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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何以愛而生
  • 菲七
  • 4495字
  • 2020-10-13 00:47:03

“沈青,你沒事吧?”

沈青趴在課桌上,露出的半張臉慘白,細汗密布。她恍惚中聽到陳雅麗在問她有沒有事,還以為是夢。

“你這高冷姐,真是連生病都冷,”陳雅麗摸了摸沈青的額頭,小聲嘀咕,她們離講臺上的教授不遠,“怎么就是不省心?生病了還來上課,少上一節也不會有人立刻就把你學霸的地位給奪去了啊。”

“馬上和教授說吧,看她的樣子很嚴重,”一旁的同學忍不住出聲。

陳雅麗覺得有理,自己還能理直氣壯地“逃課”,于是噌地一聲站起來:“對不起,教授,我朋友生病了,特難受,我想現在帶她去醫院。”

“叫什么名字?”這是一個老教授,很好說話,一聽有學生生病了還來聽他的課,不禁動容。

“她叫沈青,我叫陳雅麗。”

聽到“沈青”的名字,他更放心地放行了,蟬聯年級第一的學生,老師是不會不認識的。

陳雅麗攙扶著幾乎半昏迷狀態的沈青走出學校,咬牙招了一輛出租車。

到醫院時,陳雅麗幾乎把沈青半摔在門診的急救病床上。自從上次登山之后,她可算是對沈青的身體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看著瘦,拎著沉!

陳雅麗喘著粗氣拉住一個護士,哆嗦地指著躺在床上的沈青:“這……這有一個得了急病的,快……趕緊的”

護士見慣不怪,叫了一個同行,一起推著沈青進入急救病房,還不忘提醒道:“先去大廳掛號,交押金。”

翻個白眼,陳雅麗去掛號,同時接到一個電話。

“沒時間……我在醫院……不是我,是我一個同學……想什么呢,這個同學你也認識,叫沈青……還不清楚,半昏迷呢……啊?真的?你真的要來送飯給我吃?……當然好當然好,有姐真好……好嘞,姐再見。”

剛掛完電話,又傳來一陣鈴聲,不過不是她的,是從沈青的包里傳出來。

手機來電顯示“袁醫生”,醫生?這個時候醫生來電話正好!

“喂?是沈青嗎?我是袁啟杰。”

醫生的聲音好溫潤,陳雅麗將手機移開,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沈青的同學,我叫陳雅麗,沈青她現在生病,不方便接你電話。”

“麻煩你了,可以方便告訴我醫院的地址嗎?”

“啊?”即使對方的聲音再誘人,她還是有一定的警戒心的。

對方似也意識到安全性,自我介紹道:“我之前是沈青媽媽的主治醫生,在A市市人民醫院心臟科和精神科實習,工號是201641012068,現在轉到J市第一人民醫院,額,還沒報道,但正在去準備辦理入職手續的路上。”

“好好好,我們就在一院,你過來吧,到了再打電話給我,”陳雅麗隨機報了11個數字,完全把上一秒的安全意識拋在了腦后,誰叫電話里的這個聲音聽起來那么有安全感呢?

交完所有押金后,醫院效率極高地為沈青打上點滴,還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沈青蒼白安靜地睡躺在床上,期間被抽了兩大管子血,看得陳雅麗在一旁心驚肉戰。

“雅麗?怎么樣了?”

是陳雅麗的堂姐,陳雅蘭。

“姐,哎?”陳雅麗疑惑地望著陳雅蘭。

她帶來了一個英朗挺拔的男人,他直接走向沈青,在病床邊凝望了會兒,又拿著藥水瓶端詳了會兒,最終穩坐在病床旁,周身散發著深沉而又冷淡的氣息。

“他是誰?”陳雅麗不自覺地降低了聲音。

“你老姐的BOSS的……”陳雅蘭拉著陳雅麗走出病房,“……的弟弟。”

“這么復雜?那他和沈青?”

“這個我也不知道,”陳雅蘭看著妹妹雙手合十作乞討狀,“我真不知道。”

忽略陳雅麗的好奇八卦臉,陳雅蘭說:“走,我帶你去吃東西,反正這里不用你了。”

“不去!”陳雅麗一屁股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請你吃好吃的不吃?”

“朋友有病,我怎么有心情吃?”

“少跟我來這套,說,有什么事瞞著我,”知妹莫若姐。

“哼!”

