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銘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腦袋疼得好像都成了漿糊。
他只能感覺自己是被人拖著,但是具體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陰冷,這些人帶他去的地方非常陰冷。
“啊!”
有人發出了一聲凄慘的慘叫。
接著,就是皮鞭入肉的聲音。
“啪!”
“啊!”
每一鞭子抽打以后,伴隨而來的都是一聲慘叫。
“先把他鎖上,后面再慢慢陪他玩兒,記住,別弄死了,不然,張少爺那邊不好交代。”
“是是是,小人一定謹記……”
……
陰冷!
黑暗!
臭氣熏天!
也不知道過了好久,夏銘腦子里一個聲音響起,是傲皇!
“小子,醒來!”
傲皇的聲音充滿渾厚綿綿的勁力,盡管夏銘此時腦袋很痛,意識卻慢慢恢復了。
“阿黃……我……”
“小子,像個爺們!”
傲皇的語氣充滿了贊賞。
“不過,你太弱了!那人不過僅僅掌握了些許勁氣,你就承受不住……”
夏銘苦笑,說的簡單,牛得貴在武院呆了二十多年,雖然受困于資質原因,沒能成為獸魂武者,但是畢竟也修煉了這么多年,一身橫練的肌肉,簡直好比鋼筋鐵骨。
“哼!”傲皇冷哼一聲。
“身為老子的宿主,從來只有老子欺負別人,豈能讓別人欺負上門!”
“小子,你聽好了,現在老子傳你一套法訣,此訣名叫《九龍霸體訣》!”
“轟!”
傲皇的記憶在這一刻與夏銘共享!
一段名為九龍霸體訣的剛猛功法出現在他腦海中,同時出現的,還有傲皇曾經修煉這套功法的記憶。
“自傳神通?”
“阿黃你……”普通獸魂武者融合獸魂之后,修煉的神通秘籍大多是武院中前人傳授留下來的,由獸魂自身傳授神通,夏銘還是第一次聽說。
“別拿我和那些垃圾相比,你只管領悟!”傲皇的聲音傲然傳來。
夏銘連忙收攝心神,不管如何,這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傲皇身上,本來就有著無數的秘密。
九龍霸體訣總共分為九式。
第一式,淬體!
第二式,煉體!
第三式,鍛皮!
第四式,煉肉!
第五式,強筋!
第六式,鍛骨!
第七式,強煉五臟肺腑!
第八式,換化龍血!
第九式,肉身成龍!
腦中除了功法以外,還有從第一式到第九式的修煉方法,是曾經傲皇修煉時留下的記憶。
夏銘身隨心動,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開始修煉起來。
“嗷!”
體內當中,傲皇龍嘯好似飛龍升天,無盡的靈氣,突然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匯聚而來。
地牢當中,原本陰冷異常,可是隨著這些靈氣的涌入,那些寒冷居然漸漸的被驅逐了。
行刑室內,正拿著鞭子抽打犯刑者的男子突然感覺四周燥熱起來,平靜的地牢,就好像有輕風在吹。
“媽-的,邪門,咋還感覺吹風了?”
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并不能用肉眼看清靈氣,平白無故的變化,讓他們都感到驚訝。
地牢之中,不乏有很多受刑不過最后被活活打死的人。
被綁在柱子上的受刑者突然哈哈大笑,“報應,哈哈,你們會遭報應的!”
“草泥馬,還敢口出狂言,老子打死你個狗東西!”
呼!
呼!
勁風越來越大,無盡的靈氣瘋狂的涌入夏銘的身體,他只感覺自己身上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穴道,都被溫暖的靈氣覆蓋,這些氣流快速的進入他的體內,一點點的,占據了他的身體。
九龍霸體訣!淬體!
隨著功法的運轉,靈氣快速的游走,原本還有些雜亂的靈氣,開始順著特定的軌跡行走!
噗!
噗!
噗!
一條條經脈,先后被靈氣貫穿,每打通一條,他就會感覺自己的力量好像提升了許多。
五百斤的力氣,轉眼間,已經突破到一千斤,然后是一千五百斤,兩千斤,兩千五百斤,兩千八百斤,直到卡在了三千斤的門檻……夏銘只感覺這些鐵鏈也已經不能再把他鎖住了。
不過,靈氣的吸收并沒有就此停止,還在繼續的涌入著。
大脈貫通以后,接下來就是支脈,支脈貫通以后,剩下的便是余脈,余脈貫通以后,其余那些游離在這些主脈之外細脈也被一一打通,靈氣運轉,同時帶走的,還有經脈中累積了多年的雜質。
隨著靈氣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的六識也變得越發的靈敏,聽覺、視覺、感覺、嗅覺……通通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瘋狂持續了有大約半刻鐘,靈氣吸收的速度才開始變得緩慢下來,他身體現在能夠容納的靈氣就這么多,除非能夠繼續突破。
不過,第二式的煉體需要借助外力,以他目前的境況,要突破實在有些困難。
恰好此時,靈敏的聽覺讓他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有兩人正朝著他的方向過來。
“聽說了嗎,這一次,王都好像來了大人物。”
“王都?怎么可能?咱們這樣的偏荒小地,他們來這里做什么?”
