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魚心中舒了一口氣,樂極生悲,餓了兩天尚還暈暈沉沉的意志漸漸模糊,后來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第二天從醫院醒來,糟了,今天是大學報名的日子!
去報名之前先給爺爺的主治醫師打了電話,醫生說爺爺已經醒了:“我正好在你爺爺身邊,我把手機交給老先生,你們聊。”
“爺爺。”話一出口,就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
“魚兒,爺爺沒事,今天是你大學報名的日子,你先去報名,有空去一趟公司,忙完了再來看爺爺。”
爺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滄桑。
言知魚的淚水撲簌簌的掉:“爺爺,我想先來醫院看你。”
“魚兒,你是不是不聽爺爺的話。”說著言爺爺心頭一痛,猛咳了兩聲:“現在你和公司的事最重要,想要爺爺好好活著,就按爺爺說的話去做。”
言知魚知道爺爺性格強硬,不能夠再勉強,只要爺爺沒事就好:“爺爺,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之后。
醫院里,左良哲接過言老爺子手中的手機:“真的要這樣做?”
言老爺子的目光深邃復雜:“這樣做對魚兒來說最好。”
言知魚拖著虛弱的病體先去學校報到,糖芋站在學校門口遙遙的向她招手。
“名我替你報了。”她揚了揚眉。
言知魚迷糊的看著她。
糖芋晃了晃手上的手機:“昨天有人打電話說你住院了,今天可能來不了,讓我替你報名。”
看來慕南蘇這人還有點良心,言知魚的臉色白得透明,捂著餓的火辣辣疼的胃:“糖芋你最好了,我好餓,我們可不可以先去吃早餐。”
糖芋從包里掏出打包好的皮蛋瘦肉粥和菜包子,心疼的說:“昨天有個自稱紀簡的男人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遇到團伙詐騙了,看來是真的了。”
兩人找了一條長椅坐下,言知魚餓了兩天現在可謂是餓狼投胎,是個能吃的食物都能入肚。
但是胃太空,一下子吃太多胃反而會更疼,只能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粥,一邊順便把這兩天言家發生的事和與慕南蘇簽合同的事對糖芋說了。
“所以你這就出賣了自己的肉體與靈魂,做了人家的童養媳?”
什么鍋配什么蓋,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糖芋和言知魚這貨一樣,抓不住這件事的重點,驚恐的看著她,夸張的用手安裝上自己驚掉的下巴。
童養媳!!!
O.NO!!
言知魚一口吞掉小籠包,低迷的心情瞬間燃點,打死不認:“哪來的童養媳!”
糖芋摸著下巴,對這事兒挺疑惑:“不是童養媳說不過去啊。”
篤定的捏捏她的小臉蛋:“你是否未滿18?”
如果18算成年,還有一個月才是她生日,這點她認了。
糖芋步步緊逼:“你是不是和男人簽了合同,畢業后就和他結婚?”
“前提是在如果我的稿費在這幾年中不足以還他的欠款情況下!行嗎!”言知魚咬了咬詞。
糖芋涼涼的瞥了她一眼,頭上飄來懷疑兩個字:“你確定算上你的版權、改編成動漫、電影電視劇那些稿費能在四年之內償清那筆巨款?”
言知魚小腦袋里兩個小人激烈的斗爭,最終從牙齒縫里擠出幾個字,拼死抵抗:“也許,大概,可能,或者..”
“不行!”糖芋果斷的替她說出了事實。
言知魚吃了兩碗粥,一籠小包子,胃變得十分妥帖,頂著兩只熊貓幽怨倒到她身上,活像個女鬼樣:“糖芋你傷的我好深,我的心好痛~~”
糖芋打了個哆嗦,白癡一樣白了她一眼。
此招無效,言知魚速度從她身上離開,狠狠瞪了她。“話說你還是不是我閨蜜,是不是我死黨了?”
“我是啊。”糖芋一臉真誠。
言知魚眉角抽了抽:“那你來這兒干嘛了,能不能有點同情心,能不能拿出你追帥鍋的熱情,鼓勵一下你這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好盆友了?!”
該死的口誤!言知魚深深的被自己這番感人的智商折服。
果然那句追帥鍋的話提醒了她還沒來得及關注的問題,糖芋眸子一亮,一臉燦爛的笑容和意味深長的口吻在她眼前放大:“魚兒,那個人長得怎么樣,是不是超級無敵帥哥美男?”
言知魚惆悵的小眼神在糖芋一臉花癡相上飄過,虧得她心大,自己這個做好盆友的正處于水深火熱中,她還有心情關心對方是不是帥哥,糖芋這腦回路..
她是真的很難描述得出。
為了省點心,只能委屈下慕南蘇那逆天的顏值了。
呃,想多了,不委屈不委屈,對于那種逼著她簽賣身條約的男人來說,怎么說都不為過好嗎。
“你想多了,這種天下掉餡餅的事哪能落到我身上,不是帥鍋,帥鍋還愁什么不是,是個丑八怪,超級無敵丑那種。”
言知魚沮喪的給了她一個就是如此,你能懂的眼神。
糖芋瞬間沒了興趣,唉聲嘆氣的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痛心疾首道:“魚兒,我一直以為你是和我一樣聰明的人,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在陰溝里翻了船,話說你怎么能忍受和一個丑八怪簽賣身合同?”
合著這貨的潛臺詞是和一個大帥哥就能簽了?
