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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狗頭兒,大黃

第四章 老狗頭兒,大黃

半小時前……

玉門山半山腰,破舊的土坯房前,一張小飯桌,桌上中間擺著一碟鹽焗花生米。

黃大力在北,茍云寶在南坐小飯桌旁,各自端著裝了酒的搪瓷缸子,時不時地往嘴里送那么一口酒,再伸出手指掐顆花生米丟到嘴里,慢慢地咀嚼著。

遠遠地草地,兩只小羊啃了兩口青草,連蹦再跳,撒開了歡。

黃大力喝了口酒,咂了下嘴,道:“老狗頭兒,大小你也是一方土地,混地再不濟咱也不能頓頓花生米就白干兒,就不能換點別的?”

被叫“老狗頭兒”,茍云寶掐了顆花生米,丟到黃大力的頭上,不滿地道:“換啥?有花生吃就不錯了。你沒看看,我連個窩都沒有,這都半拉月了,你天天來混吃混喝,還天天空著兩爪子,你好意思嗎?”

被茍云寶數落,大漢不服氣地道:“你沒有廟是你自己不行,你看人家東嶺老閻,去年新修的土地廟,多氣派,都趕上城隍廟了。”

茍云寶道:“那你咋不上老閻那呢?人家喝的都是人頭馬,我不行,我這兒只有散白(散裝白酒)!”

黃大力干笑了兩聲,道:“我不是跟你關系好嘛,我走了,怕你想我。”

茍云寶冷哼了一聲,道:“我能和人家比嗎?人家姓啥我姓啥,人家下來是鍍金的,過兩天就回去了,我呢,干了六年還是個后補土地。”

黃大力拿著茶缸向茍云寶敬了下酒,道:“唉。咱老哥倆都是勞碌的命,上面沒人,累死也白搭,喝酒喝酒。”

茍云寶沒理黃大力,夾了一顆花生米,道:“你可拉倒吧,你是誰啊,真武大帝座前力士,職位那都到頂了,你還想咋地!”

黃大力把茶缸放在桌上,道:“有個屁用,說好聽的是黃巾力士,不好聽還就是個打雜的,是個人就能使喚我,抬手就打,張嘴就罵。”說著捋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兒,嬌滴滴地道:“奴家在深夜淚珠漣漣,也無人訴苦,唉,奴家命苦啊!”

若是閉上眼睛,萬萬想不到剛剛的那句是從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一身發達肌肉的男人嘴里說出來的,那聲音竟和臺灣名模林志玲一般無二。

茍云寶不以為然,道:“少在那得瑟,顯擺啥啊,我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我又沒事求你!還有,你別用個娘們兒的嗓子說話,我聽著起雞皮疙瘩。”

黃大力“嘿嘿”笑了兩聲,恢復了正常的嗓音,道:“等我們老大成了事兒,也許我也能混個天官當當!到時候,只要你狗頭兒一句話,你看我的咋對你。”說話間又看了看那兩只羊,眼珠轉了轉,道:“老狗頭兒,你的羊養的不錯啊!越來越肥了。”

茍云寶眼睛一瞪,道:“你別想打我羊的主意,我養著有大用!”

黃大力不甘心道:“不就是給你孫女當替身嘛,我知道,你就小雨一個孫女,一只就足夠了,咱們留一只宰一只,涮羊肉喝羊湯……”

茍云寶劈手操^起黃大力放在桌上的茶缸,把酒潑到地上后,拿茶缸指著黃大力吼道:“滾!”

黃大力見酒被倒了,心疼地一抖手,道:“干啥啊,開個玩笑嘛。你看你,狗臉說翻就翻,酒都白瞎了!”

茍云寶把茶缸重重砸到桌上,依然不依不饒,道:“我家小雨的事,能開玩笑嗎?你該干啥干啥去,滾!”

黃大力掐了顆花生米,道:“我能干啥,還不是混!再說了,除了你這兒,我還能滾哪兒去!”拿起茶缸,把茶缸底部剩下的幾滴酒倒到嘴里,陪著笑把茶缸送到茍云寶的面前,道:“給倒點兒,倒點兒,到了七月十五,我給你孫女弄個蓮花寶座!保她下輩子投胎到個好人家。”

茍云寶瞪了黃大力一眼,還是把自己茶缸里的酒倒了一點兒給黃大力,道:“蓮花寶座用不著,去城隍爺那給我弄個長命結吧!”

黃大力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說完看看茶缸里的酒,不甘心地道:“再來點兒,來點兒,這點兒不夠養魚的。”

茍云寶喝口酒,把茶缸里的酒的一半倒給黃大力,道:“大黃,你也快走了吧?”

