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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云中之狼

那一雙小兒女不過五六歲的光景,臉上糊滿了泥土,頭發被淚水、汗水打濕,粘成一縷一縷的,衣服被身后高大的武士攢在手里,就如同一小塊抹布一般。四只小手在無力地掙扎著,嗓子也因長久的哭嚎變得喑啞,弱小的身軀就如同布偶一般被操控住。而那位年輕的母親顧不得遮住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下露出來的誘人光澤,拼命地想撲向自己的一對兒女,但卻被身后蠻橫的武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只有凄厲絕望地喊聲能夠與自己的兒女相會。

小珮驚慌地抓住赫連娜的袖子,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對赫連娜說道:“小姐,這群人要干嘛,咱們趕緊救救她們吧”。赫連娜看到這一幕,上齒將下唇幾乎都要要出血來了,雖然她是秦國嬌貴的公主,但赫連娜也是秦國無雙的戰將。作為秦國久經戰陣的將軍,赫連娜當然見識過這個世上為了逼迫敵人就范,或者震懾敵人所采用過的各種超出人想象的卑劣做法,所以赫連娜一見云中興拖出這一家三口就知道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赫連娜怒從中來,伸手就要去摸此時已重新別在馬上的弓箭,張不已瞄到赫連娜的動作,連忙小聲制止道:“你瘋了!沒聽見他們剛才說,乞活堡人不得在乞活堡以外的地界使用武器么”。

赫連娜轉過頭來,一語不發地用充滿殺氣的眼神冷冷地看著張不已。這眼神讓張不已感到這個眼神自己頭皮發麻,不得不小聲嘟囔一句,把頭轉向對峙的焦點--控制在云中氏手上的任人宰割的一家三口身上。

云中興輕蔑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做最后掙扎的那對小孩,趾高氣昂地走上前去,垂下眼簾來,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對壓在母親身后的武士點了點頭。那滿臉橫肉,嘴角長著碩大一個痣的武士見主人給了指示欣喜若狂,手臂上青筋暴怒,原本一張布滿麻子的鞋底臉因為興奮而變得更加扭曲。從剛才抓到這位年輕的母親,他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要不是云中興的興趣正在帶人像趕鴨子一樣趕著這群難民,而他作為云中興的貼身侍衛,容不得半點懈怠,恐怕他早已偷偷摸摸地將身下這個女人拖到某個偏僻之所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了。這個侍衛原本以為問云中興討要這個女人還要費點事情,沒想到主人出人意表地遂了自己的心愿,給了自己一個明令,他貪婪地伸出舌頭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眼神放肆地在身下裸露的年輕女人身上游弋,一雙眼睛因為過于興奮而充血,讓原本就很突出的眼睛顯得更加猙獰。這張鞋底子臉當著眾人的面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行為,被控制得一動也不能動的女人在強勁的男人的壓迫下無可奈何地忍受著來自野獸的暴虐,絕望地呻吟著,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雖然自己受辱甚至被殺在即,但是真正讓這位母親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兒女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這頭野獸蹂躪至死,想到這里她流著淚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任由侍衛粗野的手在自己身上來回游走。

看到這里,祁子衿悲憤的咬著牙扭過頭去,這些年的逃命生涯已經見過了太多泯滅人性的事情。赫連娜原本放下的手又一次摸到了弓弦上,小珮不忍直視,將臻首躲在赫連娜的背后,輕輕地啜泣起來。祁子牧和冉閔看到此處臉色鐵青,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在一旁的張不已已經可以清晰地聽到二人牙齒緊咬的聲音,他用尋常人根本察覺不到的眼神瞟了一眼祁冉二人,然后一動不動的挺直了腰桿,冷冷地看著對面云中氏的隊伍,一語不發。

那位云中興的貼身侍衛已經迫不及待地將壓在地上的女人拉起,準備扛起就往后走,他現在滿腦子都只有這女人發光的白皙嫩膚,就想著等下的歡快場面。

“等一下”,云中興原本半瞇著的眼睛突然放出邪惡的光,他對著自己的侍衛努了努嘴:“別走了,就在馬后”。云中氏隊伍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淫蕩卑劣的笑聲:

“我說,你要是做不到,讓我來替你完成這個任務吧,嘿嘿”。

這位叫牛二的武士聽到這些嘲笑的話語,怒目圓瞪,漲紅著臉,鼻子里輕輕一“哼”,將原本放在肩頭的女人卸了下來,往地上一扔,他說完環視一周,見眾人均閉嘴不言,知道自己剛才在這么多人面前如此放得開的行徑把這幫同樣粗野的同伴也嚇到了,不由得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撲下身子,抓住在草地上試圖爬開逃走的可憐女人。

