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家屬？”一個警察站在醫院走廊里，緊緊皺起了眉頭。

“是的陳警官，他沒有家屬，我們試圖找到和他有親密關聯的人……一個都沒有。就算有血緣關系的，也不愿來。他是個可悲的孩子。”

“那醫生，請問一下，你們什么時候能夠醫治他？能保得住他的性命嗎？”

“唉，不好說。從九樓硬摔到地上，他的面骨和身體的絕大部位都已經大幅度損壞，到現在他還有一絲氣息，簡直是上天的眷顧。就算存活，也只可能是植物人，這還是目前預測的最好結果。按照他的身體情況，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死了。”

“麻煩了。”陳警官嘆口氣，轉身出了醫院。

坐上警車，他與開車的小李嘆口氣道：“聽說當中有個學生，好像是王市長的外孫？”

車子駕駛出了醫院。

小李邊開車邊滲笑道：“就是王市長的外孫。他來頭不小，爸爸還是身價過億的富豪。他叫張揚，確認死亡，已經被送去化驗了。”

“不，沒有，他沒死。”陳警官凝重道。

“為什么這么說？”小李瞪大眼，換擋，警車鳴笛徹響大街，藍紅的光交替閃爍。

“之前那邊來了電話，說張揚奇跡般的睜開眼睛了，但他全身都摔爛了，完全動不了，但好像也完全不哼疼，好像是傻了，對著空氣不停張嘴。現在已經轉移附近醫院，希望市長不要大發雷霆吧，波及了我們的上司，我們也免不了受訓。”

“嗯。不過老陳你應該冷靜點，說話都有點哆嗦了。”小李笑道。

陳警官深吸口氣：“我覺得這很古怪。九樓，沒有任何阻力，硬摔到石地上，兩個人居然都活了下來。其中一個人像是中毒了一樣，血是純黑色的。這不神奇嗎？”

“回去再細細問問張揚的那兩個朋友吧。大致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楚了，無非小打小鬧，卻不小心發生了意外。”

“嗯。”

不多時，警車在警局停下。

同僚正在和張揚的兩個朋友錄口供。

陳警官往里面看了一眼，才回到辦公桌前喝茶，細細思索。

星空浩瀚，夜晚撩人。

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喂，老陳，我們這邊出了點狀況，張揚醒后沒多久就把醫生給咬了！”

陳警官立馬站了起來，“他咬醫生干嘛？受這么重的傷都能咬人？”

“應該是腦子摔壞了。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張揚沒有心率……儀器換了幾個來測，就是沒有心率，醫生發現他也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維持他的生命。太離奇了！”

陳警官瞪大眼，沒有心跳都還有生命？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在那里守著，有消息就通知我。”

陳警官顫抖著掛斷電話。

然后，手機鈴聲又急匆匆的響了起來，陳警官凝神一看，是醫治葉雨澤那個醫院的電話。

“喂，是陳警官嗎？這孩子他醒了。”

“醫生……你說。”

“他很痛苦，麻藥不管作用，最有效的麻藥對他都像水一樣，我們無法進行手術，他一直在動。不過神奇的是，在我們沒有進行任何動作的情況下，他的血自己止住了。還有，他的傷口愈合速度好像比常人要快很多倍！”

陳警官吃驚的張大嘴巴，心想這事肯定不止小打小鬧那么簡單了。深吸口氣，道：“手術就這樣做吧。盡量固定住他。盡力讓他活下來。”

但他知道，明天市長就會趕過來。張揚家所有有權有勢的人應該都會來。憤怒的驅使下，張家人，絕不允許葉雨澤繼續在這個世界存活吧？

不過，這明明只是一起小打小鬧引出的死亡事件，他怎么會感到不安？

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

他心神不寧，四處走動。

直到口供錄好，同僚商討起來，并且確定：這真的只是一場學生之間的打架斗毆。

沒什么好調查的地方。聯系家屬，該怎么協調怎么協調。

只有陳警官深鎖眉宇，還是沒有放下心來。

一個小時后，已經深夜。

城市逐漸安眠，住宅區燈火稀疏。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陳警官和同事們仍然在加班工作。

突然，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陳警官心里一跳，摸出手機，總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的電話。

果然，電話里的同事喘著粗氣說：“老陳，出事了！”

“怎么了？”陳警官把免提打開，凝重的看著辦公室里的其他警察。

“那個醫生發瘋了！見著人就往脖子咬，都咬死了兩個人，其他人也被咬了脖子，只是沒死，現在送去了急救室。我們剛把那個醫生制服。這個醫生就是一個小時前被張揚咬到手的那個人。像發瘋被傳染了一樣……”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

隔了一會兒，陳警官低聲道：“明白。你控制好局面，我們馬上趕過去！”

掛斷電話，其他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不語，氣氛都有些沉重。

他們在心中猜測，會不會是什么妖魔在作怪？

九樓，摔下去，剛開始已經確認張揚死亡了，現在又神乎其技的復生，但復生后又離奇到沒有心跳，還發了瘋，去咬人？而且，被咬的醫生為什么也發了瘋去四處咬人？這不是被妖魔附身了嗎？

陳警官向局長匯報了情況。

這是一場詭異的事件。

得到批準，他們大部分人出動了，并且聯系了刑警。

一行人隨著警車的鳴笛聲沖出大街，刻不容緩。

行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出動這樣的警力，想必也是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

他們還是像正常人一樣逛街、玩耍、安眠……殊不知，暗流涌動，危機潛伏，即將擴散。

……

……

市醫院，某個急救室內。

葉雨澤覺得自己就站在死亡邊緣。

他渾身都疼，疼到不想活下去。

醫生們正在醫治他，幫他做手術。

麻藥不管用，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傷口被切開、又縫合。

他的神經中樞受盡折磨。

他的骨頭碎了很多。這是一個恐怖的概念。

醫生們發現這種狀況的時候，認為這個少年根本就活不下來。

但他還是活下來了。

手術的時間有半小時了，這個少年的慘叫聲還是那么的有力。

醫生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人類？

第一，少年的血是黑色的，驗血也沒發現什么異常，這就是正常的O型血，只是顏色的不同讓人驚異。

第二，有一個更恐怖的現象，他的傷口好像在以不同常人的速度愈合。只不過，在不細心的情況下發現不了什么。

如果你盯著葉雨澤的一個傷口觀察，時間長了，就會發現他的傷口在悄無聲息的收攏、愈合。

除了通知陳警官，他們沒有聲張，手術在進行，他們不能被頻繁打斷。

直至翌日黎明。

葉雨澤沉沉睡去。

不是麻藥起作用，而是他疼得沒有力氣叫，疼得精神疲憊了。他終于堅持不住，墮入朦朦朧朧的夢鄉里。

這一夜，這座城市在改變。

今夜，政府高層流傳出一條震撼的消息——封鎖全省！

只不過，這座城市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市里有一家醫院，已經在一夜之間葬生，并把這場危機，不斷向四周擴散。

第二天，黎明的陽光從東方揮灑而來。

黑暗的空氣，卻要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