陳雅蘭抬手看了看腕表,無奈道:“好吧,你姐姐時間寶貴,既然你不吃就別怪我了,但是我警告你,你可別沒事進去打擾他們啊。”

“還說不知道,”陳雅麗對著漸遠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不打擾不代表不偷看。陳雅麗微弓著身體,潛在房門邊。

病房里,那個英俊的男人靜靜地端坐在病床旁邊,伸出修長的手在沈青的額角探了下溫度后,又伸回手對比自己的溫度,然后俯身將床被拉好,緊實地蓋牢床上的人,只剩下一張蒼白無色的小臉露在外面。

絕對不簡單!

來電鈴聲毫無征兆地徹響,弓著身子的陳雅麗一個重心不穩,踉蹌倒地。

她慌忙站起來,心虛地沖著望過來的深沉臉笑了笑,立馬沖出房門外,掩上門,沒有留縫兒。

“喂?”陳雅麗沒好氣道。

“額,陳小姐嗎?我是袁啟杰。”

“咳咳,你好,袁醫生,”陳雅麗立即換上自我感覺良好的嗓音,“你到了嗎?”

“到了,在醫院的一樓大廳,你告訴我病房位置,我馬上上來。”

陳雅麗心跳驟急,腳步忽快忽慢:“不用不用,我下來接你。”

比想象中還要好看一點,雖然還沒有上前確認,但陳雅麗已經一眼鎖定她要接的人。

“你好,袁醫生。”

“哦,”一個陌生女子直接問好,袁啟杰花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你好,你是陳小姐?”

“是的,你真聰明,一下就認出我。”

袁啟杰汗顏:“沈青呢?她現在怎么樣?”

“對了,袁醫生,我勸你現在不要去看沈青,因為她身邊有一匹白馬在守護了,我們最好不要這個時候去當電燈泡,這樣吧,我陪你去辦理入職手續,你不是要在這家醫院上班嗎?”

白馬?袁啟杰直接把秦久對號入座,看來沈母可以了愿了。

額,至于身邊這個一直絮絮叨叨的女孩子,袁啟杰不知如何招架,只能硬著頭皮,保持風度,一會點頭,一會禮貌性微笑。

可是,對于這個女孩時不時的無厘頭言語,他學了那么多年人體解剖,本以為早就麻木了,卻突然產生一股想要解剖一個人的沖動。

“沈青現在的情況怎么樣?”醫生辦公室里,程游問袁啟杰。

“不好意思,在我告知你她的情況以前,我需要知道你們的關系,”袁啟杰一開始望見這個陌生男人守在沈青床邊時,很驚訝,他以為會是秦久。

可是直到現在,沈青昏迷一天一夜,連秦久的面也沒見著。十分鐘前,他發了條短信給秦久,因為沈青現在的情況,很需要一個親人。無論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什么,至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

而這個陌生男子,論理,職業操守需要問清與病人關系;論情,他偏向秦久。

程游頓了頓,沉淡地說:“親人。”

“……抱歉,我剛好和沈青的家人很熟,似乎并沒有聽說過她有你這位親戚,”這個回答……袁啟杰心下詫異,不禁挑眉,秦久怎還沒來?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這個小子如此不靠譜過。

程游從錢包里拿出賬單,說:“從貴院的規章制度來看,似乎我有權利知道我所消費的緣由。”

袁啟杰輕咳,尷尬地說:“她腸胃不適,現在為了鎮痛,在藥水里加了些鎮痛藥,有點安眠的副作用,不過這個副作用對她來說也是好的,因為根據她的身體報告來觀察,她缺乏休息。”

道聲謝,程游走出辦公室,掏出手機,撥給陳雅蘭:“陳姐,麻煩你來醫院一趟……對,現在。”

陳雅蘭趕來醫院:“程總,什么事?”

“我記得我哥哥去年的財務報表里有給這家醫院捐過款,所以你可以幫我聯系到這里的院長嗎?”

“可以,”陳雅蘭猶豫道,“需不需要我給沈青升到VIP病房?”

“謝謝,不用,”程游深深望著還在昏睡的沈青,補充說,“那是我哥哥的錢,再說,沈青也不會愿意。”

“好,我這就給你去聯系院長。”

院長得到消息,立即趕來病房,身后跟著一堆白衣大夫,瞬間擠滿了這個普通病房。

“程先生,真的只需要沈小姐的病情報告就夠了嗎?”院長詫異地問道,對于這個職位,他看起來還很年輕,應該是新上任不久的。在他的認知里,難道不應該給這位躺在病床上的小姐以貴賓待遇嗎?

