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遇到什么？”解雨臣問。

“嗯……我覺得……”杜小芊略一思索，“你一定看到我了，還有……二爺和你爺爺？”

“你是先接觸玉隱咒的，所以你一定有感覺，遇到的都是心里記掛的人，只是出現的情景是不同的，結果也是不同的，對嗎？”解雨臣緩道。

“沒錯，我先遇到的就是我師父，我差點就要信了，但是那個人連人最基本的知覺都沒有，所以根本不可能騙到我，然后就是，就是掌門，在下很大雪的那天，當著所有業嵐門上下，他要處置我。后來我才遇到所謂的心魔，我的心魔是我一直耿耿于懷放不下的事，是因為當初為了保全自己我親手殺了我的師姐，還有新月跟你，汪藏海都出現了，小花，有些東西太難受了，人活著真的好累！”杜小芊不免嘆息起來。

“傻瓜，別這么想，至少我們還活著。”解雨臣的眼神里透著些許無奈，鐵然問道，“我也是你的心魔？”

“不是，你是我的執念，但是不管怎樣，我要的是真實的你，還不是虛幻的，玉隱咒下的你，雖然那樣很好，可是那不是真正的你。”說著，杜小芊上前抱住了他。

“你知道我遇到的是什么？”解雨臣輕拍拍她的背，揚起了唇角，“或許在我內心深處，就想要這樣的，但是那不是真實的，連你都不是真實的。”

“跟我一樣嗎？太完美了是不是？”杜小芊似是有些心疼他。

“對，我進去的時候，是回到了家，我看見我爺爺坐在沙發上，見我回來就說，雨臣啊，你這是又去哪里了，這都結了婚了，還在外面瞎轉悠，好好顧好公司不就好了嗎？”說著，他忍不住又笑了笑，“這時候我看見你出來了，上來就抱著我說，你總算回來了，我真是急死了，以后別總是這樣不著家。”

杜小芊終于笑了：“這好像跟我有點不一樣吧，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然后他們就叫我吃飯，你不是說不能吃什么喝什么嗎，我就說吃過了不吃了，然后你就在那里哭，我爺爺在那里數落我，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想干什么？”解雨臣親吻了一下杜小芊的頭頂，繼續說道，“我覺得不太對，我就立馬決定出門，出門就遇見了二爺。”

“二爺？二爺說什么了？”她始終沒有放開解雨臣，聽著他述說。

“二爺問我今天的課業有沒有完成，我說還沒有，他竟然說，那你先煮碗面，他餓了。”解雨臣說，“我記得我第一次給二爺下面的時候，他一個人在里面待了三天，出來之后就再也不許我下廚了，我一直不明白是為什么。”

“我想我知道。”杜小芊在他懷里探出頭來，說，“丫頭家里以前是開面鋪子的，丫頭經常煮面給二爺吃，這個面對二爺來說意義非凡，可你煮面給他，雖然是一番好意，可是難道不是在惹他憶起舊事嗎？他當然不讓你下廚了，必竟他一個人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穩住自己，不再悲傷啊。”

“原來是這樣，要不是有你，我還真不知道是這么一回事。”解雨臣若有所以地點了點頭。

“后來呢？”杜小芊的好奇并未停止。

“后來我就見到我小時候，大概十歲左右，親手殺第一個人的時候，這件事一直困了我很久，偶爾做夢都會想到，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只要我邁出那扇門，一切便結束了，結果真的是那樣。”解雨臣回憶著，人開始放松下來。

“這是你做惡夢的根源嗎？那就應該是你的心魔。”杜小芊輕嘆，“我十歲那年殺的是粽子，不是人，小花，你太苦了！”

解雨臣笑了：“怎么忽然這么說？”

“因為如果沒有長生，我或許就這么過了，而你，背負的東西太多了，連秀秀都說，你太不容易了！”她愈加抱緊他，心疼他的付出與隱忍。

“我現在有你，我覺得比原來好很多了”解雨臣也摟緊她。

“玉隱咒就是窺探人心，只有真正清楚明白的人，才能沖得破，不會被假象迷惑，我們兩個人其實心里都很清楚，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杜小芊也算是全平復了自己，松開了解雨臣，看著他，“不知道張日山遇到的是什么，一定跟佛爺有關，這個玉隱咒只有不想醒來的人才會迷失在里面，所謂的長生大概就是永遠迷失的意思。”

解雨臣輕扣了她的腦門：“這個時候提別的男人，合不合適呀？”