被叫“大黃”,黃大力滿臉不愿意,道:“說多少遍了,別叫我大黃,我大小是個黃巾力士,讓你這么一叫,像叫狗一樣。”

茍云寶眼一瞪,道:“你叫我‘老狗’我就不能叫你大黃?”

黃大力道:“你姓茍啊,不叫你老狗叫你啥?”

茍云寶道:“叫我茍云寶土地爺。”

“噗呲”一聲,黃大力不屑地笑了,指著茍云寶的鼻子,道:“我說茍云寶,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在我面前,你還敢稱爺?”

茍云寶把花生米往自己面前一撥,道:“小廟供不了你這尊大神,哪涼快哪呆著去!”

黃大力用手指點了點茍云寶的鼻子,又指著旁邊的破房子,道:“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狗窩?”

茍云寶道:“我信,你是黃巾力士,倆膀子有千鈞之力,拆我這兒破土坯房,不算個事兒。”

黃大力道:“知道就好!”說著伸手要拿花生米,不想茍云寶把盛著花生米的碟子端到了背后。

黃大力故意眼睛一瞪,道:“你想咋地?不服咋地?”

茍云寶不以為然,回擊道:“你信不信我讓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你和健身房老板娘上過床?”

黃大力楞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可嘴里并不認輸,道:“知道又怎么樣?男^歡^女^愛,食色性也!”

茍云寶朝著黃大力生氣三根手指,道:“一夜三次!”

黃大力不由得有些得意,道:“崇拜我不?是不是崇拜我?別說你了,有時候我都崇拜我自己,身體咋這么好呢,看著胸大肌,看著肱二頭肌!”說著站了起來,擺出了健美先生的POSE,展示自己發達的肌肉。

黃大力身材極好,肌肉極度發達,就是拍《終結者》的阿諾施瓦辛格,看到黃大力的身體也會自嘆不如。

茍云寶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一夜三次,三次加起來十分鐘!”

黃大力的臉居然一紅,起身朝茍云寶抱拳鞠躬,道:“土地爺,我服了!你太不是人了,你咋還聽床呢?你太變^態了,你會不得好死的。”

對黃大力的“咒罵”完全不當回事,或者是他年紀大了,只聽見前半句話,沒聽見后面的“辱罵”,他笑瞇瞇地把盛著花生的盤子放到桌子中間,道:“服了就好,坐吧!”

黃大力甩甩手重新坐好,丟一顆花生到嘴里,發狠的咀嚼著,好像花生就是茍云寶,只有咬破碾碎才解氣。

茍云寶道:“說說吧,到底啥時候走,我好提前給你準備餃子,出門餃子下車面,吃完餃子送你滾蛋!”

黃大力抬起頭,凝視天空,沒有說話。

茍云寶朝著黃大力凝視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瞅啥呢?”

黃大力的臉色深沉,用有些傷感但是標準的臺灣普通話,道:“離開,會讓我變的脆弱,我要把我的臉斜視四十五度,才能讓我的淚水不流下來!”

茍云寶一時沒反應過來,神情一怔,眼睛眨了眨,把黃大力的話仔細的咂摸了一番,恍然大悟,朝著黃大力豎起大拇指,道:“你不是裝犢子,你是真正的犢子!”

黃大力十分滿意,尤其是剛剛茍云寶的樣子,一臉迷惑的樣子讓他很滿足,也不理睬茍云寶說的話,道:“還有十個月,過了這十個月,我也算熬出頭了!可以回武當極地北宮了。”那表情,仿佛一個盼著出獄的犯人,對未來充滿向往。

茍云寶一臉看不起,道:“假。就你們這群從上面下來的,最假。你在極地北宮,能一天喝兩頓酒,你能動不動找個小姑娘唱個小曲,別說真武大帝,蛇將軍也不能饒了你啊。”

黃大力被茍云寶說中了心思,訕訕一笑,喝酒吃花生米不說話。

茍云寶把茶缸放下,一本正經地問道:“大黃,我問你,你下來到底為了啥?”

黃大力嚼著花生米,道:“和你說多少遍了,奉真武大帝之命,看守刺猬妖!”

茍云寶輕輕搖了搖頭,篤定地道:“不對,你沒說真話!”

黃大力道:“我騙你干嗎,我說的就是真話,就是看著那個自詡白老太太的刺猬妖。”

茍云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道:“你都要走了,就不能撂下一句真話?”

