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云看著床上這個被她洗干凈的“美人兒”心里美滋滋的。她師父不是說她長得不好看沒人娶嗎?她壓下這個長得好看的男子當相公,就不信氣不死那老頭!
可是,都三天了,這人怎么還醒。會不會是她下的藥太重了,不小心毒死了他?
正當兩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咕嚕嚕的響聲從床上傳了出來。頓時,兩個人尷尬地愣住了。
卿云一個激靈,大聲喊道:“你在裝睡!”
賀蘭辰此時被人揭穿,也無心隱瞞下去。睜開眼,冷著一張臉,喉嚨像是穿了個洞一個,聲音如木頭劃地般難聽:“你是誰?綁我來做什么!”
卿云看人已經醒了,雖然氣他裝睡,但是,他好歹也是醒了,他被她救醒了!他是她第一個行醫的對象,居然醒了!她太興奮了!
緊忙湊到那人身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壓低了聲線,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說服力一點:“你剛醒,不要張口說話,要喝水你可以說一聲。這位少俠,你身上的刀傷十分嚴重,不宜過于心急氣躁,要保持平衡心態。老夫已經將你的身上的傷處理干凈了,你只需靜養幾天便好。”
賀蘭辰聽著身邊的小鬼說話,這顛三倒四的說辭是從哪里學來的?但是,這是不是也說明他現在沒有落到賀蘭恒或是賀蘭逸任何一個人手里。
她這樣說應該沒錯吧?她記得師父出云澤給人看病換吃食就是這樣說的。但是,躺在床上的人一言不發,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不禁懷疑自己說錯了?
“為什么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沒有睜開眼睛,但是這時才發現,他是看不見東西了。
卿云見他開口說話,也不學師父那套,老老實實地告訴他。
“你眼睛看不見是因為中了蛇葵的瘴氣。我已經給你服下了湯藥,你再多喝兩天就沒事了。”
卿云覺得站著有些累,便坐到床上。自顧自地對著床上的人說道:“你都不知道你又多重,我哪天本來是去打獵的,結果就遇到了你,你都不知道你當時多嚇人,還想殺了我...”
賀蘭辰見對方不是想要他命的人,且從她口中得知他誤闖的云澤就只有她跟她出了遠門的師父兩人,便放下心來,不一會就又睡了過去。
卿云見那人又昏睡過去,只能郁悶地下床,拖著傻妞出門打獵去,現在可是兩個人了。她得多打些獵物,不然,這去年留下的土豆肯定不夠兩人吃的。
太陽西下時,賀蘭辰才悠悠醒了過來。吃了卿云給他烤的兔子腿,不一會又睡了過去。卿云見他這樣,只在背后悄悄嘀咕著:“這人白長這么好看了,睡醒就吃吃了就睡,簡直跟豬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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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美人相公,你什么時候答應嫁給我?”卿云騎在傻妞身上,一手拿著毒經,一手給傻妞順毛,看著在水缸邊準備取水的賀蘭辰問道。
賀蘭辰頭也不抬,舀了一勺水,咕嚕咕嚕地喝完,邊往外走去。
卿云見賀蘭辰不理她也不惱,只是拍了拍傻妞的頭,示意傻妞跟上。這個不說話的悶葫蘆!她以為撿他回來,這日子便不會這么無聊,誰知道這人還不如她那不知廉恥的師父。好歹師父還會跟說說話,這人在藥廬呆了一個月,跟她說過的話簡直屈指可數。
賀蘭辰皺了皺眉。這小女孩還真是聒噪,沒一天給他消停過。天天喊著要他給她當相公,真不知道她師父是怎樣教的她。要不是她對他沒有惡意,恐怕他早就送她下地獄了。
在這一個月的養傷期間,賀蘭辰得知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在朱雀國的關北一帶的云澤,而他們所住的地方則是云澤的腹地,終年瘴氣環繞的蛇葵。每隔三個月蛇葵都會有一個時辰的散瘴,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好,誤打誤進的那天剛好是蛇葵散瘴的時刻。
終于是受不住小女孩的聒噪,賀蘭辰轉身看著卿云。
這時的冬雪已經融化了,地上冒出些小綠頭來,桃花依舊開的燦爛。只是眼前這個如謫仙似的人兒正一臉怒氣瞧著她,給這美好的春光添了一些別扭。
她當然知道他為什么要看著他,他不就是走不出去嘛。
“為什么我走不出去?我明明在地上做了記號,但是這些桃樹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重復在我面前出現一次!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賀蘭辰窩火地對一臉無辜的卿云吼道,他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在這詭異的情況下,無法淡定得起來。
卿云從傻妞身上下來,走到賀蘭辰的身邊,抬頭盯著賀蘭辰好看的下巴說道:“你要不要做我相公,你答應了,我就告訴你。”
賀蘭辰翻了個白眼,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長大的,怎么整天要他做她相公!
忍著怒氣,賀蘭辰用著他正在變聲期的公鴨嗓問道:“你整天讓我做的你相公,你可知道相公是什么?”他有點懷疑這小女娃娃是否真的知道什么叫相公。
這一問,到是把卿云問住了,她師父只是告訴她以后要嫁相公,可是,相公是什么?
卿云搖了搖頭。“不知道。”
賀蘭辰無力地看著眼前這個臟兮兮的小女娃,真是敗給他了,還害他整天胡思亂想的。沒等賀蘭松口氣,只見卿云又抬頭說道:“雖然不是很清楚相公是什么東西,但是,應該是跟傻妞是一樣的!”
賀蘭辰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她居然將他跟畜生比!
卿云看著賀蘭辰郁悶地走回藥廬,摸著傻妞的腦袋,輕輕地說:“我說錯了什么了嗎?”
接下來的日子,賀蘭辰依舊被雖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裝作什么都知道的卿云氣個半死。他原本是想用武力來讓卿云屈服,說出離開云澤的辦法。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臟兮兮的女娃,武功雖然平平,但是輕功一流,使毒的功夫也不賴。加之她還有一頭白虎,要真打起來,他實在難以討好,便死了這條心。
卿云見賀蘭終日板著個臉,一點都不好看。這人是不喜歡在這云澤陪著她了。
“你很想走嗎?”
賀蘭辰挑了挑眉,難道她終于想通了要放自己走?
“這個桃花林被我師父布下了陣,如果你不會的話,是走不出去的。”
難怪他一直走不出去。
“當然了,我也不會,所以,我也走不出去。”
聽完之后,賀蘭辰一度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