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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深淵

辛寵將葉時朝的詳細(xì)試驗報告交給辛格,又督促辛格和重案組快點核實情況,一天三趟往局里跑,就算是個俏麗美人,組里的干警們也難免受不了了。

大良實在忍不住偷偷在辛格耳邊嘀咕:“頭兒,不愧是你妹,當(dāng)刑警的好材料,案子再燙手也死抱著不放。”

大良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干刑警三年,是辛格一手一腳帶出來的,對辛格最是敬重,所以即便是煩了,也不敢說辛格妹子的一句壞話。但是架不住話里有話,辛格又不傻,怎么會聽不出來?但聽出來又怎樣?自家妹子什么性格,他能不知道嗎?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從小到大,家里誰都不敢惹她。

辛格為自己悲慘童年鞠一把辛酸淚,搖了搖頭,“這才哪到哪啊?小學(xué)的時候,有一次家里的表弟偷了奶奶的一盒點心,嫁禍給她,你猜她干了什么?追著表弟打了一早上,直逼得他到奶奶面前承認(rèn)偷了點心還假貨,她才滿意。”

“性子真夠烈的。”大良連連咂舌,“這誰敢娶她呀?”說到這里,看辛格瞪他,忙改口,“不不不,誰配得上她呀?”

辛格看著自家妹子在走廊上踱來踱去,猶如監(jiān)工的身影,又想到她在葉時朝面前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哪有什么配不配。一物降一物唄。”

在辛寵的不懈努力下,周玲玲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辛寵帶領(lǐng)著班上的同學(xué)去看守所門口接周玲玲,大門打開,周玲玲緩慢走出來,同學(xué)們都圍了上來,噓寒問暖,周玲玲看著她曾經(jīng)教導(dǎo)過的孩子們,眼含熱淚,點著頭,目光卻落在辛寵身上。

辛寵此時心中的大石才算真得落地了,靠在車門上,一臉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并沒有打算湊過去。她此時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低調(diào)回朝,混在人群中,看著自己拼命換來的歌舞升平,內(nèi)心的成就感是無與倫比的。

周玲玲走過來,抓著她的手,滿心都是感激,“辛寵,好孩子,這次真是多虧了,若不是你,我不可能那么快就出來。”

其他同學(xué)隨聲附和,“班長就是班長,無論畢業(yè)多少年,都還是咱們中最牛逼的。”

上學(xué)的時候辛寵是班長,所以跟周玲玲接觸的機會就更多,自然也比其他同學(xué)與周玲玲更親近一些。當(dāng)然,她也不怪周玲玲出事時,同學(xué)們沒有伸出援手,畢竟事情復(fù)雜,結(jié)果怎樣誰都不知道,會耗費多少體力財力也未可知,同學(xué)們里不乏結(jié)了婚的,拖家?guī)Э冢匀徊荒苋缢话愎伦⒁粩S。

當(dāng)然,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原因,這群同學(xué)里,她畢業(yè)后賺得最多,家底最厚,即便真出了什么事,被吊銷了律師執(zhí)照,也能從容應(yīng)對,不致于流落街頭。

辛寵望著大家,還如學(xué)校里一樣,揮手豪邁道:“今天高興,我請大家喝酒,露露軒走起。”

露露軒是本市最大的夜店,足足一條街,吃喝玩樂一條龍,十足的銷金窟。試問,誰不想偶爾醉生夢死一回? 同學(xué)們當(dāng)然歡呼雀躍,連一向不愛那種喧鬧場所的周玲玲都點了點頭,但堅決道:“這回該我請客,就當(dāng)是謝謝大家對我的這份心。”

說完忽又想到什么,抓著辛寵道:“把秦律師也請來,他了幫了不少忙。聽說你還請了一位植物學(xué)家,還有人類學(xué)家?不知道這些專家肯不肯賞臉來喝杯酒?我想當(dāng)面謝謝他。”

施寅來得很快,因為辛寵答應(yīng)喝完酒讓他畫像,但是葉時昭能來,著實出乎意料。

辛寵站在露露軒門口,看著走下車的葉時昭,嗓子頓時卡殼了一般,半天都沒說出話來。葉時昭抬頭看她,黑眸幽深,望著一臉驚訝的她,挑了挑眉:“不是讓我來喝酒嗎?難道我會意錯了?”

