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家主,帝國那邊消息已經傳達過來了。帝王果然釋放了塵,并且把寒泣劍給他了。”雨幽道。
冰雨冽此時也站在冰風寒的身旁,聽到這消息不禁有點驚訝道:“爸爸你果然料事如神,帝王竟然真的放了塵。”
“怎么?把他當了十五年的弟弟,你希望他死么?”冰風寒道。
“那倒不是,我就是很好奇。至于那十五年交情,我也真的只是把他當弟弟,并沒有愛情。看他可憐順著他的意罷了,現在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沒什么可懷念的吧。”冰雨冽道。
“那孩子什么生性,我不知道。但如果他成為一個奇才,我倒希望他站在我們一邊。雖然我不覺得他有這個能力,依你所說他用煞氣作為媒介,這聞所未聞的事情我也不想相信。”冰風寒道:“算了,冒風險總是不好的。”
“嗯。”冰雨冽笑了笑,“蕭寒哥怎么樣了?”
“還沒死,但是功力大概降了四成。”
于帝國殿走出來的塵,披著黑色的長袍,背上寒泣劍發著淡藍光輝。他抬頭看了看天,竟是發現此時的他如此自由。他再也不是小孩子,而是以一個成年人的身份立足在這個世界上。可對于這個世界,十五年光陰,除了那幻術學院自己特別熟悉之外,別的地方都是如此陌生。但最令他心痛的,卻正是這些熟悉的地方!十五年,他的記憶中深深地刻著冰雨冽的影子。在每一個角落,他都能回想起曾經與那個疼他的小冽姐做過的任何事情。一時間,他又覺得頭痛欲裂。對那個身影的思念,讓他直接想起來下一個想去的地方!自己既然已經得到了帝王的認可,那為什么不去冰家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在冰家修煉幾年,再殺遍這個世界又能如何呢?他很清楚現在的處境,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那帝王的一句奇才稱號,和一柄劍。況且,那種黑暗的力量每次使用,都要給自己帶來極大的痛苦。更可悲的是,只有在痛苦的時候,才能使用那種力量。詛咒的力量。
他恍惚記著冰雨冽和他講過冰家在哪,他也無數次向那個方向盼望過。這次,該去一次了。
腦海里不停地想著冰雨冽說過的路線,走了近兩個時辰,還真的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建筑。那建筑極其華美閃爍,就像是烈日下永不融化的冰雕。
“請問,這里可是冰家?”塵詢問著一個掃地老人。那老人先是一看,然后看到那把劍,竟然匆忙下跪道:“這里便是,不知這位俠士有什么需要,老奴盡快稟報家主。”
“我不是什么權貴,您不必如此。”塵把他攙扶起來道。
“這位大人可不要拿老奴說笑,您這寒泣劍老奴可是認得的,想必這位大人一定是帝王的朋友或者貴客吧。”
“不是的,老伯,您只要去和冰家主說,塵無處可去,請求收留就好了。”塵微笑道。
“老奴這就通報。”
這掃地老人辦事很快,沒過多久,那冰風寒、雨幽還有冰雨冽竟全部從門內走了出來。塵見到思念的那張臉,又是驚喜又是失落。
“塵。”冰雨冽道:“你怎么來了?”
這一句話就把塵的心涼到了極點。
“我......無處可去。”
“塵,我家可以收留你。”冰風寒道:“可你真的愿意么?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小冽心有所屬,如果你是為了她,你在這里不會快樂的。”
“小冽姐,那十五年時光,我忘不掉......”塵鼻尖一酸,各種快樂往事全部涌向腦海之中。
“忘了吧。”冰雨冽坦然道:“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回不去了。我希望你快樂,但是我沒法再和你在一起,我們也不可能像之前那么純真無邪了。你放開吧。對你來說也是解脫。你自已一個人也不用再考慮那么多,也不會受苦了。”
“可是!”
“別可是了!回不去的。”冰雨冽不耐煩道。一旁的雨幽搖頭嘆氣,冰風寒也轉頭苦笑。心想怪不得這孩子能以煞氣為引,這心性他的同齡人可能還看不出,但對于長輩來看,塵這人也算是一個極端重感情的人。但這年輕人紙短情長之事,又怎么能是他們這些長輩能管得了的?冰風寒在看見寒泣劍的時候,就知道帝王對他是真的有了很高的期待,雖然他有點想把他留在冰家,但這對兩個孩子來說,都太過于不好。雖然如果趕他走,也許他會痛苦幾周,幾月,幾年。但是自己的小冽,卻不會因此煩惱。哪一個家長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自私呢?
“塵,我也覺得你留在此處并非好事。這樣,我給你一袋金幣,夠你十年吃食無憂。也算是我冰家的心意。”冰風寒給雨幽使了個眼色,雨幽點頭拿出一大包金銀財寶,遞了上去。
“有錢有用么?拿開!“塵手一揮,那團黑氣不知道何時又聚集在手上,把那一包打翻在地,金銀財寶滾落一地。冰雨冽沉默不語,雨幽驚訝萬分,冰風寒則嘆了口氣:“我們回吧。”
“我又在乞求誰的可憐呢?”塵自嘲道。看著那遍地財寶,他撿起一塊金子捏碎!看了一眼這豪華大宅,轉身而去。
“解脫......這算得上是解脫嗎?那些回憶你丟的掉,可卻鎖在了我身上。”塵一邊走一邊怒吼,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但那種撕心裂肺,天聽得見,地聽得見,他自己聽得見。
“再見吧,這個世界的所有無情,我都要給予毀滅!”
不知道渾渾噩噩走了多久,頹然的男子緊繃著帶著淡淡憂傷的臉龐,走在人流之中。他沒有要錢,什么都沒有,雖然很餓,但是不想吃任何的東西。他只想快速逃離這里。
“這位小哥額頭有黑氣啊。”一老頭突然拉住他,一本正經道:“可是遇見什么大兇之事?”
“呵!我這一生都是大兇,怎么了?”塵轉過頭,看著這個老頭,心想哪來的老騙子。
“怪不得!怪不得!你這渾身煞氣,怕是有鬼神附身啊!”
塵聽這怪老頭說的話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卻也是和自己有點相像,問道:“那怎么了?”
“怎么了?你問我怎么了?”那老頭瞪大眼睛道:“你以鬼神做引,支配鬼神之力!這是詛咒啊!”
塵嘆息一聲心想這一生對自己來說也算得上是詛咒了,道:“不錯,你說的八九不離十,然后呢?”
“然后?你問我然后?”那老頭一臉恐慌,“浩劫啊!鬼神來了!浩劫啊!鬼神破壞屬性天平,必有一天,這個世界會遭大劫難啊!“
“你這老頭懂的倒是很多,那你再說說,你想干什么?不會拉住我就為了說這些事吧?”
“我要你死!”那老頭突然站起,懷里抽出一把短劍,刺在塵胸膛之上!
“除惡啦!除惡啦!”
模糊之間,塵只聽見一個瘋狂的聲音,和人群的驚恐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