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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飯好吃位子不好排

自從猴子被抓之后,聽說在綁刑法柱上,被雷公電母輪番用刑了三天三夜,都未能傷害到他一根毫毛;后來又被太上老君放到八卦爐里整整煅燒了七七四十九天,毛是被燒焦了一大半,身上也只剩下一塊紅褲頭。可猴子不但沒有死,還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功力比以往更勝一籌。他從煉丹爐里逃出來后,發了瘋一般,一直從兜率宮打到蟠桃園,從蟠桃園打到了瑤池,從瑤池打到了南天門,又從南天門打到了凌霄寶殿,一路上手起刀落,砍人就像切西瓜一樣,根本沒有哪個神仙能攔得住。玉帝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躲在桌子下面,一會兒躲到廁所里,最后也沒轍了,派人去西天請來了如來佛,這才將猴子鎮壓在了五行山下。關于猴子和如來佛祖斗法流傳出了很多版本;有人說,猴子在如來手上散了一泡尿,惹怒了佛主;有人說,其實是拉了一泡屎,那五行山就是猴子的屎塊幻化而成……不管哪一個版本是真實的,總之,佛祖的手是徹底被猴子給糟蹋了。

在猴子逃出兜率宮大鬧天空期間。玉帝也曾派人請我出山,我都讓下人一一拒絕了。過后又派人來詢問我這個“宇宙第一強”到底躲到哪兒去了?我編了一個借口,天河界內出現了一伙偷魚的小毛賊,因忙于維護治安,一時走不開,才算糊弄過去。其實,我是心里害怕,不想再去在充當炮灰了。猴子本事我是知道的,我這“宇宙第一強”的稱呼是吹捧出來的,他的本事可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只要有我在場,什么托塔天王李靖,哪吒三太子,太上老君,太白金星……一個個只會慫恿我上,自己躲在后面伺機撿現成的。吃一塹長一智,我才不會再吃這個虧了。

收拾完猴子后,天庭特地為如來開了一個安天大會,并宴請各路神仙。我也受邀參加了這次安天大會。前面打猴子時,連人影都見不到的神仙,這個時候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蹦蹦跳跳出來了: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五跂真君、五斗星君、三官四圣、九曜真君、左輔、右弼、天王、哪吒……都井然有序的坐在主桌,次桌,主陪,次陪……主要賓客,次要賓客的席位上……打仗的時候沒見什么積極,占位置吃飯時卻極為講究。

但凡機關開會吃飯,排座次是很有講究的,而且也是很頭痛的一件事。排錯了,有些領導是絕不少桌的,認為這是對自己的一種輕視。有人說,按官大官小排名問題不就解決了,那想的也太簡單了。萬一里面有年齡大威望高退休下來的老領導呢;萬一里面有領導家人、身邊人,或者紅人呢,雖然他們可能是在編制之外,平頭老百姓一個,把他排在下手,什么時候自己倒霉都不知道。開會的時候排座次更不能有一丁點差錯,誰座主席臺中間,誰座偏左第一位,誰坐中間偏右第一位,講究就更多了。有人說,干脆簡單的按職務排序。這說明丫在機構混的還比較嫩;萬一人家是上級派來的呢,職位雖低,但代表的是上級機關,怎么能排后面呢;萬一人家是老資格的退休領導,被排在后面那叫對老同志的不尊重。很多政治敏感的人,能從政治排位中解讀政治風云。所以機關排名不能兒戲,年終終結和干部提升的時候,這個排名也是相當更講究的,比如按工作成績論功行賞,經常圍著領導身邊轉的人肯定有意見,我們平日陪首長吃飯,搞協應酬調,難到就不是工作;我們的隱形工作比你們擺在臺面上的更重要。按貢獻大小進行排名,老同志肯定不答應,想當年我們革命工作時,你們還在穿開襠褲,沒有我們把方向,你們敢保證不犯錯誤。按資格進行,論功行賞那更不行,年輕同志可不干了,臟活累活都是我們干的,憑啥功都被老同志占了。這就跟我在花果山前,冒著生命危險抓住了猴子,功勞卻是被太上老君一人占了的道理是一樣的。這樣必然造成很多工作老同志沒法干,年輕同志不愿意干。在體制里面,很多時候是仗好打果子難分,如果果子分不好,那么下一次打仗時,大家肯定有意見。

因此一個單位,不僅僅在排座位上,論功行賞也很重要。就好比剛才這次猴子大鬧天空,“剿匪”出力最多的王靈官來說吧。王靈官是誰呢?王靈官原名王惡,湘陰浮梁之廟神,因其吞噬童男童女,為西河的第三十代天師虛靖真人的弟子薩守堅,飛符火焚,將王惡燒成火眼金睛。王惡不服,奏告于天庭。玉皇大帝即賜慧眼并金鞭,準其陰隨薩真人,察有過錯,即可報復前仇。十二年間,王惡以慧眼觀察無遺,竟無過錯可歸咎于薩真人。后來道理閩中,拜薩真人為師,發誓要輔佐他行持。薩真人于是用“善”改變了他的名字,改王惡為王善,并且奏告天庭,錄為雷部三五火車雷公,又稱豁落靈官。王靈官赤面髯須,身披金甲紅袍,跟二郎神一樣長著三只眼;左持風火輪,右舉鋼鞭,形象極其威武勇猛,在上司圣佑真君招來援兵之前,就是他一個人擋住了孫猴子。要說天庭中本事大的人很多,只不過一般在機關辦事,都是沒本事的人班門弄斧,有本事的人想渾水摸魚。肯能今天剛好王靈官自己值班,守衛天庭是當職所在,其他神仙可以友情出力,做做樣子,而自己檔不出猴子那可是失職的,于是就拼命的抵擋,沒想到既然能擋住猴子,看來他本事也不小,如果換做是我天蓬,估計夠吹個半年的了。這次,抓住猴子的功勞是不是除了如來之外,就屬他最大了呢,當然不是。在剛才總結大會上,他只是在最后才被被玉帝提到一下,而且還沒設有席位一起進餐。玉帝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如果王靈官被過分重要的提到;一方面,會讓太上老君以及剛才打醬油的高級神仙面子上過不去,心里肯定不爽,就你聰明厲害,下次都你一個人上行了。對玉帝而言,他就是一個保安,擋住猴子是你的職責,雖然有點成績但卻不能表揚,表揚了他,那其他等級更高的人臉往哪里擱,影響了和諧。另一方面,表揚了他會弱化如來的成績,如來也不會高興。因此只能說在道教努力下,王靈官在擋住了猴子的,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王靈官的功績就這樣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如果干活是一門學問,如何表彰更是一門學問,果子分不好,也是要鬧矛盾的。年輕人積極性高,活也出的多,但是領導不能次次表揚,把所有好處都給他,如果這樣其他同志怎么說,他能干以后工作都讓他干好了;其他領導也會想,如果不是我創造了好條件,他能干出今天的成績;他那么厲害,下次我讓他去掃地,他能把地掃出花來。因此,正確的表彰是這樣的,先表揚其領導有方,再表揚其他同志配合有功,最后才表揚年輕小伙子。獎發到他手里,還得動員他讓出來,或者給其他同志合理補償,這樣才皆大歡喜,一派和氣嘛。玉帝在處理這件事上,顯示出了作為一把手的老道和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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