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魚用眼睛盯著沈沐宸:“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回英國去吧。”
天知道她是多么努力才說出這句話,而且心有多痛。
但是那時候既然不在一起了,現(xiàn)在多說也無意。
“真的?”仿佛一顆針扎在心尖,沈沐宸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心臟冒出鮮紅的血珠:“知知,你真的不需要我?”
仿佛是在確認一般。在確定到底他們走了多遠,疏遠到什么程度。
那時候還一起談天說地,一起歡聲笑語,一起籌劃未來的兩個人,此時卻成了天涯海角兩相厭的人。
“真的不需要,你就走吧!”
“知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沈沐宸促急的手想去碰她的肩,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過:“你知道那時候我并不是...”
“別說了!”
言知魚如一只被觸到逆鱗的小獸,憤怒的看著他,好大會兒才緩過氣來:“既然都發(fā)生了,事情也過去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可是..”
“快走!”言知魚如嚼著一塊苦澀的檳榔難以下咽:“你不走我就走!”
“好,我走我走。”沈沐宸知道她說到做到,不自覺的向后連退兩步。
“如果我走你的心里能好受些,那我走,但是我不會放棄幫助言家,我不會..”不會放棄你。
“還不走?”沈沐宸后面那幾個字還沒有說,糖芋就連聲催促他。
沈沐宸仿佛還帶著一點希望,希望言知魚留住她,見她唇瓣緊抿,粉拳緊攥,知道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雙肩頹然的垮下,最終還是走了。
唐爸唐媽散步回來,從另一部電梯出來時沈沐宸剛好從旁邊那部電梯進去,唐媽晃眼見沈沐宸進電梯的身影熟悉,手指著沈沐宸走的方向,狐疑向言知魚說:“小知,那不是小宸..”
糖芋趕緊示意唐媽別問了。
唐媽畢竟活了大半輩子,見言知魚全身緊繃,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于是也就不問了。
第二天言知魚和唐瑜早早的就到了上課的教室,糖芋打著呵欠還在對她說:“聽筒子們說上高數(shù)的老師挺恐怖的,誰會這么早來占座啊,而且還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所以糖芋完全低估了筒子們上高數(shù)課的熱情。
當她伸著懶腰說這句話的時候,筒子們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偌大的教室,還有沒占到位置的直接就抱本書保本筆記本站在教室后門口。
糖芋惆悵教室里有沒有帥哥,她形象會不會在帥哥面前毀了之類的。
言知魚心中小小的慶幸,正好人多,她就站在那些男生后面,等老師點了名她直接從教室外面走,想必老師想注意也注意不了。
踅了半天,言知魚找了個絕佳的位置,站在了一個高大威猛的肌肉男身后,啊哈哈,到時候她走就方便了。
過了兩分鐘,言知魚和糖芋還在研究坐哪路公交車從學(xué)校到公司比較好,卻聽見一陣窸窣聲。
從縫隙中看去,剛才還懶懶散散,有氣無力趴在課桌上的所有男同學(xué)在一瞬間整理了邋遢的坐姿,收好了正在玩的手機,閉上了還在胡侃的嘴。
沒看錯的話,有的甚至在偷偷用小鏡子整理妝容,看那樣子是恨不得把自己在秒成天下第一帥鍋。
她感覺站在她前面的那個肌肉男把自己的胸部挺得更高了,站在他身后她顯然更加的成了一個小蝦米..
而站在她們旁邊的那個男生雙拳緊握,緊張的直打哆嗦。
這模樣十九是看到了美女,而且還是女神級別的那種..
言知魚心中雖然很不愿承認,但還是臭屁的想,自己好說也是一枚活蹦亂跳小仙女,怎么進來的時候沒男生這樣?
不過奇怪的是,接下來她明顯聽到了一眾女生和一眾男生‘嘶’的一聲神同步的吸了一口涼氣,而且雖然教室里極度安靜,但男女筒子們能吞進一頭大象的炙熱的滾燙的眼神還是很明顯的沸騰了起來。
通過這件事言知魚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上不花癡的女人只有少數(shù)幾個,這世上不花癡的男人也只有那么少數(shù)幾個。
言知魚跳了幾跳,個子太小,遺憾的沒能看見那兩位引起教室一眾癡男怨女膜拜目光的俊男美女。
“魚兒,看見沒,老師帥成渣了!”糖芋雙頰羞的通紅,激動的搖她的手臂。
言知魚白了糖芋一眼,知道她矮看不到還問..
老師點名的時候言知魚聽著有點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聽過了,不管了,言知魚趕緊從肌肉男的身后探出半個頭,舉手應(yīng)了聲‘到’。
男老師在念到她的名字時頓了一頓,沒有像剛才那樣順利的下一個,言知魚第一次逃課,不由得有些緊繃,腳步卻很實誠的貓出了一寸范圍。
“言同學(xué),你進來。”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言知魚立刻成了一個暴露的靶子,女生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如一支支嗖嗖的箭,射的言知魚膝蓋好疼。
阿西!