就要送到嘴邊的茶缸停在了空中,黃大力直直地盯著茍云寶,茍云寶那對原本有些渾濁的老眼此刻異常的明亮,在眼神里還充滿著好奇和期待。

停了有一分鐘,黃大力輕輕地把茶缸放下,手朝后背一探,不知道怎么就掏出柄量天尺放在桌子上,道:“真武大帝在上,我可以發誓,我說的就是真話!”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笑了,端起茶缸重重地碰了一下,對飲。

喝酒之前,黃大力笑地神秘,茍云寶笑地詭異;喝酒之后,黃大力笑地很滿足,茍云寶笑地很得意。

茍云寶道:“大黃,唱個小曲給大^爺聽聽!”

“一只羊!”黃大力朝著茍云寶豎起一根手指,若是常人,想要表示“一”多是豎起食指,可這黃大力,竟然豎起了中指。

面對黃大力的手勢,不知道是茍云寶不懂還是渾不在意,他眼珠轉了轉,有些不甘心,猶豫片刻,道:“一只羊,唱全本的《回杯記》,韓子平董瑋的唱!”

黃大力彎曲豎起的中指,朝量天尺上輕輕敲了四下,量天尺就像一只被喚醒的蛇,在桌上生生抬起了頭,左右搖擺了一下就“嗖”了一聲,如一支飛箭插入了一只羊的脖頸,小羊像是被麻醉槍擊中,身子一硬,倒在了草地上,另一只羊受到了驚嚇,蹦蹦跳跳,跑到一邊吃草,完全不顧倒下的伙伴。

倒在地上的小羊,眼睛眨了幾下后,慢慢的閉上,插入脖頸的量天尺,原本通體烏黑,此刻竟泛出了紅色。

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養的羊就這么倒下,茍云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猛烈地抽^動了幾下,咬著牙道:“羊都給你了,唱吧!”

黃大力清了清嗓子,手中仿佛掐著個手絹,在兩腮輕點兩下,張嘴叫起了板,聲音果然與董瑋一般無二:“嗯哼!一只孤雁往南飛,一陣凄涼一陣悲。雁飛南北知寒暑,二哥趕考不知歸。”

只是叫了個板,茍云寶不由得朝黃大力豎起了大拇指,黃大力果然天賦異稟,不止聲音像,連舉手投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差的只是人家是嬌小佳人,而他是彪形大漢。

“大黃,你太像個娘們了,你去趟泰國,做個手術吧!”

黃大力聽了居然嬌嗔道:“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你若再說,奴家可是要罷演了!”

茍云寶滿是歉意地朝黃大力拱了拱手,示意黃大力繼續。

黃大力咳嗽了一聲,朝著胸口重重的拍了一下,董瑋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玉門山間飄蕩。

可是,聲音從黃大力的身上發出,他卻沒有張嘴……

黃大力挺起頭,看著天空,壓低了聲音,幽幽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封印她六十年!”

茍云寶喝了口酒,也壓低了聲音,幽幽地問道:“那個刺猬妖,真的偷吃偷到了真武廟?”

黃大力道:“偷東西偷到公安局,白靈槐也算是吃貨界的奇葩了!”

說到白靈槐的“吃”,黃大力的臉上不由得浮起笑意,和白靈槐在一起這五十九年,他對白靈槐的“貪吃”是深有體會,無論他什么時候看見白靈槐,他都是看見白靈槐在吃,就是貢品沒了,弄根青草她也能咀嚼個半天,就是睡覺的時候都不忘咬牙吧嗒嘴,像是吃著什么美味。

茍云寶道:“這個白靈槐是什么來歷?”茍云寶一直想不明白,若真是敢到真武殿偷東西,那小妖的腦袋肯定少根筋,就這智商,怎么可能修道成功呢?偏偏她修道成了,還有個“白老太太”的諢號,要知道,沒個千年的道行,哪個妖精敢有諢號?

黃大力道:“沒什么來歷,不過是書癡手下一個打掃衛生的弟子!”

茍云寶聽了疑惑的“哦?”一聲,問道:“是乾元閣的書癡浩煙居士?”

黃大力道:“嗯。聽她自己說,她原本是湘妃娘娘的玩物,和湘妃娘娘生活了百年,湘妃找浩煙居士論道,她偷啃了乾元閣門前的靈槐,乾元閣沒有打掃衛生的,湘妃娘娘就把她送給了書癡!浩煙居士便收她做了二弟子!”

茍云寶笑道:“這個刺猬倒是個天生的吃貨!那她又怎么到了真武殿偷吃呢?”

黃大力喝了口酒,道:“西方有位世親菩薩,沒得道之前用舌尖血寫了九部《佛遺教經》,發誓若得羅漢道,必將經書奉入多寶佛塔,否則永世不入菩薩道。得了羅漢道后呢,想要把這九本經書收回去,已經收回去八本了,就差的一本,落在中土浩煙居士手里!”

茍云寶道:“那可麻煩了,浩煙居士嗜書如命,不然也不會被人稱為書癡了!”