他今天依舊是黑色的襯衣,常年泡在實驗室里,不見天日,皮膚比她還白,眸子又是極致的黑,看人的時候?qū)W⒍鴩?yán)肅,總能讓人無端心頭一顫。

辛寵喉頭發(fā)緊,竟有些驚慌失措,“沒有,沒有,葉博士快請進(jìn)。”說完這句話,手心里都是汗,她不是個內(nèi)向的人,這么多年刑事法庭混著,多少窮兇極惡的犯人都見過,連環(huán)殺手面前都沒緊張過,怎么在一個白面書生面前這么緊張?

因為他博學(xué)?還是因為美色?

辛寵自己摳自己的手心,覺得好生羞恥。哦,連這種羞恥的情緒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本來就不是個素食者呀,真是見鬼了。

葉時朝對辛寵的內(nèi)心戲毫無知覺,徑直走了進(jìn)去。這時,充當(dāng)司機的施寅停好了車,也走了過來,一套灰色的阿瑪尼西裝十分搶眼,辛寵跟他打招呼,他牽住辛寵的手,來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吻手禮,微笑道:“辛小姐,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今天請務(wù)必賞臉讓我畫下美人美麗的容顏。”

辛寵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皮笑肉不笑,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不動聲色將他往里推,邊推邊敷衍:“今天美人多得是,施先生別客氣,想畫誰跟我說一聲就行。”

說著不給施寅開口的機會,將他推給了里面負(fù)責(zé)接待的男同學(xué),并著重囑咐:“這位可是老師的貴客,好好招待。”

那位男同學(xué)也是交際場上的老手,一張嘴就不給人說話的機會,施寅交到他手上,可以保證,施寅再沒機會煩她了。

打發(fā)了施寅,再看葉時朝已經(jīng)坐在了周玲玲跟前, 葉時朝手里舉著一杯紅酒正跟周玲玲說話,句句不離萬蟻噬尸的案子,但聽周玲玲所知實在不多,表情略有些失望。

她也端了杯紅酒湊過去,就坐在周玲玲旁邊,聽他們兩個說話,葉時朝反復(fù)問周玲玲醉酒后是不是去過那個公園,怎么去的,呆了多久,周圍有沒有什么異常,見了什么人?

周玲玲歪著頭十分用力地思考,一張重新上了妝,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的面孔上滿是為難和內(nèi)疚,“對不起,真得不記得了。其實這個問題,警察也問了很多遍……我要是稍微能記得一點就好了,真是太沒用了……

辛寵忙安慰周玲玲,“老師喝醉了又吃了降壓藥,而且正為家里的事情煩心,短暫性失憶也是很正常的。”

葉時朝看著辛寵,沉默了一下,沒再繼續(xù)問下去,而是盯著手中的紅酒杯,似乎在思考什么,又請周玲玲伸出手,看到她的大拇指上有道新愈合的疤痕,換了個問法:“這個傷是什么時候弄的?弄傷的時候周圍有些什么?”

周玲玲看著手上的疤痕,皺眉思考了一會,猛地想起了一幅畫面,驚叫:“我想起來了,我跌倒了,手在路邊的尖石頭上劃破了……旁邊也有個人摔倒了……有個年輕人去扶……”

葉時朝點點頭,繼續(xù)啟發(fā)她,“有沒有人來扶你?”

