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開門，玉惜就收到了月瑤的問候。

“我…沒有請假，今天打算去公司請辭，你……”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我在外面等你，你辦好了，我再跟你一起回來，不妨礙的。”

玉惜考慮后就答應了，在路上就跟月瑤說了，她打算以后都待在房子里，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再被魔物攻擊。月瑤覺得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就是她師兄可能要定期維護結界，稍微費點心神，但總比要經常除魔好些。

因此她又告訴了玉惜，上次她師兄還是去做了驅除犬魔的工作，因為一旦暴露在她眼前并且攻擊過她的魔物，對她的氣息就很熟悉，就算驅除干凈陰氣，被再次辨認出來的概率還是很高，尤其是她還是會被其他魔物的陰氣影響，很快又會被標記，除非她每天都做祛陰，可能危險系數就會小很多。

月瑤的話證實了之前蘇已的要求是有必要的，玉惜無奈嘆口氣，他到底是多喜歡他的工作。

既然那么怕麻煩，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總是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她完全都搞不懂他的真意。

什么還是搬去他那里住比較好，至少每天見一次比較好，他倒是認真解釋一次給她聽，她也會努力思考是不是要配合他工作的。

而且與其讓她搬過去，既然他都做了保護結界，不如直接讓她待在家里不要外出不是更簡單嗎？他到底是怕麻煩，還是不怕麻煩。明明說清楚之后她都會盡力配合，他卻總是什么都沒有明說。

還是說，他覺得跟她說清楚這個事，更麻煩？

玉惜猜測她找到了正確答案。

很快辦好了離職手續，玉惜出去時，問了月瑤，“現在，有魔物跟著我嗎？”

月瑤看了看她身側左右，“回去再說？”

從她的神情玉惜知道了答案，回去的公車上，一直垂著頭，原來一直只是她看不到而已，它們竟然總是跟著她上班下班嗎？

“也就是說，只有我看得見的才會攻擊我？”

下車走回去的路上，玉惜繼續追問。

月瑤沉思了片刻，他們并沒有義務對客戶講述太多，或者該說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不得告訴客戶具體情況，但并不建議造成多余恐慌，“準確來說，它們一直無意識在用陰氣攻擊你，只是你毫無所覺而已。”

恰好他們走到了那個轉角處，玉惜說了上次她被犬魔攻擊時動彈不得的情況，月瑤覺得她已經不用懷疑玉惜的體質問題了，“一般來說它們不太做得到這種事，惜姐姐你可能真的是被選中的人。”

被選中的被攻擊者？聽起來一點都無法讓人高興，玉惜看了看旁邊一點的地方，“月瑤，你也會定點位移嗎？”

月瑤點頭，“在這里嗎？師兄設的定點？”

而后玉惜就得知了之前蘇已沒說的限定內容，而且還知道了，月瑤也可以通過這個定點去到蘇已的房間那個定點。

“不過定點這個事是沒法憑氣息或是搜尋找到的，如果不是你說，我也不可能知道師兄把定點設在這里。”月瑤環顧四周，“這個地方不錯，是個死角，就算突然出現，大概也不會嚇到什么人。”

到家后，小蝶小姐立刻下樓來湊熱鬧，這次干脆拿了筆記本下來，手寫太累，她昨天都沒能記下太多。

“月瑤，有沒有可能，我可以學習道法，自己對付那些魔物？”準備好茶水點心，玉惜誠懇發問。今天家里除了她們三個，完全沒人，樓上一家三口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連白千湖也去上班了。

小蝶立刻捧場，“這是個good　idea，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月瑤不想打擊她，“沒有可能。學道的人至少是要有這樣的體質和血統的，最簡單的判斷方式就是肉眼可以看見魔物，你行嗎？”

“再說了，特殊人群也是一群人，我們這種人也是從很早的時候就傳承下來的，肯定已經做過各種嘗試了，我們能想到的，他們肯定也都想到了。”昨晚月瑤也想了很多，也有過猜測精血互換會是新的嘗試，但昨晚聽白千湖說那是個禁術，看來可能是以前已經試過卻并沒有成功，所以才會被禁吧。