祁子牧看到此處也不由得掉頭躲避,祁子衿已是淚流滿面。冉閔已經怒發沖冠,按下手中的刀,傾身一抖韁繩,準備不顧一切地從過去,突然身邊一道疾風閃過,冉閔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就聽到那個叫牛二的武士一聲慘叫,一支羽箭的箭頭已經完全沒入其臀部,牛二吃痛翻身倒在了草地上大聲嚎叫起來。

云中興原本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操控的局面,感覺自己又找到了為所欲為的云州城小霸王的感覺,想讓誰生誰就生,想讓誰死誰就死,想讓誰生不如死就一定不得好死。但這突如其來的一箭打破了他這種志得意滿,他驚訝地看著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的牛二,如不是平時家中一再教育自己要處變不驚,恐怕此刻他的嘴會張得和云中隊伍中其他人一樣大。他深刻地清楚乞活堡人雖然因為皇帝特詔,可以再乞活堡的地界上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但他同時也知道乞活堡人在乞活堡地界以外的地方未經皇帝親許,不得發一箭一刀。不過云中興很快地從短暫的驚訝失神中恢復過來,憤怒地看著立在界碑外側的那位發出這一箭勁裝女子,用一種只有長期處于高位的人才有的威嚴壓著自己的聲調說道:“乞活堡的人,你們都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嗎!”。

祁子牧等人定睛一看,沖到界碑外射出這一箭的正是赫連娜,祁子牧見事已至此,正經跟云中興說道理已經無法挽回這件事了,為今之計只有胡攪蠻纏,于是上前正打算辯護,不料赫連娜直勾勾地看著云中興,充滿殺氣地握住自己腰間的佩刀,絲毫不懼對方數百人惡狠狠的眼光,抬起頭,冷冷地對云中興說道:“本姑娘不是乞活堡人,剛才射出的這一箭也沒在乞活堡地界上,本姑娘平時也是囂張之人,看你如此囂張,本姑娘給你點顏色看看,教教你什么才叫做囂張”。

聽到這里,云中興眼睛里已經充滿了殺機,狠狠地盯著祁子牧說:“祁公子,這位姑娘當真不是你乞活堡的人?”。

祁子牧見赫連娜已經沒有任何遮攔地沖了出去,云中興此話問得極為陰險:若乞活堡認了赫連娜為本堡中人,則乞活堡違反了趙國皇帝禁令,此事若被那位多疑善變的陛下知道了,乞活堡甚至可能會遭遇滅頂之災;若此時認了赫連娜所說,說她不是乞活堡中人,按今天這個態勢,恐怕赫連娜有性命之憂。祁子牧看著現在這個局面陷入兩難的境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態勢他必須得表態,他咬咬牙說:“郝姑娘雖不是本堡中人,但郝姑娘乃是本堡貴客。郝姑娘因初來乍到不知我乞活堡的由來,做出無理舉動,請世子高抬貴手,在下感激不盡!”。說完祁子牧在馬上對著云中興深深鞠了一躬。祁子牧也是無奈之舉,想著認赫連娜為乞活堡的客人,看云中興能不能有所顧忌,或者等下真要動起手來,乞活堡也又借口介入。

然而云中興冷笑一聲,手一揚將祁子牧的鞠躬退了回去:“祁公子不必如此好客,強行認領不是本堡之人。這位姑娘方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她不是乞活堡的人,現如今是我和她兩個人之間的恩怨,與乞活堡無關”。

祁子衿聽到這話,對云中興的立場有了清晰的判斷,悄悄伏在哥哥的耳邊小聲說道:“云中興看樣子不愿意與乞活堡正面沖突,應該是對乞活堡還是有顧慮,如果娜娜姐情況危機,哥哥還是讓閔哥強行出手比較好。今天這個局面要想不得罪云中興是不可能了,索性放開手腳,讓云中興吃點苦頭”。

祁子牧聽到此話點了點頭,他知道妹妹必要時建議讓冉閔出手是因為冉伯父現在是大趙朝廷頂梁柱,畢竟能夠影響朝局,其實誰都知道冉閔的背后是冉良這位新任車騎將軍,而乞活堡縱然勢力再大,影響力再遠,也畢竟是在野領主,無法與云中氏這樣的國之支柱相比。更重要的是,妹妹知道自己有時候容易把事情考慮得太全面,反而束縛了手腳,不敢下決心,所以提醒自己,當沒辦法避免的時候,該用武力解決就用武力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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