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銘?”
“誰是夏銘?”
許多人,包括此刻身在校場中心的東城武院內(nèi)的眾人此刻都有著這么個疑問。
貌似,在他們武院當中,有資格參加此次測試的,并沒有這么一號人。
眾人都在好奇的打量著他的同時,人群中,張東雙目微瞇,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
“居然是他……莫非,他以為他也有資格站在這里?”
他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他可不會因為如今自己水漲船高的地位而忘記這個曾經(jīng)令他“印象”深刻的“同鄉(xiāng)”。
他已經(jīng)在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做些什么呢?
只有身處校場外的劉友,在看見夏銘的那一刻差點沒被嚇得昏死過去。
他聲音幾乎顫抖的指著夏銘,“是他,怎么又是他?該死的狗東西!”
他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將夏銘收入了東城武院。
托他的福,得罪了張東這么一個天賦無限的天才,自那日起,他的處境就一直不好,幾乎做什么都能處處受到刁難。
盡管很快他就與夏銘劃清了界限,可是誰會在乎?
他們只會記得,夏銘是他劉友的人,與他親近,就會受到張東的報復(fù)與打擊。
后來,他聽說夏銘因為冒犯了一些不該冒犯的人,而在剛進武院的時候就被關(guān)押進了地牢,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像這樣的寄讀生,一旦進了地牢,這輩子基本上也就算完蛋了。
可是!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已經(jīng)被宣告了‘死刑’的夏銘,這一刻,居然好生生的又站在了校場上。
他想干什么,難不成還癡心妄想的也想?yún)⒓哟舜蔚臏y驗?
“薛松……對了,是薛松……”他記起看守入口的是薛松薛武士,堂堂護法,居然如此玩忽職守,將這樣的人放了進去。
“混賬,簡直混賬!”
他也是氣昏了頭,擱在平時,他哪敢這么說薛松的壞話?
不過,此刻他卻顧不得了。
校場之內(nèi),除了張東外,還有一人,此刻也是滿腔怒火的看著夏銘。
趙無眠!
他看著夏銘,眼中殺機迸發(fā)。
若不是這小子,自己的計劃怎么會失敗?還白白損失了家族中兩位獸魂武者級別的高手。
以趙家的底蘊,損失了兩大高手倒還不至于傷筋動骨,可是那畢竟是兩名成功融合了獸魂神通的獸魂高手啊。
實在讓他心疼不已。
所以他對夏銘,是真正的恨,以及深深的厭惡。
“哦……”
主持此次會場的木長老盡管此刻心中早已經(jīng)搜腸刮肚,也沒能想出夏銘到底是誰,但還是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道,“不知你來此何事?”
“聽聞王都三大武院在此招生,學生不才,也想來試試。”
原來如此。
木長老不禁點點頭,他倒是沒多想,只是瞟了眼遠處,他可知道,校場入口處,薛松就守在那里,若非等閑之輩,薛松斷不會將他輕易的放進來。
“恕老夫眼拙,倒是不知,你是哪位長老的弟子?”
“弟子不才,只是一個寄讀生。”
寄讀生?
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什么時候,寄讀生也敢這么囂張了?
他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是隨隨便便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嗎?
而且,還是在這樣隆重的時候,夏銘的行為,讓東城武院一時成為了其他所有武院以及王都四位長老的“笑話”。
木青露出一抹尷尬,包括許多德高望重的東城武院的長老也是如此。
只是眼下所有人都把他們看著,他們實在不好發(fā)作。
山左武院的情形大抵相同,正式生的地位遠遠高于寄讀生,現(xiàn)在能站在這里的,無一不是各自學院的天之驕子,寄讀生,在他們眼里,就跟低賤的奴仆差不多。
木青臉色漸漸陰沉,有些不悅。
這倒不是針對夏銘,而是對薛松,他居然會放由這樣一個寄讀生進來擾亂會場,簡直就是胡鬧。
不過,此時他也不便發(fā)火,只能捏著鼻子道,“來都來了,那就來試試吧。”
雖然看似大度,卻表現(xiàn)得十分不情愿。
夏銘也不惱,道了聲謝,緩步往測試鏡前走去。
連續(xù)十八次測驗契合度為零的恥辱,在今天,他終于可以徹底洗刷。
“傲皇!傲皇?”
夏銘在體內(nèi)輕輕的呼喚著它,要想測驗成功,少不得傲皇的幫助。
“什么事?”
傲皇在他體內(nèi)悶聲悶氣的哼聲道。
“額……這個……你不看見了嗎……接下來我可全靠你了。”
“沒空!”
傲皇哼了一聲,“不過區(qū)區(qū)測驗而已,你自己看著辦,想借我裝比,不行!”
我……草!
夏銘差點沒一句粗口爆出來,“你這是啥意思?不管我了?”
不帶這么玩兒的啊,關(guān)鍵時刻,你給我鬧這么一出。
他連忙堆出個笑臉,“傲皇……皇哥……你就幫幫我唄……不能對我這么殘忍啊!你也知道,小弟我以前測了許多次都是零,現(xiàn)在……呵呵,呵呵……
我都有陰影了……”
“不行!”傲皇壓根兒就不理他。
你小子平時不是拽哄哄的要上天嗎?