周玲玲搖頭,“沒有,那個年輕人很快就走了,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哎呀,真想不起來了。”

葉時朝喝了一口紅酒,眉頭緊鎖著似乎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啟發(fā)她,周玲玲不等他問,就端詳著他,猶豫著反問:“葉博士,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葉時朝十分肯定地?fù)u頭,“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周玲玲尷尬地笑了笑,也低頭喝了口自己手中的無酒精飲料,柳眉擰著,想了一會,突然抬頭,“我想起來了,你長得特別像我的一個故人。我們在一場學(xué)術(shù)交流會上認(rèn)識的,他叫葉振言,是b大的教授,特別博學(xué)的一個人,只可惜……天妒英才,正值壯年就遭遇車禍……“

她說到這里就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清楚地看到葉時朝的臉色變得不自然。

“葉振言是我父親。”葉時朝說著轉(zhuǎn)動了一下酒杯,臉上的不自然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表情一如平日的平靜,“也確實有人說我和父親年輕時長得十分像。”

辛寵十分震驚,沒想到葉時朝竟然早年喪父,這樣看來,他這種冷淡到不近人情的性格似乎都有了解釋,不完整的家庭一定給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創(chuàng)傷。

辛寵看著葉時朝沒說話,周玲玲抹起了眼淚,似乎也說不出話來了,幾個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尷尬了起來,幸好這個時候施寅湊了過來,邀請辛寵去跳舞。

辛寵本不想去,但轉(zhuǎn)念一想施寅跟葉時朝是多年的好友,一定知道他很多事,有些事情不能問葉時朝,或許可以從施寅嘴里探知一二。

這么想著就放下酒杯,將手放在施寅伸出來的手心上,順勢站了起來,跟著他往舞池方向走,走了兩步,下意識回頭看了葉時朝一眼。

他在大口喝酒,臉上已經(jīng)泛出了紅暈,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施寅牽著辛寵走進(jìn)舞池,歌曲換了一首舒緩的曲風(fēng),很適合跳雙人舞,兩人雖然第一次跳舞,但是配合十分默契,或者說施寅是個人精,十分會配合自己的舞伴,就算換只鴨子來跟他跳,他也能做到與對方配合默契。

這倒讓辛寵不好意思了,將目光從葉時朝身上收了回來,專心腳下的舞步。

“你不是第一個這么看阿朝的女人。”施寅倒也紳士,貼她并不近,說話時聲音溫存,但并不惹人討厭。

辛寵的小心思被戳穿,一瞬間的慌亂之后,強迫自己恢復(fù)正常,裝做若無其事,抬眸看了施寅一眼,“我怎么看他了?”

施寅笑起來,十分聰明地將問題反拋了回來,“你說呢?”

那一臉曖昧的笑,讓辛寵臉上發(fā)熱。這人實在太壞了,而且還聰明,聰明人若壞起來,真是讓你招架不住。不過,好在她也不笨,才不會讓他掌握自己的情緒主動權(quán),辛寵想著,不動聲色踩了他一腳,微微一笑轉(zhuǎn)移話題,“施先生跟葉博士認(rèn)識多久了?”

“十年。”施寅看透她的小心思,沒有點破,反倒順著她的意,也隨著改變了話題,“他跳級的時候,我也在跳,難免互相關(guān)注一些。那個時候我和他可是學(xué)校的兩大校草,萬人迷。只不過阿朝在感情方面比較遲鈍,要不是我在旁邊周旋,他肯定活不到今天。”

語氣里是帶著些小得意的,辛寵想想這兩人在一起的畫面,確實養(yǎng)眼,再想想葉時朝的性格,也覺得施寅說得有理,只是奇怪,她平時十分討厭這種遲鈍的男人,覺得情商低就是傷天害理,然而跟葉時朝在一起卻并沒有揍他的沖動,真是讓人費解。

她正皺著眉想著自己的小心思,施寅低頭問她:“我看阿朝臉色那么差,你們聊什么了?”

辛寵將脖子往旁邊扭了扭,有意離他遠(yuǎn)一些,這位喜歡畫尸體的先生,對活人的興趣也一點都不小,總是有意無意撩撥她,“老師說葉博士像她的一位故人,感嘆故人早喪,沒想到那位故人竟然是葉博士的父親。”

施寅臉色大變,也沒心思撩妹了,皺眉道:“你們提到了阿朝的父親?那他沒有當(dāng)場暴走,真是給足面子了。”

辛寵有些驚慌,再去看葉時朝,見他已經(jīng)起身,正往門外走,周玲玲手足無措地站在沙發(fā)旁看著他離去。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的正面,一雙烏黑的眸子,猶如幽深的海,在深夜里突然卷起了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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