看來這課是逃不成了。
這男老師是有青光眼還是透視眼什么的,居然看出來她想逃課?!
看來是太急著了,言知魚深深悔恨他的視線還沒在她身上收回去,她就邁著小步子準備逃課的小動作。
言知魚不情不愿的,一小步一小步穿過眾多的筒子,挪到了教室里面,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碎碎念,魔鏡魔鏡,賜我魔法,讓他現(xiàn)在忘記我吧。
然并卵,現(xiàn)實中沒這種逆天魔法。
言知魚低著頭,往墻角靠了靠,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現(xiàn)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這位可憐沒人愛的老師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忽略她的存在,她逃不成課總算還能逃過那些女生分分鐘想吃了她的眼神。
所以說人倒霉了摔個仰天跤還蹭破鼻子。
老師照常進行著點名,視線卻有意無意防賊一樣從點完名上課一直到下課都釘在她身上。
老師,我不逃課了還不行嗎,言知魚在內(nèi)心仰天長哭,我這是第一次上你的課,不知道和你什么時間什么地點結(jié)下了什么仇什么怨,你老非得這么卯足勁為我拉仇恨!
言知魚頭低的更低了,在男老師的矚目和全教室女生火辣辣的眼神中熬油似的熬過了這節(jié)課。
眼角余光瞅著老師走出了教室,她抱著書拔腿就跑,剛跑到門口就有一個囂張的女筒子推她:“站住!”
“同學(xué),我有事,你能不能讓我先走?”言知魚被她推得退了兩步,心中掛念公司的事,隱約猜到幾分這枚筒子的心情,卻不愿和她糾纏。
“才人多還沒看清什么貨色惹的老師頻頻注目,原來是你這個狐貍精!”那枚筒子眸子里的張揚和輕蔑如削薄的刀片,刮在言知魚的身上。
言知魚抬眸,這枚筒子好生眼熟。
老師走了,教室里的同學(xué)還沒有散完,剛巧有這出戲他們樂的看熱鬧,便紛紛不走了,好事者還在偷偷錄視頻準備傳到校內(nèi)網(wǎng)上。
題目就寫,震驚!殘酷的人生領(lǐng)悟,看完后所有人都驚呆了!
張易涵見她一雙迷離的眼神,顯然是記不起自己是誰了,心中頓時火大,哼了一聲:“當初在四中勾引沈沐宸害他拋棄前女友就算了,嘖嘖。”
女筒子嫌棄的瞥了她一眼:“沒想到這才來了半天,又去勾引我們老師,難道是玩膩了沈沐宸,想換換口味?”
張易涵唇角的笑,眼中的不屑,拔高的音量都恰到好處,巨有信息含量,經(jīng)她這么一渲染,那些離言知魚近的女生如避瘟疫一樣和她拉開了距離。
“張易涵你這個心機婊別胡說八道!”糖芋大步走來,擼起袖子正準備和她好好理論理論。
言知魚站在教室里面,人太多,現(xiàn)在散了好些糖芋才找到她,正巧聽到張易涵對她胡說的那些話。
言知魚心累的一把拉住她:“糖芋,別跟她浪費精力,我們從前門走。”
不管張易涵說的再難聽言知魚現(xiàn)在都沒工夫和她耗。
擔心糖芋和同學(xué)起沖突,到時候以糖芋的性格多半要動武力,糖芋跆拳道黑段,若動起手來,把人打的住進醫(yī)院,到教務(wù)處論起錯來總歸是糖芋吃虧:“糖芋,你陪我去公司好不好?”
言知魚的眼里甚至有一絲懇求,糖芋就受不了她這個,吸吸鼻子,抬起頭顱狠狠剜了張易涵幾眼,還是跟她走了。
以前言家還沒破落的時候言爸言媽就給言知魚配了一輛專屬私車,言知魚向來不喜歡,于是也沒用,和糖芋出去玩之類的都是乘公交騎單車。
言知魚在公司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因為有言爸言媽在,她一向也沒有管理公司的事務(wù),但公司還是去過幾次的。
為了不掉份兒,讓公司的那些看人看車看穿著的職員配合她,言知魚早早讓司機王叔從家里為她和糖芋帶了兩套衣服過來。
“去公司穿的太像學(xué)生別說那些職員了,就是那些股東都會在心里笑。”
“但是我們真的要這么穿?”糖芋在學(xué)校衛(wèi)生間的鏡子面前叉腰,打量了一下身穿淑女裝的自己:“感覺好別扭。”
“安啦,今天你最美!”言知魚的小手想拍糖芋的肩,發(fā)現(xiàn)夠不著,改成了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