言知魚眉心跳了跳,深深的鄙視糖芋為了帥哥都能賣友的行為。
糖芋見她半天不說話,以為她在為這事兒深深惆悵,想了半天,忽然一掌霸氣的拍在她的背上,差點咳得她內出血:“魚兒,跟姐姐走,有肉肉吃!”
姐姐,你跆拳道黑帶啊,你是不是準備謀殺親友?
糖芋說著就一陣風似的拖著她向校內停車庫走:“反正我家就在附近,晚上你不回宿舍睡我家就行。”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言知魚上氣不接下氣的跟著她跑到了校內車庫,停在了一輛奧迪..的旁邊那輛破單車面前。
糖芋豪氣的把她扔上單車后座,回眸一笑:“坐穩了。”
言知魚被她那閃亮的牙齒晃的打了一個冷戰,這天使的面容配上她天使的笑,她怎么看怎么像一場陰謀。
“怎么樣?”糖芋向言知魚挑眉。
言知魚還未從她那場單車當賽車開的眩暈中回過神來,一雙清靈的眸子迷離懵懂:“什么怎么樣?”
“你抬頭。”
言知魚抬頭,看清了匾額上的兩個字,唇角抽了抽:“月老廟?”
糖芋笑嘻嘻的連拉帶拽把她拖進廟中:“這家的廟祝解簽靈的不得了,放心吧,姐姐不會害你。”
廟中的風格讓言知魚突然覺得自己成為了夢回上古的一員..
在糖芋的淫威之下乖乖的抽了支簽交給廟祝。
廟祝笑瞇瞇的說:“恭喜小姐,這是上上簽。”
上上簽,糖芋得意洋洋的捅了捅她的胳膊,仿佛她自己抽到的一樣。
廟祝笑容滿面的拿著手上的簽看了半天,臉色漸漸的變得有些復雜,猶豫的時間很長,長到讓她們身后還等著抽簽的香客催了五六遍。
糖芋一臉的虔誠,期待廟祝說出什么好話來,結果廟祝磨磨蹭蹭對兩人說:“簽上顯示,這位施主一生要與妖孽糾纏不休。”
妖孽!
“你才和妖孽糾纏不休,你全家都和妖孽糾纏不休!”糖芋在兩個彪形保安的共同努力下被華麗麗的丟出了月老廟。
糖芋氣哼哼的掰了掰兩個拳頭的手指,噼里啪啦一聲脆響,向言知魚說:“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打的他滿地找牙了。”
說著馬上又沖進去揍人。
言知魚趕緊攔著:“得了吧您吶,今個兒才報名入學,你就為了我進了警察局,你讓我跟叔叔阿姨怎么交代?”
本來因為家里的事心情就很低沉,現在來廟里求支簽,好容易是支上上簽,還給人說成了與妖孽糾纏,所謂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大概指的就是她了。
現在好,還得穩住這位在氣頭上的唐筒子。
人生真的好累啊!
言知魚仰天流淚。
從昨日聽慕南蘇告訴她家里情況到和他討價還價的簽合同,晚上為了家里的事做了噩夢睡眠極其不佳,早上又馬不停蹄的趕到大學報名辦理入學手續,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好好的休息一下。
“糖芋,你還是消停點吧,我肚子餓的不行,叔叔阿姨剛才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先回去吃飯,做了你最愛的糖醋魚,你這一去還算有完沒有?”
糖芋咋咋呼呼的動作在言知魚連哄帶勸的話忽然變得有些索然。
她怎么忘記了現在是她最艱難的時刻?
兩人走在晚風暖月下,糖芋故意撐起笑容:“我本來想著讓廟祝給你看一看你的真命天子是不是和你簽合同的那個人,如果不是,四年后你就不必嫁給他了。”
聲音越發的小下去。
“我知道。”言知魚揉著餓的胃疼的肚子,乜斜她一眼:“糖芋,你可千萬別給我來煽什么情,我重申,我們不是在演偶像劇。”
糖芋才醞釀出的感情被她給生生的逼了回去:“言知魚,你啥時申過,重申毛線!”
言知魚雙腿一彎躲過她一個踢腳,轉過身面向她向后跑,笑容可掬的說:“我這不是怕你不重視才重申..”
單車迎著晚風送暖一路向前。
‘吱呀’一聲,糖芋踩住剎車:“到了。”
言知魚一頭撞在糖芋結實的肌肉上,呲牙咧嘴說:“唐芋圓,你能好好騎車不?”
糖芋向她搖了搖手指,一本正經道:“快是我風格,你不能剝奪。”
得,還來了一句對偶押韻。
“這事兒還是暫且保密,不單別告訴叔叔阿姨,也不要告訴其他人。”23樓電梯停下,言知魚對糖芋小聲說。
一切都要等她摸清現在言氏狀況再說,免得節外生枝。
“什么事兒別告訴我們?”
唐媽慈愛的聲音嚇得言知魚的手一抖,吞了吞口水,轉身呵呵笑道:“阿姨,今天糖芋帶我去月老廟求簽,我求了一支上上簽。”
言知魚好像嫁不出讓唐媽操碎心樣,唐媽立刻笑的滿面春風上來挽言知魚的手:“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好事兒啊。”
“阿姨給你做了最愛吃的油燜大蝦,快進去吃。”
唐瑜就這樣被唐媽無情的忽略..忽略了..
媽,我是你充話費送的吧。
甩掉了唐瑜,唐媽如一只全神戒備的獅子戒備著唐瑜突然出現在身后,悄悄問言知魚:“唐瑜抽到什么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