而且,這么小一件事,居然還要本大爺出馬,你當老子是什么!
奴仆?還是小弟?
它可是早就說好了,它和夏銘的關(guān)系是,它為主,夏銘為仆,這個主次,不能亂。
夏銘見說軟話無用,一雙劍眉直接跳了起來。
“阿黃,是不是給了你幾分顏色你還上天了,總不能你想讓我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地方吧?
咋?你不想我給你報仇啦?”
“勞資的仇自己會報……”傲皇脫口而出,隨即有些氣急敗壞的道,“呸呸呸,放屁,簡直放屁,什么報仇不報仇的,你小子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勞資撕了你。 ”
夏銘擺出一副你就嘴犟的表情看著它,默默的看它裝比。
“臭小子!”傲皇最受不得他的就是這幅表情,當即氣得暴跳。
不過,和這小子呆久了,它也算是摸清了夏銘的一些套路,他越是這樣,就越是想激怒自己幫忙。
哼!這一次,它偏偏不上當。
傲皇索性閉目養(yǎng)神,再也不理他了。
“傲皇……阿黃……黃哥……”夏銘連續(xù)叫了它數(shù)聲,見自己屢試不爽的招數(shù)居然無用,頓時哭喪著臉,委屈的看著它。
短短不過兩百多米的路,每一步他都走得異常“緩慢”,而且“慎重”。
……
“咳咳,夏……銘是吧,麻煩請你快一點,不要耽誤大家太多的時間。”
見他一直慢吞吞的,主持會場的木長老終于忍不住出聲催促。
“哦,哦哦,好的,好的,”夏銘連忙回過神,看著測試鏡,雖說最終沒有說服傲皇幫忙,但是他還是有著一些底氣。
橫豎來了,那就不能后退。
站在測試鏡前,夏銘深吸了口氣,雙手緩緩放了上去。
“且慢,”卻在此時,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聲叫道。
張東從人堆里走出來,看著夏銘,冷笑連連。
木長老眉頭微皺,“東兒,你這是干嘛,還不速速退下去。”
“師父,”張東湊到木長老耳朵旁小聲嘀咕了幾句,木長老原本一張勉強還算溫和的老臉頓時色變。
“你……你說什么?當真?”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這一次測驗盛會,東城武院絕對會淪為所有人的笑話。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夏銘,不敢相信這個少年居然會如此的膽大包天。
他的臉色漸漸猙獰,雙目陰戾的看著張東,然后轉(zhuǎn)向夏銘,語氣森然。
“我再問一句,東兒,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絕無虛言,師父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劉友,或者咱們同云縣其他任何一個寄讀生,徒兒若有半句謊話,愿受師父責罰。”
“好!好!好!”
木長老簡直氣極,自己這個徒弟雖然剛剛拜入門下不久,可是資質(zhì)不凡,而且十分討他喜歡,他確信,他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
那么!
木青看著夏銘,連續(xù)測驗十八次,契合度統(tǒng)統(tǒng)為零的廢物,如今居然來此揚言要加入王都三大武院。
他這是要做什么?打他東城武院的臉嗎?還是說,他要讓武院從此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滑稽,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木青傲立在臺前,身形一動,已經(jīng)攔在了他與測試鏡跟前,只要夏銘把這雙手放了上去,那么從此以后,這必將是足以令天下人恥笑他東城武院的一個笑話。
連續(xù)十八次測驗都契合度為零的人,卻來參加這等盛會,莫非,他東城武院已經(jīng)淪落至此,以致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了?
嘩眾取寵!
木青決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陡然被攔,夏銘愕然的抬頭,他看著木青,以及他旁邊的張東,頓時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混賬東西,差點就被你渾水摸魚,哼哼……你真當老夫是泥團面皮捏的?可以任意哄騙?來人啦,將這小畜生給我拉出去,關(guān)入地牢!
從現(xiàn)在起,老夫做主,他已經(jīng)不是我東城武院弟子!”
哄!
所有人都被木青這個突然的決定弄得一懵。
“怎么回事,”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完了,徹底完了!”
校場外,劉友雙目死灰,堂堂長老親自下令,而他……偏偏又與夏銘有著脫不清的干系。
到最后,這筆賬一定會清算到他的頭上。
哈哈,哈哈!
他恨,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恨不得將夏銘千刀萬剮。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想想自己辛苦一生,到最后,卻落到如此結(jié)果,一股發(fā)自心底的不甘涌上心頭。
“要是自己當初不貪圖那些錢財……”他雙目死灰,仿佛在這一刻看到了自己,以及妻兒被人生生折辱的樣子。
“不行,我要自救,我不能坐以待斃!”
他突然站起來,猶如即將溺水而死的人絕望掙扎一般。
校場外,劉友聲嘶力竭的大吼,“冤枉,冤枉啊……”
他從未見過夏銘測驗,一切只是聽說,萬一,萬一傳言是假的呢?
他近乎魔障的喊著,“張東撒謊,張東他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