的平心殿內(nèi),小皇子看著波板糖上五顏六色的花紋,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口水……
時光匆匆而逝,轉(zhuǎn)眼之間,十年時間便是一晃而過。
平心殿內(nèi),眉清目秀的少年正盤膝坐在臥床之上,雙手自然的垂放在膝蓋上面,呼吸吐納間,淡淡的濁氣從他口鼻之間呼出,似在修煉什么高深莫測的法訣,可他卻眉頭緊鎖,好似遇到了什么難題一般。
“當初煉精化氣于我來說不過小菜一碟,怎么如今這練氣筑基的難度竟是如此之大,難不成真是我天賦不夠,難以領(lǐng)悟這清心訣么?”
心念百轉(zhuǎn)之下,少年自知已無心繼續(xù)修煉,無奈只得收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就在他睜眼的剎那,一道暗不可察的灰暗之光,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少年卻對此絲毫沒有察覺。
“小皇子,尊上請你去尊王殿內(nèi)一趟。”門外,傳話的侍衛(wèi)半弓著身子守在殿外,一臉恭敬的等待著小皇子。
“哦,好!”聽到門外侍衛(wèi)的聲音,凌風整理了一下衣著,便從床上起身,走到門口,忽然見他眼珠提溜一轉(zhuǎn),推門的剎那,一道細小的風刃便朝那侍衛(wèi)飛去,門口的侍衛(wèi)見小皇子突然發(fā)難也不慌亂,那風刃看起來并無太大殺傷力,但是若損毀了他這身衣服,也有礙自己的面子,于是身子不緊不慢的朝旁一閃,剛剛好擦著那風刃而過。
凌風見侍衛(wèi)如此輕易般便躲過了自己的風刃,心中卻并不失望,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只見那剛剛擦著侍衛(wèi)衣角而過的風刃,竟在不遠處拐了個彎,又朝著那侍衛(wèi)飛來,而且此次速度比較剛才更甚,侍衛(wèi)剛剛躲過風刃,心頭正頗有些得意,未曾想身后那道風刃竟折了個彎又朝自己飛了過來,當下收起了輕蔑的心思,稍有慌亂的再向邊上一閃,好險不險的躲過了那回旋的風刃,身上的衣衫卻一個不小心被刮出來一個小口子。
“皇子修為又有進步,怕是已經(jīng)到了練氣后期,想必假以時日就可以突破練氣瓶頸,更上一層樓。”
“行了行了,你也假惺惺的,阿諛奉承,這凌曦城內(nèi)的人都一個樣兒。兩年了我都沒突破這練氣筑基的瓶頸,自己心里還不清楚么,無趣無趣。”看眼前的侍衛(wèi)也一臉恭敬的對著自己,凌風心中甚感無聊,自他長大至今,除了家族中的長輩以外,無論誰人都顧忌他身份,不管他怎么對人出手,對方也只有挨打閃躲的份,從來沒人敢與他相頂撞的,本想拿這面生的小侍衛(wèi)練練手,沒想到又是一個不知趣的家伙。
“啊,對了,父皇還在等我呢!”想起自己父皇那張威嚴恐怖的臉,凌風心頭一顫,腳下一竄,瞬間便蹦出數(shù)米遠,連忙朝著尊王殿飛奔而去。
尊王殿內(nèi),一向公事繁忙的凌霄,此刻,卻與一男子在下棋。男子五官容貌與凌霄有七分相似,身上卻披著一件寬大的灰色袍子。二人你來我往之間較量的難舍難分,棋盤上過招之時,仿佛有元力在棋盤之上流淌,凌霄這邊如天上的游龍,氣勢兇猛,自九霄云上駕云直沖入海,而對面的男子卻不急不忙,一招一式似海中的巨鯊,任游龍攻勢兇猛,總能找出辦法化解開來,并且伺機而動,只要對方攻勢稍歇,便能反咬一口,將那游龍拽入水中。
突然,這游龍攻勢一急,似有孤注一擲之意,直沖那巨鯊而來,要將其從水中擒住,那灰袍男子見狀,心中不驚反喜,竟是操控那巨鯊直奔龍頸而去,那里正是逆鱗之所在,只要一口將其咬下,便能獲得最后的勝利!就在此時,本應一往無前的游龍卻突然剎停了身子,前進的勢頭不變,龍頸連著頭部突然轉(zhuǎn)向,龍尾直直的抽向海中的巨鯊,而巨鯊的血盆大口已然張開,已是來不及收住攻勢,眼睜睜的看著那游龍將其抽翻在海水之中。
“唉——二哥這一手出其不意,讓四弟我真是甘拜下風,佩服佩服。”眼看大局已定,那灰袍男子也只好投子認輸,語氣之中夾雜了幾分不甘之意。
這位與凌霄對座的男子正是凌家這一代中,號稱“凌家三杰”之一的凌晗,也是凌霄一奶同胞的親生弟弟,在家族之中也身任重職,是如今凌家的中流砥柱之一。
“沒想到多日不見,四弟的功力也大有長進,從我手中已然撐了如此之久,想必已經(jīng)摸到了大乘期的門檻了吧。”凌霄言語之間,自有君王的霸氣,看著眼前四弟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手足關(guān)切之意。
而聽了自己二哥的話,凌晗的心中卻并無半分歡喜之意,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卡在這洞虛境界已有足足八年之久,同樣與他號稱凌家三杰的大哥凌豪已是早早便進入了大乘期,而眼前的二哥凌霄不僅比大哥修煉的進境更快,更是如今凌家最強的戰(zhàn)力,實力在三界內(nèi)難逢敵手,未來就算是跨入傳說中的渡劫期也是不無可能。而對于自己修煉進境緩慢一事,凌晗也是頗為苦惱,苦尋各種方法未果,如今在自己的二哥面前,他的心中也漸漸有了些許自卑之感。
見凌晗默不作聲只是在一旁苦笑,凌霄也猜到了自己四弟的煩惱,可這修煉一事,本就是自修自練,修為低階之時,尚可由高階者相引導助力,而這修為越高,需要的就是自身的天賦與悟性,到了他們此等境地,更需要他們對于天地的感悟,旁人對此根本干涉不得。
“咳咳,四弟此次前來,可是那件事情有了眉目?”見凌晗久久不愿言語,凌霄也只好岔開了話題。
“沒錯,我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二哥,那天墟秘境,終于要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