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睜開朦朧的睡眼，慕珩已經不在枕邊。我起身動了動，傷口已經不那么疼了，慕珩的藥很中用。

不遠處桌旁，坐著一個人，我瞇著眼睛望過去，是慕珩。

“慕哥哥。”我喚他。

他卻一副生氣的表情，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這劍哪來的？”

“啊，是一位叫蕭凡的大哥送給我的。”我忘了，昨天身上一直拿著這把劍，當時慕珩只專注我傷情，并沒有在意它。

慕珩臉色一沉：“蕭凡？誰？把劍扔了。”

“不扔，我還要用它防身！再說蕭大哥送我的禮物，扔了太不尊重他的心意了。”我拒絕。

他黑著臉色：“心意？他什么心意？這種鋒利的東西不能出現在你身邊。”

“他就是感謝我而已，這怎么不能在我身邊了？”

“太危險了，我怕你又拿它……”慕珩欲言又止。

“什么啊，又拿它怎樣啊？大早上就給我臉色看，我惹你了嗎！”我生氣地說。

“好，是我的錯。”慕珩示弱。

他沒有再惹我生氣。

他皺眉：“你先告訴我蕭凡是誰？我不在身邊怎么總有人接近你。”

“朋友。”

“朋友？”他依舊沉著臉，生氣地說，“帶我去見他。若他對你動什么心思，我一定殺了他。”

好可怕……我顫了一下。我什么都沒說，跑到桌旁拿我的劍，卻被他搶到。

“……你……殺氣好重……”我顫抖著說。我還是第一次這么怕他，他手里拿著劍，我不敢惹他。

他聽出了我聲音里的顫抖，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頰，說：“不要怕我，我又不會把你怎樣。”

“那你把劍給我。”我伸出手。

“這么想要？”他反握住我的手，說，“好吧……我送你新的。”

他拉著我出去了。

還好出門沒碰到百里靜和蕭凡，不然被他們看到我被一個美男拉著，估計能傻眼好幾天。

倒是院中碰見了陸卿，居然看著我露出會意的一笑。我不禁打了個激靈。

慕珩也送我一把寶劍，我揚起雙手，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想到了年少時舞劍師父教我的劍法，傾身微微，溫而抬腳掠過空中。尚未落地被慕珩接到。

“又忘了身上的傷？”他擔心地說。

“知道啦，你保護過頭了。”我微微一笑，“謝謝你。”

慕珩眼中柔光忽閃了一下，翩若驚鴻的臉上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真美。”

哈，他在說我美，用在他身上亦是如此。

店里的老板連連稱贊：“姑娘舞劍精美至極，簡直能及上傳聞中的陳國二公主。”

哈哈，原來我聲明遠揚，連趙國人都知道。我只是微動了兩下，居然被人如此稱贊。

走在回去的路上，慕珩說：“我要走了，你保護好自己，等我接你。”

“去哪？”我站住，拉住慕珩的衣袖，生怕他消失了一樣。

“我的事情沒有處理完，等我處理好了回來陪你，乖。”慕珩撫摸著我的發頂。

我知道慕珩遲早會離開我，因為我不是他的夫人，即使他回來，最終也會回到他夫人的身邊，而不是我。我這種想法簡直像是一個怨婦一樣令自己生厭。

我松開手，輕輕地說：“我聽說……你的夫人得了病，你去為她尋藥，上次接你回去的人說，你夫人的病好了，真的嗎？”

“不要胡思亂想。他們亂說。”他撫慰我。

“你不要騙我，你都去若嫻那里尋藥了！我要聽實話，你上次說要給我解釋的。”

“若嫻？不要想那么多，你以后會懂得。”他在逃避我的問話。

“到底治好沒有？是什么病？”

他看了我良久沒有說話，總感覺他在對我隱瞞什么。

我松開了手，即然他不愿意說，我也不再詢問。

我說：“你走吧，不要來接我，我不會在這里等你。”

“我很快就會回來，等我幾天就好。”

我不回應他，我不會等他，因為我要去陳國殺蘇晴。我想，他一定會阻止我，我想瞞著他。

在回去的路上，我居然又看到了夢瑤，她在陸卿府宅附近徘徊，不知是為何。

我上前叫住她：“夢瑤？你怎么又來這里？”

夢瑤看到我，轉身就跑。我好奇去追，卻被慕珩拉住。

慕珩說：“別看見什么人都去追，再磕碰到了對傷口不好。”

我扯開他的手說：“我又不是小孩子。那是救我命的人。”

慕珩望過去，又看著我，無奈地說：“我都要走了，你不送我？”

“你一個大男人，還要我送么？”

慕珩笑了：“去吧，我讓陸卿保護好你。”

他同意了，我很開心，便朝夢瑤的方向跑去。

我回頭看到慕珩，他仍看著我的身影，這才察覺到等我回去他也許會不在，但我依然想弄清楚夢瑤的事情，弄清楚她為何見了我要跑。

不知過了多久，已追出街道，依舊沒有人影，我已體力不支，想回去歇息。

“葉羽！”這聲音是夢瑤！

我朝夢瑤看去，說：“夢瑤，為什么見到我就跑？”

“沒什么……”

“你救過我的命，我把你當恩人，你有什么難處可以告訴我。”除了錢……我沒好意思說出，因為我也身無分文。我還未謀職，寧奕那個案子的錢也交給了百里靜。

就在這時，身后有人叫我：“葉姑娘！”

我回過頭，是陸卿。

陸卿跑來說：“葉姑娘，快回去吧。”又看向夢瑤，“是葉姑娘的朋友？”

夢瑤看了看陸卿，說：“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我琢磨不透夢瑤說這話的意思，陸卿也似琢磨不透。

陸卿說：“沒有怎樣，若是朋友可一同去我府邸一坐，葉姑娘近期下住我寒舍。”

我還下住……這陸卿態度轉的真大……

我對陸卿說道：“陸大哥叫我葉羽吧，不用叫我葉姑娘。”我又指了指夢瑤：“這位是我朋友，名字叫夢瑤，只是她不一定愿意……”

只聽夢瑤說：“好啊，聽說陸盟主府宅堆金積玉，富麗堂皇，小女子正好見識見識。”

我心想，如今想去了？剛剛在人家門口見人就跑的是誰？

我也和夢瑤上前去，沒有注意到陸卿還現在原地。

許久，陸卿在我們身后開口問：“夢瑤姑娘，聽你聲音似曾相識，我們認識嗎？”

我愣住了，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夢瑤回頭，笑了笑：“不認識，盟主記錯了吧。”

陸卿微怔，說：“夢瑤姑娘可認識曲華？”

夢瑤搖頭：“不認識。”

我忽而想到了勾玉，他也問過我如此的問題，那日他問我，是否認識簡然。

這個曲華，是否也是陸卿的一塊心結？

而說起勾玉，他和我還有那么一段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