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二)
- 商女進化論
- 白云黑土
- 2120字
- 2020-10-12 20:43:52
可是,怎么偏偏是自己,她不過就是出于好心,對那位老人多加關心了一些,怎么穿越這種事就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
培培是一名剛剛畢業(yè)的實習護士,孫鳳華就是歸她負責的一位病人,老毛病了,有時糊涂有時清醒,老伴早死,又沒有子女,所以培培就對她格外照顧些,在老人清醒的時候她要是有空就陪老人說說話,聊聊天,從她的講述中培培了解到老人悲慘的一生。
孫鳳華出生在六十年代,初中還沒念完,家里的嫂子再次懷孕,哥哥到了年紀要結(jié)婚,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就選擇了讓她輟學。
后來到了年紀父母為了她能吃上供應糧,經(jīng)親戚介紹,做主把嫁給了大她八歲的一個城里人,誰知道這個男人有家庭暴力,結(jié)婚沒到一個月她就被打的遍體鱗傷,不堪忍受的孫鳳華選擇逃跑。
手里沒錢,又舍不得陪嫁過去的東西,她開始每天往自己身上多套一件衣服,終于有一天趁那個男人和他的寡母外出隨禮的時候,她逃了。
七八十里的路,她走了一宿,終于回到了家,父母聽說她的遭遇也很后悔,但那時候沒有離婚一說,唯一能幫她做的就是讓她在娘家多待幾天,然后再言語上警告對方幾句。
那個男的來了兩次之后看她還是不松口跟著一起回去,起了報復心里。在他第三次來的時候,家里人都去了生產(chǎn)隊干活,孫鳳華因為生病,在家里休息。她躺在炕上蒙個被子正在睡覺,那個男的手里拿個鎬,直接照著她的腦袋劈了下去。
就老人的描述,當時她疼得喊了一嗓子就昏了過去,剛好被她三哥回來有事給碰見了,不然她肯定死了。
那男的一看事不好,直接跳窗戶跑了,她的腦袋靠近太陽穴的位置被刨了碗口大的窟窿,幸好有被子隔著,不然就直接死了。
交通也不方便,家里人套了馬車把她送到鄉(xiāng)里衛(wèi)生所,人家沒留,看看傷情說是準備后事吧,她媽當時就哭坐在了地上,還是她爸爸和三哥拿主意,無論如何還是試試,就又拉著她去了城里,馬車跑了半個下午才到,那時候她已經(jīng)昏迷不醒。
也是命大,她養(yǎng)了半年才好,從此右面的臉頰留了挺大一塊疤,烙下了時不時頭疼的毛病,每次疼起來都要人命,只能用酒精來麻痹,所以老人是個酒鬼。
后來她父親找了她二叔出面,他二叔在法院工作,那時候想要起訴一個人,尤其還是夫妻關系,本來是不受理的,找了人還需要花費三百多塊錢,她爸也認了,最終那男的被判入獄十年。
后來因為自身長的漂亮,也還是有人主動想取的,嫁給了離家?guī)桌锏剡h的隔壁村,可是沒過多長時間,那個男的跟人出去背煤,死在了礦上,煤礦老板陪了一筆不小數(shù)目的錢。
都說她命硬,她也就沒再找,就用這筆錢做了點小買賣,直到前段時間她的頭痛病加重,意識有時也不清醒,才來住了院。
醫(yī)生診斷的結(jié)果就是當時的醫(yī)療水平有限,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至于能活到什么時候,那就要聽天由命了。
因為同情她的遭遇,培培一有空就會過來陪老人聊聊天,在護理人員不在的時候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同情是一回事,成為她又是另外一回事。培培甩甩頭,肯定是做夢還沒醒呢,接著睡,沒準醒了之后就還是在自己值班室的床上!
再次醒來,培培還是被吵醒的,之前在夢里她隱約聞到了飯菜的香氣,還聽見有人叫她起床吃飯,好像是媽媽溫柔的聲音,夢里聽見熟悉的聲音,讓她感動的一時掉下淚來,太好了,她終于回來了。
在她努力掙扎著想要醒來的時候,又聽見了另外一個聲音,“叫她干啥,小犢子,能跟我耍脾氣,有種就餓死,別管她,咱們自己吃!”聲音宏亮,中氣十足。
這聲音挺大,直接把還在半夢半醒中的培培給吵醒了。睜開眼睛的培培第一時間看向四周,沒變,還是那破舊的小屋,身下依舊是竹席泥炕,她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真的不是夢!培培絕望的想哭。
這時有個女人走了進來,個子小小的,五十多歲的樣子,穿一身灰藍色衣服,頭發(fā)整齊的盤在腦后,通過孫鳳華的記憶,培培知道這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關淑梅。
關淑梅看見女兒醒了,走過來坐在炕邊,輕聲勸說到,“鳳華,起來吃飯吧,別再跟你爸嘔氣了,餓壞了身體可怎么辦,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說到這里,哽咽的沒有再繼續(xù)下去。家里從來就不是她能做主的。
也許實在是太餓了,吃飽了才有力氣考慮其他,培培沒有猶豫,直接下炕穿鞋跟著她出去了。
飯桌就放在之前她看見的那個炕上,一家之主孫志君盤腿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孫鳳義正在等待母親的就坐,看見她也跟了出來,還沖她笑了笑,“鳳華來坐這,挨著三哥”。
雖說記憶里是都認識的,可骨子里培培是排斥的,于是她選擇把屁股輕輕搭在了炕邊一點點就坐,誰也不挨著!
看見人都到齊了,孫志君哼了一聲沒說什么,等他拿起筷子開吃了,其他兩人才動筷。培培看了看桌子上擺的飯菜,雖然千般不愿,可還是硬著頭皮端起了碗。
桌子上的飯菜極其簡單,一盆之前看見的大餅子,一盆玉米面糊糊,之前看不清,現(xiàn)在看清楚了,那一碟子黑乎乎的東西是大醬,還有一把洗干凈的大蔥,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因為飯菜不可口,即使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培培也沒什么食欲。
她是獨生子女,從小就是千嬌萬寵的長大,父母都是雙職工,雖然家里不是大富大貴,可她也從來沒吃過如此粗糙的飯食,每次她媽媽都是想著法調(diào)樣給她弄吃的。
越想爸爸媽媽她就越難受,拿著筷子在碗里攪來攪去,半天也喝不下一口。
‘啪’一聲,筷子拍在桌子上,“能不能好好吃飯,哭喪個臉給誰看呢,你看看你,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不吃就給我滾下去,省的我看了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