杜小芊揉著額頭，抿唇笑：“我以為你那么縱觀全局的一個人，不會因為這么小事而吃醋的，還好有的事我沒有說，不然你不是……”

“難道除了汪藏海，你還有別的事？”解雨臣眼里透著一絲疑惑，但面上的表情依舊，“你倒說說，你千年來，到底跟幾個男人有過瓜葛？”

杜小芊摟上他的脖子，凝視著他：“這個世上我只有你一個男人，雖然我騙過汪藏海的感情，新月曾經有意撮合過我跟張日山，但是，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人。”

說著，她在解雨臣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解雨臣終于舒心地笑了，低頭吻了杜小芊的唇：“我也只喜歡你一個，除了秀秀這個發小，我可連曖昧的人都沒有，只有你。”

“那是我們花爺的心里太難進了，花爺心里只有解家，只有九門，只有發小……”杜小芊打趣他，卻又被他吻住，許久才放開她。

“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訴我，別一個人冒險，要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身體的關系你根本否認不了。”解雨臣溫柔地在她耳際說著。

“你怎么說這個？”杜小芊竟然害羞了，扎進他的懷里，“我心甘情愿的，其實當時我就打算好了要去汪家，但是不想有遺憾，因為我只想是你一個人的。”

她伸手與他的手相握，“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我都要陪著你，解家也好，九門也好，我都要跟你共進退。”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解雨臣不會輕易說這一句，但是他知道未發生的很多事都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我知道，誰都不能預料和控制生死，但是，我就要跟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杜小芊的眼中全是執著的真摯，讓解雨臣震驚不已。

“小芊……”解雨臣似乎還想說什么，杜小芊卻不讓他說，直搖頭。

“小花，答應我。”杜小芊眼里的期盼令解雨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動。

“好，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握著杜小芊的手，解雨臣拉過來親吻了一下，“我忽然發現，你是讓我最沒有辦法的那個人。”

杜小芊收回自己的手，輕輕地貼向他：“小花，你要記得，我是你的。”

解雨臣擁緊她，有一種再也不想放手的心情，失而復得的疼惜，執著而專一的摯愛，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他只希望，上天不會對他太殘忍，他能擁有杜小芊更久一點的時間。

他忽然把杜小芊壓在床上，輕撫著她額際的發，親吻她的鼻尖：“本來我不想在老宅做什么，但是現在，小芊，我想要你！”

貼上杜小芊的唇，解雨臣用力吸吮著，許久之后，再緩緩移向臉頰，脖頸，用力地吸吮著親吻舔舐著，開始向下蔓延。

“小花……”杜小芊輕喚他，醉在他的探尋與親吻中。

“小芊……”解雨臣回應著她，在親吻的同時，手在她身上移動著，輕撫著她那光滑細膩的肌膚。

“小花，我想起……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你知道……在哪兒嗎？”她感受著那灼熱的輕柔，卻忽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在哪兒？不就是在我家……”解雨臣有些不解地抬頭看了看她，親啄了她的唇。

“不，你第一次親我，在……在……在無名墓……”杜小芊回想那日的情景，就像過了一輩子那么久。

“怎么會在那兒？”解雨臣雖然有些意外，把她緊緊抱住。

“心里最直接的感覺和想法，滄憂樹就是最容易激起這個……嗯……”在解雨臣的懷里，總是令她特別溫暖。

“原來是這樣……我說過……你早在我心里了……”吻再次落下。

夜色朦朧中，靜靜地一場甜蜜歡好，竟未曾睡去，相互依偎著，誰也舍不棄這深夜寧靜。

“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還能有你在身邊。”吻著杜小芊的額際，解雨臣真是舍不得放開懷中的人兒。

杜小芊在他胸前靠前，緊緊地抱著他：“小花，如果可以，以后不管發生什么，誰都不可以瞞著誰，好嗎？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事不知道怎么說，而且有些事你有了決定便是有了你的局，我都明白，我不在乎你會怎樣去安排以后，我只要你好好的。”

解雨臣吻過她的頭頂：“你也要好好的，小芊，我不想跟二爺一樣。”

“我也不想有那一天，如果注定要情深不壽，我也會用我最后的能力幫你到底，小花，我永遠都不會后悔的……”她的眼眶浮淚，卻沒有抬頭讓他看見。

“那如果不在的是我，你也要答應我，好好地替我活下去……”解雨臣回應著她，摟著她的力道緊了緊。

未來或許可期，或許也不可期，但是這一刻，深深埋在心里的東西永遠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