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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仇

【公元二零零四年八月三日一時三十六分】

龍蛋中雛龍成型,驚動了在一旁煎熬等待的加奎眾人……

【殺戮時間標準時四二七年四月二十六日申時三刻七分】

而與此同時,在一片神秘未知的碧空薄云之下,廣袤草原之上,一位身著古裝武服的少年持劍揮舞。相貌佼佼,身材窕窕;招式幡幡,氣勢燃燃。

“哎,又是一個人練,好無聊啊……算了,今天就來試試看新招式的實戰(zhàn)效果究竟如何。助從,更換模擬試煉場模式,老規(guī)矩。”憑借聲音與姿容,此人不過十七八歲。

“小的明白!您且稍候,待我更換……更換完畢,祝您玩得愉快!”少年腕靈之聲,亦是青年之音,卻不知為何,其言語間多了幾分人氣。

天色未變,風草未動,而突然間殺聲四起。不時,四面八方,軍馬一涌而現(xiàn),面目兇惡;身披甲胄,長槍短刀;座下猛騎,鐵蹄濺草;紛至沓來,硝煙四起。空中俯瞰,原是兩軍交戰(zhàn),紅藍區(qū)分。烈槍猛炮,轟聲漸起;兩軍沖鋒,煙塵滾滾;兵刃既接,血肉橫飛。浮光亂作一團,而少年亦身陷其中,咒印閃耀,色如新芽;武法并施,如神如魔;刀光劍影,水火相攻;來往沖突,所向披靡。而此戰(zhàn)甚怪。

何謂之怪:兩軍交戰(zhàn),竟毫無陣法可言,甚有飛天者,上下混作一團,死活相拼,此乃一怪;自交戰(zhàn)以來,兩軍將士層出不窮,卻不知何來,而不久時,藍方將士不再有援兵來救,紅方將士卻源源不斷,不時便將藍方四面圍合,那少年亦被圍陷其中,敗勢愈顯,此則二怪;三怪者,那少年雖說奮戰(zhàn)當先,然并無過多可圈可點之處,反倒隨局勢發(fā)展,越發(fā)受制于敵。

少年左擋右砍,沖突不出:(可惡,本想以那招式殺敵突圍,哪成想根本無施展空間,敗了。)

“助從,結(jié)束吧,我輸了。那招太容易受到約束了。開闊而人員稀少之地還行,但凡遇到這種情況,就蔫了。”戰(zhàn)局隨著少年飲恨而終,他看著手中血跡殘留的劍刃,細想著如何改進招式……

少年腕靈突然出聲,通報消息:“主子,小坎找你,人現(xiàn)在就在外面等你,按語氣判斷,似乎有急事。”

“小坎?快,退出模擬試煉場。”

原來,此少年睡臥在密房中一臺椅子般的儀器里面,透過罩子可窺見其人,短發(fā)錐臉,輪廓分明,雙目緊閉,一身朱赤直裾深衣,頗具古韻。忽然,少年睜眼醒來,罩子隨即從上打開,尚未落地成階梯,少年便已翻身躍下。密房之內(nèi)燈光隨即緩緩照亮,昏黃暖暖,而房中卻不見任何邊框細縫。少年毫無遲疑,舉掌輕擊墻面。隨即,墻面之上微光粼粼,游走有道,隱秘的房門打開無聲。只見一束發(fā)華裾青年,面如冠玉,鼻若懸膽,身姿姣姣,徘徊門外,神情焦急。

此人見門打開立即走了進去,見著少年,言辭頗為激動:“御城,我把消息帶出來了。如你所料,太爺爺確實對于情報有所隱瞞。”青年之聲,剛健有力。

“真的!”御城情緒突然激動,“怎么說!?”

“今日之后,域外曌壘,宣畫煒空確在其中!”

“宣~畫~煒~空!”御城咬牙切齒,“那既然如此,為何不讓我出戰(zhàn)?”

“這個,我也不知內(nèi)情。煒空賊人一向狡猾陰險,可能是,我太爺爺怕你有何閃失吧。”小坎也對此不解,只得猜想。而御城憤憤不平。小坎大膽建言:“要不……你帶上東西,偷偷過去吧。可能時間有點緊,但是全速趕過去還是可以趕上開戰(zhàn)的。”

“嗯!我也正有此意。”御城緊握雙拳,邊說邊打算著。

“只是,不知那賊人又有什么陰謀詭計。你們之間血海深仇,他應(yīng)該不會不提防你。”

御城難抑心中怒火,殺氣濃烈:“此次,就算他有神兵傍身,我也要送他下黃泉!”