“嗯,還有,”程游的聲音沉沉,“換一個主治醫生。”

院長心里一個咯噔,聽成財主在嫌棄醫生能力太低的意思。

院長來了以后,這個病房的日常效率突飛猛進。而且,這個普通病房里,只有沈青一個病人。

陳雅麗明明記得剛進來時,這里面只有一個空床位,剛好沈青住進來就滿了。她邊削蘋果邊說:“你是不知道,當然我也不知道,但我聽護士說,那天你這個小病房啊,簡直是從未有過的蓬蓽生輝啊,你說,現在的醫院怎么資本主義的氣味這么重,不是說人人平等嗎?”

“沈青,你說程游為什么要換掉袁醫生呢?”陳雅麗有點氣惱,這樣她就少掉一個和袁醫生交流的借口了。

“……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袁啟杰怎么也來了J市。

從她醒來到現在,一共一個小時又四十七分鐘,就只見過陳雅麗一個人。然后聽著她的碎嘴,左耳進右耳出。

她只知道,她從來沒有睡得這么沉,這么久,這么舒服。

是藥三分毒,可人的情緒有時候是七分毒,所以兩者相較取其輕。

“咦?秦久小學弟?你怎么不進去?”

陳雅麗的聲音在門邊大聲響起,沈青身體僵了僵。

“快進去吧,我去上壺熱水,”陳雅麗故意揚高聲調,帶著點戲謔,琢磨著自己是否應該去更遠的袁醫生的樓層上熱水。

“青青,現在感覺好點了嗎?”秦久說得極其不自然。

有多久沒見她,就有多久暗無天日。

那天走在路上,聽到一個男生說:“話說,我們那個專業第一的學霸,終于不堪重負,英勇倒在了老教授的課上。”

那個男同學他認識,以前去沈青班級蹭課的時候,有過交流。

“專業第一”?青青?他立即沖上攔住,問:“是沈青嗎?她怎么了?”

對方呆住:“額,生病了,倒在課上。”

可是對方不知道醫院的地址,他又不能找趙導詢問。而且,不出意外,沈青的手機應該把他拉黑了,因為這時,他才發現,撥打她的電話,永遠都是通話中。

原來失去她,這么輕而易取。

找到沈青的宿舍,只有兩個一臉茫然的舍友,上次那個幫他送晚餐的沒看見。

只能通過那個老教授。可是這個老教授一上完課就喜歡亂走,且沒有手機。于是他找到沈青班級的課代表,問清所有老教授有可能去的地方。這個城市,他初來乍到,走了很多彎路。但幸好,找到第二個地方時,他找到了老教授。

“不容易啊,年輕人,”老教授小酌一口清酒,嘆道,“要珍惜啊。”

千辛萬苦,他終于尋來醫院,尋來病房,卻怎么也跨不進那扇房門,仿佛無形中有一道無情的屏障,隔開了他,和里面的他們。

如果沒有記錯,此刻,她身邊的男人叫程游,聽說是學音樂的,又聽說家里背景深厚,還聽說,他在學校只和一個學經濟的女學霸交好……

“好點了,”沈青淡淡地答道,看著眼前僵直的少年,看著陽光透進房間,她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地感覺,前所未有的釋然。

這場病,生得好極了。那些蘊含著復雜化學公式的藥水,一定把她的右腦也一并消炎了。真神奇!

“那就好。”

怎么會?他居然在她面前說不出話了。以前可是滔滔不絕。

以前……多久以前?

猶疑幾秒,秦久小心翼翼道:“青青,你可以等我嗎?”

不知畫面靜默了多久,沈青才平淡地說:“秦久,有些事過去了,回不來的,”她輕快地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姐姐。”

多么殘忍,她讓他叫她姐姐。從他記事起,他就再也沒有叫過他姐姐,也絕不想叫。是啊,他從記事起,就對她所存非意。

他開始質疑自己的選擇,或許,他不應該和趙導做交易的。

“沈媽媽是不是和你說過,只有我們在一起了,才會告訴我們那個答案。”

“是。”

“那我們這次放寒假回去,假裝在一起吧,”秦久底氣不足地說下去,“我想知道原因,你應該,也想知道吧。”

其實他以前并不想知道那個原因,沈父和沈母待他勝過親子,其實他對親生父母完全沒有概念。可是,既然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選擇,那不如將錯就錯。能貪戀一時,就一時。他不介意自己成為一個癮君子。

而現在好奇原因,是因為那個人的出現。如果那個人的出現不是偶然,那他不會袖手旁觀。

沈青把蘋果核丟進垃圾桶那一瞬間,答應秦久的提議。

即使她知道這個提議可能會讓冥冥之中的線,更加糾纏不清。沒辦法,她父親甚至為了他的生命而不惜自己的生命,不惜她。

所以,她一定要知道那個原因。然后,才可以在父親的墳前,理直氣壯地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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