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下了車,徑直來到了蘇宅的領(lǐng)域,隨意的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張程宇說的不假,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五六處隱藏在暗地的攝像頭,雖然那些偽裝的很巧妙,但是仍舊逃不過他的法眼。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幾個攝像頭的位置,有一個非常致命的漏洞!
李星河向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不遠處大樹中間亮光一閃,他雙目如隼,瞬間便察覺了那里的一個隱藏攝像頭。
雖然外表被偽裝成了樹木的顏色,但是那陽光下的鏡面卻輕易地暴露了位置。
隨著微風(fēng)吹拂,樹葉在鏡頭前搖曳不定,李星河搶抓時機,在鏡頭被擋住的瞬間移形換位,只一剎那就來到了監(jiān)控盲區(qū)!
“花壇中兩個,樓臺檐角下一個,兩棵大樹上各一個。”李星河站在一片陰影處,心中已然出現(xiàn)了監(jiān)控室的布局圖,根據(jù)監(jiān)控盲區(qū),閑庭信步的走到了蘇宅面前!
“門前兩個保鏢,樓臺上一個,二樓的陽臺上有三人在不停的巡邏。”少年在樹后呆了半晌,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樓臺上保鏢每隔一分鐘會換一個方位,而二樓巡邏的則是每隔5分鐘才會繞著別墅一圈,再次回到原處,也就是說,半個小時之內(nèi),會有1分鐘的空檔,那名樓臺保鏢背對著這里,而二樓的正巧在別墅的另一側(cè)!
從大門闖入,除非毫無聲息的干掉門前的兩個人,但李星河猜測,大廳之中必定還有其他部署,一旦開門,必定會驚動整個安保系統(tǒng),但繞到側(cè)面,從二樓進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李星河抬手看了一眼表,待到那1分鐘空檔出現(xiàn)的時候,迅速繞到了別墅左側(cè),緊緊的貼著墻面,掐著手表上的時間,估摸著二樓保鏢到了另一個側(cè)面,借助著墻上的管道縱身一躍,悄無聲息的闖入了二樓陽臺,聽著側(cè)面的腳步聲傳來,李星河想都沒想,輕輕拉開窗戶翻了進去!
剛進別墅,里面便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李星河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這古樸大方的別墅中,竟然陳列著一排排的紅酒瓶,而且毫不例外,一滴不剩。
“難道老爺子還這么有情調(diào),嘖嘖。”李星河搖了搖頭,隨后走到茶幾前,看見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排玩偶,細細看去,這玩偶臉上居然都帶著京劇臉譜,十分可愛。
“竇爾敦、關(guān)羽、張飛、曹操……”李星河看著那些Q版玩偶,搖頭笑了笑,“這肯定不是老爺子的節(jié)奏,看來是蘇湄?zé)o疑了,再次抬眼看了一眼整齊排列的紅酒瓶,不由微微嘆息。
家族使命重大,哥哥年幼失蹤,如今甚至連生命都被威脅,這個女人,承受了那么多,冷漠高傲一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在靠窗的角落,擺放著一架鋼琴,上面纖塵不染,顯然是被人細心的擦拭過,李星河走近,剛想觸碰那黑白琴鍵,忽然感覺身旁投來一束凜冽的目光!
蘇湄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眼神死死的盯著李星河,臉上的表情由驚恐到疑惑,再到憤怒,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定力,在認出李星河之前沒有大喊大叫,然而盡管知道李星河是蘇江辰派來的保鏢,她的聲音仍然不帶一絲感情,“你如果敢碰這里的東西,那就做好把手指留下來的準備!”
李星河聽到這里,迅速將雙手舉了起來,朝他訕訕的笑道,“還好沒碰。”隨后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腳,“踩在這里不要緊吧,畢竟我也不能懸浮著啊?”
“誰讓你進來了嗎?”蘇湄的聲音依舊冷清,不過更多的是對這位年輕人的好奇,他是怎么進來的?自己剛和父親回來,蘇泰那小子沒道理擅自放他進來啊!
“蘇宅的安保系統(tǒng)一定要天衣無縫,絕對不能讓湄兒受到一丁點傷害。”兩人正僵持著,蘇江辰的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隨后,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總,您放心,我部署的絕對嚴密,外人想進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從馬桶里鉆進來……”一個年輕的聲音笑呵呵的說到。
“那就好,尤其是30日晚上,我希望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我們。”蘇江辰走上樓梯,看著站在原地的蘇湄,問道,“湄兒,怎么了?”
順著蘇湄的目光,蘇江辰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舉著雙手的李星河,楞了一下,笑著說到,“李公子,來蘇宅怎么也沒提前打聲招呼,我直接派人去接你,我還擔(dān)心蘇泰這小子不讓你進門呢,不過幸好沒發(fā)生誤會。”
“蘇泰,想必你們已經(jīng)認識……”蘇江辰正準備回頭和蘇泰說話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青年一臉懵逼的看著李星河,半晌才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李星河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衛(wèi)生間,“大概是從馬桶里鉆進來的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星河發(fā)現(xiàn)蘇湄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下。
蘇江辰雖然覺得好笑,但更多的是震驚,雖然蘇泰之前的話是絕對了點,但這青年確實是自己從地下全場請來的泰拳高手,不僅個人實力強悍,而且在偵查方面非常有經(jīng)驗,正因為他的存在,此前很多針對蘇宅的陰謀,都被輕易化解!