小坎看見御城火冒三丈,雖想勸其冷靜三思,但是他明白此事對御城有多么重要,御城絕對不會放走任何一個機會。

此時,御城心中有了主,便告辭小坎:“嗯,我有主意了。謝謝你,小坎!若是父仇得報,他日定當涌泉相報。”

“你我何須說上這些。你千萬要萬事小心,靜候佳音!”

“告辭!”

御城施完禮便匆匆離去。

次日清晨,天色曀曀,而一金碧輝煌的宮殿高樓之內(nèi),一條寬闊過道,壁上奇石異寶琳瑯滿目,奇珍異獸刻綴其上。琉頂飛禽,玉璧奔獸,步踏游魚,栩栩如生。小坎悠悠而過,立于壁前,以掌擊墻。忽然一道綠光掃過,四周刻畫之物盡皆動然,欲出卻止。隨后小坎面前壁上浮光游走,一道密門打開。步入其內(nèi),文房四寶、琴棋書畫、奇珍異寶、金石玉器錯落有致。而一白發(fā)之人反手站于書案前,背向小坎。視其衣著,綾羅綢緞,黃衣素裹,有幾分名門望族之氣,而玉簪發(fā)髻,九方射散,似有光輝,如仙如幻。

小坎入內(nèi):“太爺爺,早安!這一早就喚曾孫兒前來,有何事吩咐?”

原來此人乃小坎之太爺,即長四代之輩。其太爺回頭轉(zhuǎn)身,其相貌孔武剛正,氣色飽滿,有天人之相。

“嗯,倒無事吩咐,只是有些事情要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其聲出乎意料的渾厚有力,不似年邁之人。

因被喚來得緊急,小坎聽見此言,心中不由猜想:(有些事?難道……)

“太爺爺您有何事,盡管問,曾孫兒自當如實稟告。”

“你前夜與昨日,去了何處?怎我昨日去你房中找你,不見你。問了你的好友們可知你的所在,也盡道不知。”太爺言語慈祥,可神態(tài)上卻有故作賣弄。

(看來太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這下如何是好?眼看開戰(zhàn)在即,這,難道已經(jīng)露了餡?)

“額,昨日……哦,昨日跟御城在一起飲茶聊天。”

“整夜?”

“額……前夜……前夜實在倦了,便在御城住處歇息下了。”

“可我前夜怎的見你早早便入了房?”

“額,這個……后來……后來又去御城那兒。”

太爺見小坎一直低頭不敢直視,言行又慌慌張張,支支吾吾,便斷定了猜想,轉(zhuǎn)而氣憤,怒視不語。小坎抬眼,一瞅其怒顏,嚇得一哆嗦:

“太,太爺……”

小坎話未說完,太爺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揮掌反手一耳光打在了小坎臉上,并破口大罵:“混賬!”小坎應(yīng)聲倒地,翻身回望:

“太爺爺,這是為何?我,我句句屬實啊!”

其太爺怒睜雙眼,怒發(fā)沖冠:“你,你你你,你想氣死太爺爺啊!”喘息之后,“好啊,長大了,越發(fā)會撒謊了,還學了賊人般偷情報了,有能耐啊,曾孫兒!”

“我,我沒有啊,太爺!”

“沒有?剛才已經(jīng)有軍官來報。”太爺抖指怒沖小坎,“你還敢抵賴!?”

“我,我……”小坎覺已無從抵賴,只好坦白,“是!我前日是偷了情報,昨日也透露給御城。但是,太爺爺,曾孫兒不解,為何太爺爺不肯讓御城上陣?您又不是不知,那宣畫老賊就在其中,那可是御城的殺父仇人啊!此仇,御城怎能不報!?”

“哎啊!”太爺蹙眉昂首,滿臉憤懣,“此仇太爺爺怎能不知!?只是其中有詐,才執(zhí)意不肯讓御城去啊!”說完,環(huán)睜怒目,“來人!”細想罷,“不!躨影幽靈聽令!速速把御城帶回來!如果執(zhí)意不回,變著法兒,也得給我活著帶回來!”

“太爺爺,萬萬不可啊,太爺爺!”小坎立即跪地懇求,“太爺爺,如果您這么做了御城會記恨您一輩子的!”

