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說不清楚自己見到修行之地時的心情。
那是一道天塹,一道被人從中劈成兩部分的孤峰,中間是一條好似通往天外的幽深谷道。
以曹宇萬劍共主的體質,他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從谷道內散發出的滔天劍氣。在離谷道還有百來丈的距離,都能感覺得到劍氣貼著皮膚游走的冰涼之感。
曹宇敢肯定要是他現在走到峽谷之內,不出一個呼吸就會被劍氣搗碎。
“這里是我應天學府傳承千年的底蘊所在,也是千年來我應天學府賴以生存的根本。藏劍谷。這里面有超過萬柄的寶劍,甚至還有位列百劍譜上的名劍。里面劍氣的濃郁,縱使是一品高手也不能多待。”七院長冷漠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師兄,你該不會是想把我直接扔進去吧。”曹宇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不,直接丟進去,以你現在的體質會死。我要你一步步走進去,直到通過劍谷。劍谷全長三公里。”七院長一絲不茍地說道。
“那,師兄。我這逆脈之體先天無法修煉,我可能一輩子都走不過去啊!”曹宇眼神黯淡。
“不,小宇你錯了。逆脈之體是能夠修煉的。”七院長抬起頭盯著曹宇一字字堅定地說,“因為我曾經見過這個人。”
曹宇的心狠狠的抖動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手激動地顫抖起來。深吸一口氣,曹宇臉上重新掛起微笑。
“師兄,那就開始吧。”
“小宇,你記住,逆脈之體不能修煉的原因在于體質實在是太弱了。經不起外家橫練的打磨,其經脈更經不起高手悠長的氣息的洗刷。而且,其經脈的走向與常人相反,世間沒有什么功法適合你這種體質。但是,劍谷的修行是在養意,劍氣的沖洗能夠穩固你的經脈。所以,這次的修行不是為了讓你一步步平穩發展。你要做的是不斷地積累劍意,不斷感悟劍氣。然后直接沖擊小天門。也就是說,你要直接一步入二品。“
“師兄要是失敗了該如何。”
“成則生,敗則死。記住在這期間你不能拔出任何一柄劍,還有學院考核一年一次,到期我會通知你。”
“知道了,師兄,我開始了。”
“小宇,等等。”
“嗯?”
“別辱沒了你的師傅的名聲。還有,別死了。”
曹宇只是揮揮手,向著劍谷的方向走去。
七院長看著曹宇遠去的身影,背在身后的手握緊了又松開,早已滿手是汗。小家伙要挺住啊。
漠北離中央王帳不遠的地方有座小城,此時城內的一個酒樓門口聚集了許多的人。
而在這些人圍成的大圈的中央,一個小女孩正伏在一個老者身上嚎啕大哭。老者躺在地上,鮮血滲了一地。面對小女孩的大哭,老者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頭,但是渾濁的雙眼讓他看不清楚女孩在哪里,手也是抬不起來,只能是在地上劃出一道道淺淺的痕跡。
看這爺孫兩個的服飾,明顯偏南朝服飾一點,可見應該是流落到漠北的南朝人民。這讓他們顯得與周圍的匈奴人民格格不入。
人群為首的是一名身著獸袍的公子哥,他正趾高氣昂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少女和老人,眼中盡是冷漠。
“呸!”那公子哥狠狠地唾了一口,“老東西不識好歹,來自南朝的狗還敢反抗本公子。還有你個小賤人,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來自南朝的賤民身份低微,怎能與我們匈奴高貴的血統相比。你竟然還說本公子給那什么狗屁鎮北王世子提鞋都不配。老子今天就讓人把你賣進青樓,讓你做個千人騎的破鞋。”
周圍圍觀的人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人向前主持公道,反倒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甚至還有人揚言要做第一個光顧少女的男人。
聽到有人這么說,四處響起了哄笑聲。
“來人,給我把這個賤人帶走。”那個公子哥一聲令下,他后面的幾個壯漢立馬上前,要拉這個少女。
就當這些人的手快要碰到少女時,一道水箭從人群外飛射進來,將其中一個壯漢擊飛五六米。
眾人猛地回頭,那個公子哥更是氣急敗壞。今天竟然被人三番五次地打擾,這讓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很生氣。
“那個不開眼的東西敢阻撓本公子辦事?”
那個公子定睛一看,一個穿著破爛的老乞兒正躺在酒樓旁的一個破簍子上,手里還拿著一個泛黃的酒葫蘆。
“喂,老東西剛剛是你在阻撓本公子的好事?”那個公子哥望著老乞兒說道。
老乞兒看都沒看那個公子,只是晃悠悠地站起來,通過人群來到了小女孩的旁邊。這個過程看似緩慢,在眾人的眼里卻好似一蹴而就。
眨眼間老乞兒就已經穿過人群來到了女孩旁邊。
小女孩抬起頭望著老乞兒,哽咽著道:“爺爺,你快走,他們都是壞人。他們見到我爺爺說鎮北王好就把爺爺打成這樣了。您快點走,不然他們會打你的。”
小女孩顯然是沒有意識到一個一口酒就能隔著十幾米擊飛一名大漢的老乞兒怎么會弱到任人拿捏。
“唉!”老乞兒長嘆了一聲,瞬間劍氣四溢,在場所有人的眉心突然多出來一個紅點,然后慢慢綻放。
撲通,撲通。周圍所有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除了那個公子哥。
但他比周圍的人更慘,整個人都成了一個血人,渾身都被劍氣劃成一道道的小傷口。正站在原地震驚地無可附加。
啊!公子哥一聲尖叫,然后口吐血沫。喃喃道:“我是城主府的大公子,我爹是一城之主。我…我怎么會死……”然后,他的身體像破麻袋一樣栽倒在地。
“城主府的人啊。”老乞兒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然后消失在原地。盞茶的功夫又回來了。
老乞兒牽起小女孩的手說:“丫頭爺爺帶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紅著眼睛說:“我和爺爺沒有家。“
“不,你們有家哦,在南方。”
“爺爺你說的是南朝嗎,可是那里很遠啊。”
“沒關系,爺爺帶你走走就到了。”
“哦”
“丫頭,你叫啥名兒啊。”
“我小名叫翠花。”
“那大名呢。”
“爺爺,我沒有大名。”
“那爺爺給你取一個好不好。你以后就叫李清照了。”
“李清照,清照。”小女孩的喃喃聲逐漸遠去。
這日,城主府上下三百余人死傷殆盡,府內血流成河。
中央皇帳震怒,隨即北朝舉國通緝一個帶著小女孩的老乞兒。共派出死士殺手加上正規軍隊兩千余人。
最終無一人生還,北朝舉國默然無聲。
七年后,有一持劍少女大破北朝軍隊三千余人,隨后向著北邊磕了三個頭,后飄然而去。
女子名叫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