“蘇泰,他不是你帶進來的?”
青年靜靜的盯著李星河半晌,終于還是微微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蘇總,是我的失職,我不認識這個人。”
蘇江辰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總是能給我?guī)硪馔猓峙拢埬愠錾剑@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聽著蘇江辰毫不吝嗇的夸獎,蘇泰臉色陰晴不定,他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少年,怎么也不相信,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是如何從自己眼皮子地下溜進來的!
如果這個人恰巧不是蘇總認識,那么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蘇泰想到這里,后背驚出了一聲冷汗,隨即躬身說道,“是蘇泰無能,讓蘇總、讓小姐失望了。”
罷了,蘇江辰難得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生氣,正當(dāng)蘇泰疑惑不解的時候,卻聽得他喃喃的說到,“不是因為你無能,而是,你偏偏遇上了他。”
這老狐貍,簡直和阿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李星河心中恨恨的想到。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身后的蘇泰滿眼怒火的看著李星河,朝著蘇江辰微微抱拳,“我想和這位兄弟切磋一番,希望蘇總給個機會。”
“如果他愿意的話,我沒有意見。”蘇江辰巴不得見識一下李星河的手段,他可是聽說,此人憑借著一把土噴子,干掉了一車裝備精良的殺手,而且還偏偏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
殺人紅塵中,脫身白燕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能親眼見識這種人與曾經(jīng)的地下拳王交手,可不是誰都有這種運氣的,當(dāng)然,另一方面,蘇江辰也想試探一下李星河的真正實力。
“我,蘇泰,想請小兄弟賜教。”那青年走到李星河面前,雖然被如此打擊,但他并沒有失去理智,李星河能夠從他眼中,看到強烈的戰(zhàn)斗欲望。
“我能有什么好處?”面對對方的強勢逼壓,李星河仍舊老神在在,甚至還有些沒心沒肺的問道。
“如果你贏了,我,蘇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如果我贏了,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如何進來的?”蘇泰說到。
李星河淡淡一笑,蘇泰的承諾,其實是他自己很吃虧的,因為憑借蘇江辰的態(tài)度,李星河如何進來的,不過是一句話而已,但面前這青年仍舊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答案,倒是難能可貴。
璞玉可雕。
李星河在心中對此人下了定義,但前提是,希望他能夠承受的住打擊!
在蘇宅大院,李星河雙手背負在身后,清風(fēng)拂起他的衣角,頗有點高人的樣子,另一側(cè)的蘇泰則是活動了一下脖子,雙手握拳,發(fā)出黃豆炸裂般的聲響,“小兄弟,承讓了!”
隨后,整個人帶著迅猛之勢朝著李星河狂沖而來!
恍惚間,蘇泰只覺得人影一閃,隨后胸口猶如被大石擊中一般,千鈞力道使得他蹬蹬的后退幾步,低頭看去,胸口上印了一個深深地腳印!
只此一招!
蘇泰看著自己的胸口,再看看對面一臉笑意看著自己的少年,眼神中有著深深的挫敗!
而蘇江辰的眼神卻是一亮,他并不會因此看不起蘇泰,因為這個家伙泰拳的造詣,他再清楚不過,而這,恰恰證明了李星河的深不見底。
“我,輸了。”青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吧,你想讓我做什么。”
李星河本想擺擺手,卻忽然看見一旁冷眼旁觀的蘇湄,忽然心生一計,笑著說道,“你會唱京劇嗎?”
“什么?”蘇泰一臉愣神,本以為自己會被冷嘲熱諷一頓,誰知道對方竟然問出個這個不相干的問題。
但隨著少年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蘇泰突然發(fā)現(xiàn),接下來的事情,比冷嘲熱諷還讓他難以接受!
“藍臉的竇爾敦 盜御馬;紅臉的關(guān)公 戰(zhàn)長沙;黃臉的典韋 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 叫喳喳……”
一個穿著襯衫青年,踏著京劇的步伐,在蘇家宅院里打著圈,煞有介事甩著腦袋,一手高昂,一手平鋪,沙啞的聲音唱著那首耳熟能詳?shù)摹墩f唱臉譜》……
“神出鬼沒堪比竇爾敦,武力高強比關(guān)公,英勇無畏比典韋,足智多謀比曹操,這小子才是個大花臉啊!”蘇江辰欣賞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這一刻,他的內(nèi)心簡直比商場中贏了對手還要高興。
蘇湄看著滑稽的京劇,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過身,低聲說了一句,“神經(jīng)病。”
然而,她的嘴角還是彎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次日清晨,門口的兩個保鏢神神秘秘的說到,“喂,你聽見了嗎,昨天,誰在院子里唱京劇,那唱功,嘖嘖……”
“原來你也聽見了,我還以為我出現(xiàn)幻聽了呢,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
“對啊,簡直就是公鴨嗓……”
一陣咳嗽聲打破了兩人的竊竊私語,兩人回頭一看,只見蘇泰一臉陰沉的站在他們身后,兩名保鏢齊齊的喊道,“老大,早!”
“哎呦,老大,你為什么突然踹我……”
蘇泰整理了一下復(fù)雜的心情,故作鎮(zhèn)定的說到,“安保系統(tǒng)有疏漏,有人留了進來都不知道!你們隨我來。”
“老大為什么突然這么大脾氣?”一名保鏢站起來揉了揉屁股,說到。
另一個家伙摸了摸后腦勺,“你沒聽到嗎,有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