“坎兒啊坎兒,你們韜略不全,我尚且原諒你們,但是你這是要把御城害死啊!”太爺掐著小坎的胳膊言行舉止激動憤恨,看著小坎,稍稍冷靜,“如果讓御城記恨我,能救回他的命,那也值了。這么多年,我看著御城一點點的長大,早已視若一家人了。他的性子,我又怎么能不明白。這才隱瞞事實,怕的就是他一時被仇恨沖昏了腦,往別人的套子里跳啊!不成想,我的好曾孫兒,你卻幫了那賊人一把!你啊!”

小坎聽言至此,整個人沒了魂似地癱坐在地上。

(這其中,真的有詐!?我,難不成,我真的害了御城……御城,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來人吶!”

一聲令下,適才等候在外的四五個刀劍侍衛(wèi)開門而入。

“把少閣給我拉回去!鎖其門,閉其戶,禁足兩個月以示懲戒!若發(fā)現(xiàn)其外出,死力給我打回去,免爾等責罰!”

眾侍衛(wèi)厲聲應(yīng)諾之后便合力將小坎抬了出去。而太爺先前命下的躨影幽靈早已出發(fā)尋回御城。

千萬里之外,本是一馬平川之地,卻有兩座小城要塞顯得分外扎眼。兩城相去甚遠,而城外城內(nèi)竟皆是軍甲駐守警戒,有幾分兩軍對壘之意。不時,兩城之中軍馬盡出,各有旗幟。一書“神·天”;另者“墨·千”。而其軍士裝甲亦有異同。將揮兵走,塵土飛揚,陣法明明。出兵至此,刀槍弓箭,銃炮機械,更有機甲飛天者。而一切井然有序。待兩軍對壘,人海刀山,戰(zhàn)馬嘶鳴,萬獸驚走。兩軍將領(lǐng),騎馬而出。此謂馬者,實乃身披堅甲之奇珍異獸也。一者,如虎如廌,黑背白腹,獨角獠牙,明目豎耳,虎爪云尾,雄風陣陣;另一者,如狼如豹,通體玄青,兇牙利爪,嗥如餓狼,形如巨豹,掃尾有風。二將相距一兩公里開外。

風吹草動,“神·天”旗下者,一身玄色鎧甲,包裹得嚴嚴實實,不知其相貌,但尤可見身形魁梧;而橫刀在前,腰挎兩把銃械之物;見足下咒印之光,綠如草色。而“墨·千”旗下者,長臉短須,頭戴皮弁,外著白綾褙子,內(nèi)有薄甲護具,挎劍腰間,腳穿甲靴,像個文臣書生;而其足下咒印光彩,雖有綠色,但其色尚淺。

此時,白衣之人拔劍出鞘,張口大喝:“兵刃出鞘,沾血方收!”立于其后之將士,皆緊持兵器,只待一聲令下。

突然間,“墨·千”旗下將士盡見對面軍陣上空,飛天軍士里,有一身影一躍而出,直沖而來。白衣之人,擠眼一看,感覺識得此人。

只見此人腳踏盾型飛具,手執(zhí)丈二刺槍,腰挎五尺長劍,身披金紋玄甲,怒顏洶洶,咒印斑斕,急速掠飛而來。而此人,正是為報仇而來的御城。彈指之間,便飛至自軍陣頭,一墜而下,飛具化為道道光芒涌進腕靈,而御城落地前翻,定睛一看,目光瞬間扎在那白衣之上。

(宣畫煒空!)

陣前“神·天”將士一眼便識此人,無不驚嚇;而宣畫煒空一眼望去,惶恐不安,皆心中驚嘆:

(此人果真來戰(zhàn)!?)

而怒氣沖天的御城毫不啰嗦,正好見煒空位于陣前,四下留有余地,心中得意:

(新招可出!)

于是攥槍甩開架勢,氣勢凜然。隨即足底咒印中的咒文變成藍白之色,而咒印浮光未散,其人已見于煒空面前。在咒光輝映之下,猶如天兵神將,獸性勃發(fā)之姿容,如欲剎鬼神而吞天地。霎時間,煒空、座下惡獸及其周邊將士盡皆驚魂失色。一條火龍當即一躍而出于御城身后,翻騰而上。敵軍眾人召出咒印,本能抵擋。御城見此空擋,拉搶便刺。而寒芒將至,一桿銀槍掠空疾飛直往御城首腦而去。御城余光掃過,如有先知般快速翻身撥槍。兩槍槍尖擦碰之處,火花四射。卻見銀槍扎地,御城毫發(fā)無傷。然而未及煒空喘息,御城便回身勃怒,擉槍:

“宣畫老賊!”

隨即寒光破軀,腥紅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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