“我有個疑問，”小蝶亂入，“你是不是說過，你和你師兄結合的話，生下來的孩子就會繼承你們的血脈？如果是這樣，那你說的那種特殊體質的人，如果輪回的時候作為道家后人的孩子出生了，是不是就可以修習道法呢？”

她這可把月瑤考住了，邏輯上來看毫無漏洞，可是又充滿了矛盾，“這個……可是輪回這種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應該是不由人分配的吧？”

“既然有陰界或者所謂的冥界，不該就有那些鬼差和地府的管理系統和傳說中的十殿閻羅，和地藏王菩薩嗎？”

玉惜驚呆了，小蝶的提問雖然完全符合她作為一個小說作家的素養，可她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根據小說和傳說故事提出這么有建設性的想法。

月瑤露出苦惱的神色，看來考題超綱了，她根本沒有提前準備到，不在考點范圍，“具體的我不清楚，有沒有你說的那些我一無所知，但如果有所謂的地藏王菩薩，既然是菩薩，就應該是仙的范疇，沒聽師門的人提起過。”

“你看得見鬼嗎？”小蝶一口氣追擊，把對手逼到了絕路上。

玉惜感覺月瑤快哭了，想著要怎么挽救這個局面時，小姑娘堅強地搖了頭，“看不見。”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小蝶自己救了場，“那也比我好，我什么都看不到，魔也好，鬼也好。”

這算是安慰人嗎？玉惜不得而知，不過月瑤的情緒好像好轉了，她又拾起了勁頭，“我打算回去一趟，去問問看，包括這一世的特殊人群名錄，我也會試著弄到手看一看的。”

玉惜不知道該不該鼓掌為她打勁，最后只是笑著說，“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嗎？”

“回去，回去哪里？你們天師門在什么地方？山里嗎？什么山，能告訴我具體在哪里嗎？能帶我去參觀嗎？”方蝶找到了新的興趣點，一口氣問了上述一二三四五個問題。

“惜姐姐，我想學做菜。”月瑤選擇了跟隨玉惜。

方蝶一臉“本宮哪里欺負你們這些小宮女了嗎”的模樣端著筆記本電腦，滿臉不悅地看著她們去了廚房。

吃過午飯，月瑤就說她走之前要去跟師兄道個別，有些重要的事想問他，就跟她們拜拜了。

玉惜不知道她會不會從拐角的定點回去，雖然覺得下午的時間點蘇已應該也不會恰好在浴室洗澡，卻不知為何還是有些說不清的擔心。

她多慮了，月瑤到的時候，蘇已在午睡，而且是和衣睡在沙發上。

看到她出現在自己的定點上，蘇已不用問也知道她和玉惜肯定接觸過了，大概是聊完了，不怎么想理她，他還沒休息好。

“師兄，我打算回去一趟，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要我幫你帶？”月瑤一開口，問的問題就和重要分道揚鑣了。

蘇已勉強抬胳膊支撐起頭和小半個身子，“回去了就不要再來。”

月瑤撇撇嘴，“師兄，惜姐姐是不是有點招陰的體質？”

叫得還挺親熱，那個笨蛋唯一的長處大概就是收買人心了，“不知道。”

“師兄有放不下你的前女友嗎？”月瑤換了個問法。

“誰？”蘇已面色不改反問了她。

渣男，月瑤內心深處自動冒出了這兩個字，然而沒有吐出口，對著她敬愛的師兄，說不出來。

“我已經告訴了惜姐姐，祛陰不需要做調和，師兄你以后不要再騙她了。”退而求其次，月瑤試圖至少讓師兄改掉這樣的壞毛病。

蘇已對她的好心真是感激涕零，“謝謝你。”

聊不下去，她以前也曾經嘗試過各種對話方式，每一種的收獲都大略如上。

蘇已等了好一會，月瑤都只是站在那里跟他大眼對小眼，“還不走，難道以為我會為你提供免費的晚餐？”

月瑤撇撇嘴，“師兄我走了，我會想你，回來會給你帶猴菇還有松茸。”

聽到關門聲，蘇已又躺了回去，還很困的腦子里跑過去的字幕是——你當我是小松鼠還是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