“誰知道呢,聽說連院長都出城三十里親自去迎接去了。”
“畢竟是王都來的大人物啊!”這人感嘆道。
別說東城武院的院長,就是普通的長老,抑或是像薛松這樣的護法,在他們看來,那都是高高在上,平時幾乎很難見到一次的大人物。
可就是這樣的大人物,現在居然出城三十里親自去迎接王都來人,來人的身份,必然高貴非常。
“唉,”這人嘆惜一聲,“別想了,就算是天大的老爺來,又關我們何事,我們還不是一樣的要每天守在這地下,見不得天日?”
被發配到來看守地牢的,幾乎都是沒什么指望的了,這些人的地位,比那些門房還低。
不過,唯一能讓他們得意的是,不管在外面是怎么樣的大人物,只要被押到了這下面,那么,是龍你就得盤著,是虎你也得趴著,生殺榮辱,全部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上。
折磨也好,毆打也罷,一切都是他們說了算。
還有什么事,是比蹂躪那些大人物更能讓人痛快的。
所以,在這里呆久了的人,哪怕原本正常,最后都會變得變態。
這些地牢看守,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鞭打那些犯了罪的人。
“喂,吃飯了,”聲音越來越近,其中一人將一碗看著就有些變質的食物放在他腳下,夏銘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并沒有去動。
“呵!老子倒是忘了,他現在不能用手吃飯。”這人一把抓住夏銘的臉,左右瞧了瞧,“瞅瞅這細皮嫩肉的,要不是老大吩咐先不忙打你,老子的皮鞭還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
兩人發出變態的大笑。
夏銘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腰間都別了一條皮鞭。
鞭子因為長年飲血,鞭身暗紅,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夏銘在上面看到了一絲淡淡的紅氣,充滿了怨邪。
“這些年,恐怕死在他們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數吧?”
“喂,那誰,你過來,喂他吃飯!”
其中一人對著遠處那名背對著夏銘的少年喊道。
少年徐徐轉身,在聽到兩人的喊叫后,臉上閃過一抹冷淡和厭惡。
“叫你呢,慢吞吞的干嘛!新來的就要有新來的覺悟,不然……哼哼,老子認得你,我這鞭子可認不得你!”
少年聽得分明就是一哆嗦,連忙小跑著過來。
“是你?”他有些驚訝的出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夏銘一起的,同云縣獸魂契合度三成的另外那個小子。
他叫白小兵,是同云縣白家的人,白家也是同云縣土著,但是和四大家族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只能勉強算作殷實之家。
兩人遠去以后,白小兵端起破碗,放在他嘴邊,“吃吧。”
夏銘把腦袋一扭,沒有去吃。
“怎么?你還嫌棄?過幾天,這樣的飯菜你都吃不上了。”
白小兵來這里幾天了,知道了一些這里的門道。
夏銘繼續扭開頭,只是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白小兵沉默,只是端著碗。
“跟你商量個事吧,”夏銘小聲說道。
“聽說王都來了個大人物,是怎么回事?”
白小兵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他沉聲道,“你怎么知道?”
“他們說的,”他看了眼遠去的兩人。
白小兵臉上露出一絲凄涼,“來了又如何?和你有關系嗎?”
都是被關押在地牢的人了,這輩子還能有出頭之日?
夏銘看著他的臉,以白小兵的資質,除非有人刻意指使,否則,不會剛來就被發配到看守地牢。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白小兵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而能夠有這樣能耐的人,除了張東,還能有誰?
“你得罪了張東他們?”
夏銘問道,白小兵聽到那兩個字,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怨恨。
“你不吃飯,那我走了。”
“別忙,”夏銘連忙制止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打聽一下王都這次來的貴人的事。”
“和你有關系嗎?”白小兵冷笑,“再說了,我憑什么幫你?”
夏銘露出一副自傲的表情,“就憑我能把你從這里帶出去。”
白小兵臉上露出一抹詫異。
“怎么?你不信?”夏銘早知道他會有這樣的表情,看了眼先前兩人的方向,他們都已經遠去了。
“咔!咔!”
他身上的鐵鏈發出痛苦的叫聲,一條條裂縫出現在上面。
“現在,你信了么?”
白小兵眼睜睜看著這些鐵鏈裂開,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銘沒有回答他,只是傲然的仰著腦袋,“我要從這里出去,無人可以攔住我,不過,我并不想這么做……怎么樣,你幫我打聽貴人的消息,我幫你從這里出去,而且,我還能教你行氣的法訣,讓你以后,成功融合獸魂。”
出身于商人大戶的夏銘,從小耳濡目染,對于揣摩人的心思也有著許多獨到的見解,有時候,要人辦事,就得拿出些誠意。
適當的利益誘惑足以讓合作堅不可破。
果然,白小兵在聽了他這話以后,一雙眼睛剎時亮了。
他雙拳緊握,呼吸沉重的道,“你,沒有騙我?”
“你覺得你值得我來欺騙?”夏銘冷笑。
“好!”白小兵堅毅的點頭,拼了!
若是夏銘肯定的說沒有騙他,那么他反而會有所懷疑,可是現在夏銘沒有這么說,他反而信了。
也是,都淪落到看守地牢的半廢之人,還有什么值得別人欺騙的?
要是不趁著自己還有點兒利用價值,恐怕這輩子,他都翻不了身了。
而且,他感覺這一次或許是一個機會,錯過了,這輩子恐怕都永遠不能再從這地牢里出去了。
所以,他有理由,也不得不拼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