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受禮法儲君名位的約束,他的幼年就艱辛非常。后遇唐棠,為了能跟她見上一面,不得不更加倍的利用時間,提高學(xué)習(xí)效率。而唐棠七歲時被送到別處學(xué)醫(yī),很少回來,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就更少。
在太傅和清越王的雙重壓迫下,他沒有童年可言。唯一的兩個玩伴就是他的暗衛(wèi)東禾和少將軍東風(fēng)。東禾和東風(fēng)都是東將軍的兒子,只是一個是庶子一個是嫡子。
王欽出生時大昭才建立沒多久,但十幾年間,大昭國力迅速增強(qiáng)。天佑元年,宋天子突然開始收回封地。五年內(nèi),宋帝或拉攏或強(qiáng)攻已將四塊諸侯國封地收回自己手中。還有三國實力雄厚,乃是老牌諸侯國,難以收回。
時清越王面對宋帝的政策,不舍自己的地盤被收回,堅決抵制,更甚有脫離中央的趨勢,表面上雖未自立為朝,但也是黃袍加身的事兒了。清越國本就是最強(qiáng)大的諸侯國沒有之一,此舉無疑使另兩位不愿接受封地回收的諸侯不斷拋出橄欖枝,三國便進(jìn)行了食谷會盟,確立了清越國的領(lǐng)頭地位。
兩年前,宋帝突然要收服南方蠻國,令大將軍楊于清為主將,三皇子蘇南王宋彧為副將。各諸侯國理應(yīng)派兵協(xié)助,特別是離得近的清越國,宋帝派使者要兵五百乘。清越王知這是想削弱他們這些諸侯國的兵力,特別是他的清越國,但又未與中央撕破臉皮,便象征地派出了五百乘普通士兵,其中還夾雜的有大量的奴隸,讓他們在里面混個人頭。
一年前,清越王病逝,謚號清越武王。年僅十八歲的王欽繼位,王連為代相輔國,太傅暫時隱退王陵。
王欽立馬改變清越武王的政策,任命大將軍東風(fēng)為主將,同父異母的哥哥王連為副將,帶五百乘精兵前去輔助蘇南王,并說服了其他兩個諸侯國一同勤兵。
一年之內(nèi),南蠻臣服。王欽又決定恢復(fù)歲貢,甚至要自己親自押送,并上京述職。另外兩個諸侯國不明就里,連忙派使者詢問,王欽只回了一句:
諸侯者,當(dāng)擁天子。非無道,不可壞禮。
畢竟宋帝還未對他們下手。
夜如往常般降臨,本是寂靜的開始,卻是清越國香街熱鬧的開始。
長街如龍,燈火如晝,人聲鼎沸。
香街是清越國最有名的柳巷,整條街都是秦樓楚館以及附屬的酒肆等。每至夜間,熱鬧非凡。
其中最有名的花樓當(dāng)屬金嬌閣。地如其名,金屋藏嬌也。金嬌閣內(nèi)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嫵媚惑人,風(fēng)情萬種,更還有西域舞娘招攬生意,自然是紅火的很。
就連清越王也常留戀于此。
因此,天下皆傳,清越王風(fēng)流成性。不過又傳他有特殊癖好——龍陽之好,因而遲遲不娶王后不納妃嬪的原因。
金嬌閣內(nèi)一個隔間內(nèi),絲竹陣陣,紅巾翠袖如煙如霧,美酒佳肴,調(diào)笑聲陣陣。王欽坐在上位,左擁右抱,陪在一旁的是代相王連,他的周圍卻與王欽那邊截然不同,沒有美女相擁。他也不曾享受美酒佳肴,只是直直地坐在那里眉頭緊鎖。
許久,王連終于忍不住了,再次上諫:“大王,您最近應(yīng)當(dāng)收斂些了。將士們正在休整,蘇南王和楊大將軍還住在王宮中,趁此機(jī)會,您應(yīng)當(dāng)拉攏他們才是。再者,過幾日您便要上蘇安……”
“這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安排人陪著么?對了,最近城中可有什么新鮮事兒?”王欽鳳眸半瞇,慵懶地問道。
王連一聲輕嘆,回話:“哦,聽說來了個女子,日進(jìn)斗酒,千杯不醉。”
王欽頓時來了興致,將懷里的女子推走,擺手示意樂舞停下,坐好身子面向王連,奇道:“千杯不醉,還是個女子?哈哈,可知她叫甚名字,現(xiàn)在何處?”
“不知其真名,只知大家叫她酒娘子,現(xiàn)應(yīng)仍在鳳祥樓與人斗酒。”
“鳳祥樓……斗酒?”王欽眼睛微微一轉(zhuǎn),他若沒記錯暗衛(wèi)剛剛是有回報蘇南王和楊大將軍正是去了此地,“呵呵,有意思,待孤前去與她斗上一斗!”
“大王,這怕是不妥吧,您常臨花樓就已遭群臣不滿了,太傅為此也將從王陵回朝,若此時再去與人斗酒……”
“因此在太傅回來前要趕緊放飛自我,至于那班子腐臣,誰管他們,我又未耽誤政事,更未棄國而不顧,只是閑暇之時娛樂一番,他們有何可不滿的,難道只準(zhǔn)他們花天酒地而不許我休閑娛樂?爾等與孤去了便是。”
“喏。”
不消幾刻鐘,鳳祥樓門前便停了一輛極為華美的馬車,兩邊跟著侍衛(wèi)。王欽被寺人扶著下車,輕輕地抖了抖衣袖,唇角一勾,朝酒樓走去。
還未到門口,便見不斷有醉漢被扶出來,或醉的不省人事,或發(fā)著酒瘋。心里暗暗一驚,讓著那個醉漢側(cè)身慢慢移進(jìn)去。甫進(jìn)去便被嚇地卻步,鳳祥樓遍地醉漢,多是膘身蠻漢,躺在地上就像一坨坨死肥肉。他抬眼,忽感眼前生亮,面前女子,淺藍(lán)羅裙,腰懸半大葫蘆,長發(fā)未綰,僅用一根藍(lán)布帶柔柔束于中央,英眉凈目,目光淡然,靜若處子,質(zhì)若幽蘭,不艷卻有種別樣的美。她正自在地吃著,對周圍的情況置若罔聞,想必就是酒娘子了。
不過,這人眼熟的很。
輕然瞥眼,二樓似乎有人也正看著這位酒娘子。
“酒娘子,我來!”
一彪漢上前,抬起墩厚的熊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晃了晃,盤子相撞發(fā)出叮當(dāng)聲響。酒娘子放下木箸抬眼看他,眉間滿是無奈,好心勸他:“這位還是離開罷,你喝不過我的,就讓我好好吃頓飯成不?”
彪漢卻是以為她在嘲笑自己,不免大怒,又是猛地一錘桌子,頓時桌子被震塌,盤碗壺杯碎了滿地,狼藉不堪。還好她閃得快,未被傷到,無奈搖頭:“不就是要我跟你喝個酒嗎,至于把我的午飯給毀了?要喝趕緊,我還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