黃大力道:“沒錯。世親菩薩先后去了八次,浩煙居士都不同意將經書給他!因為他們佛家以‘九’為極數,若是再去,還得不到經書,他就不能再求了,他就回了西方!”

茍云寶道:“那位菩薩豈不是很不甘心?”

黃大力道:“自然是不甘心,他雖然被稱為菩薩,可是按照佛家的說法,不入菩薩道,就不能精進成佛的。”

茍云寶沒有再說話,靜靜地聽黃大力繼續說道:“后來他聽說大帝和浩煙居士有交情,竟然聚齊了二勝二稀有六莊嚴,一起到了武當山,希望大帝能幫忙!”

聽到“二勝二稀有六莊嚴”,茍云寶神情不由得一怔,他是知道“二勝二稀有六莊嚴”是何等地存在,為了一本經書,世親菩薩居然聚齊了十位菩薩,這份面子是在是太大了。

黃大力繼續道:“二勝二稀有六莊嚴齊聚武當山,大帝自然盛情難卻,刷了道法旨,由龜蛇二位將軍親自送到乾元閣,邀請浩煙居士到真武廟赴宴,浩煙居士沒有赴宴,不過還是給了大帝面子,讓白靈槐把經書送過來。”

茍云寶道:“這可算開門揖盜?”

黃大力“嘿嘿”干笑兩聲,道:“把經書交給大帝后,白靈槐居然偷偷跑到偏殿,偷了副殿的貢品,不想大帝在副殿宴請二勝二稀有六莊嚴十位菩薩,她躲到了供桌之下,被大帝抓個現行。”

茍云寶不難想到當時的場景,笑道:“這個白靈槐還真是個吃貨。”

黃大力道:“那是絕對的。當時蛇將軍就要殺了她,大帝看在她師傅的面子,動了尸解之法,封印她到瓷像中,受六十年的水火刑法。”

茍云寶暗嘆道:“大帝仁慈啊,如此她不過是遭了些罪,若是他人,不死也要剔了仙骨毀了道行,打入九幽之下生魂受罰。”

黃大力道:“問題是,為什么是六十年?”

茍云寶道:“六十年是一甲子,有何不妥?”

黃大力道:“你可聽說過哪位被處罰了一甲子的?”

茍云寶沉思了一會兒道:“天道以三六計算,人道男八女七計算,地府以一九計算,還真算不出六十來。”

黃大力像是探尋到了什么,有些炫耀地道:“所以,這六十年是有深意的,而且……”說到此處,他發現自己說多了,喝了口酒,想了一下,最終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茍云寶追問道:“而且什么?”

黃大力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不能說,不能說!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泄露!”

茍云寶有些泄氣,罵道:“大黃,你就是個娘們兒,要不就不漏,要漏就別拿布條包著肉!”

茍云寶還要說些什么,小飯桌劇烈的抖動起來。兩人低頭一看,只見不知什么時候,量天尺回到了桌上,正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在桌上劇烈的跳動。

黃大力大驚道:“我靠!封印居然被破了?”說完抄起量天尺,起身往山下跑,跑了幾步又跑了回來,把茶缸里的酒一口喝干,又抓了把花生,才又跑下了山。

茍云寶看盤子里只剩下三顆花生,罵道:“還說人家是吃貨,自己還不是一個德行!娘們兒,像個娘們!”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扒著門,朝外面張望了一番,對茍云寶道:“爺爺,大黃叔叔走了?”

茍云寶滿臉慈愛地朝女孩招了招手,道:“走了!”

小女孩跑到茍云寶的身邊,把手里的的PSP遞過來,撅起小^嘴道:“爺爺,這個不能玩了!”

茍云寶接過孩子遞過來的PSP,道:“炕頭還有個新的,等明兒個,爺爺再給你買幾個。這個李大膽,東西做的越來越不行了,才兩天就壞了。”

小女孩抓著兩條小辮兒,道:“爺爺,我不想玩游戲了,你帶我去城里去玩好不好,我想玩鯊魚島和海盜船。”

茍云寶摸了摸孩子的頭,慈愛地道:“再等兩天,過兩天,爺爺就帶小雨去玩鯊魚島和海盜船!”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歪著小腦袋道:“說話算數?”

茍云寶道:“算數算數,爺爺怎么會騙小雨呢,爺爺最疼小雨了。”

小女孩依然不放心,翹^起了小手指,道:“那……拉鉤,說話不算數是小狗!”

茍云寶笑了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道:“你是小狗,爺爺是老狗!”

小女孩笑了,笑的那么開心,笑聲如銀鈴般悅耳,撲倒茍云寶的懷里撒著嬌。

天上,太陽高高地照著,地上,只有茍云寶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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