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要!”渝惘驚呼一聲,擋在了嵐疏的面前。
“渝惘,讓開!”緋笙看著渝惘的動作,雙眸瞬間沉若寒冰。
“師父,渝惘求求您了,嵐疏未曾害過人,您這樣,是濫殺無辜啊!”他跪在地上,像緋笙苦苦哀求著。
緋笙的臉色一瞬間冰冷,“渝惘,你一向聽話,如今卻為了這個妖孽這樣和為師說話,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
渝惘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他的額上瞬間被鮮血染紅,“師父,徒兒不孝,但是徒兒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您殺了疏兒!”他眸色堅定,仿佛做了某種決定,“若是師父執(zhí)意如此,那就請先殺了徒兒!”
“渝惘,不要!”嵐疏聽到他的話,心中頓時一緊。
緋笙瞇了瞇眼,眸色森冷,“你現(xiàn)在還會威脅為師了?”她的手指在是桌上輕輕敲著,“渝惘啊渝惘,你真是讓為師太失望了!”
渝惘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痛意,“徒兒不孝,愿受師父責(zé)罰,只是希望師父能夠網(wǎng)開一面,饒過嵐疏。”
“師尊大人,是嵐疏的錯,您責(zé)罰嵐疏吧,不關(guān)渝惘的事!”她急急的從渝惘身后爬到緋笙跟前,向她哀求著。
緋笙嘲弄的看著他們,冷哼一聲,“當真是郎情妾意,讓人感動啊!”
她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面無表情道:“為師今日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么就離開這個妖孽,從此再不相見,要么,你我?guī)熗角榉志偷酱藶橹梗銕е@個女人,滾出清音閣,再也不要回來!”
她就是在逼他,兩難之下,她倒要看看,渝惘最終會選擇誰?
“師父,您一定要逼徒兒么?”渝惘眼神哀傷,一個是對他恩重如山的師父,一個是對他情深意重的戀人。
“是你在逼為師。”緋笙微微嘆了口氣。
他的內(nèi)心此刻正艱難的掙扎著,他看著緋笙,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第一,渝惘要感謝師父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渝惘早就命喪黃泉了。”
“第二,渝惘要感謝師父的教導(dǎo)之恩,是您教我法術(shù),教我斬妖除魔,行俠仗義。”
“第三。”他抬頭望著緋笙,眼中盡是愧疚,“渝惘對不起師父的大恩大德,渝惘辜負了師父的教導(dǎo)。”
這三個頭,已經(jīng)讓緋笙知道了他的選擇,她為做何反應(yīng),只淡淡道:“從此你我?guī)熗蕉鲾嗔x絕,你的生死再與我無關(guān)。”
所謂定不輕饒,其實緋笙給了他無數(shù)機會,但是渝惘的心早已跟隨嵐疏,不在這兒了,他走了以后,清音閣中只剩下了緋笙一人。
三千桃花灼灼,卻無人欣賞,清音,清音,現(xiàn)在真的是清音了。
洛河中心,有一座孤島,雖是三月,芍藥卻開了整片山域,漫步其中,滿眼盡是紫色。
“以后我們就定居于此,我撒網(wǎng)捕魚,你種豆山下,從此快意人生!”渝惘摟著嵐疏,眉眼里滿是幸福。
嵐疏嬌嗔的錘了一下他的胸口,柔聲道:“我已經(jīng)是你捕的最大的魚了,你還要捕誰?”
渝惘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這條大魚是用來養(yǎng)的,其他的小魚是拿來吃的。”
她靜靜的依偎在渝惘的懷中,面上帶著恬靜的微笑,“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前一秒你還對我拒之千里,下一秒,你就拋棄了一切,和我在一起了。”
“之前傷你至深,其實我的心中也不好受。”
“你為了我,背離了師門,辜負了你師父的期盼,我現(xiàn)在都開始懷疑,當初的堅持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了。”
渝惘輕嘆一口氣,“師父對我的恩情我這一生都無以為報,唯有來世赴湯蹈火來報答她的恩情。”他輕輕吻了吻嵐疏的額頭,“你的心意我也不能辜負,最重要的,是不能違抗我的內(nèi)心。”
聽到渝惘的話,嵐疏的心頓時顫了顫,“渝惘,我何德何能,讓你為我付出這么多。”
“若是你想報恩,就用你這一生來償還吧!”他凝視著她的雙眸,“答應(yīng)我,待在我的身邊,永不離棄。”
“我答應(yīng)你。”眼淚一瞬間劃過她的臉頰,渝惘用指腹輕輕為她擦拭。
“傻丫頭,哭什么?”
嵐疏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只是太高興了,我做夢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沒有所謂的人妖殊途,沒有世俗的阻攔,他們在無人的島上,過上了神仙眷侶的生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云霞,他們相擁著從睡夢中悠悠醒來,青竹做的床榻上還留有余溫,渝惘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在一片芍藥花間,迎接一天的開始。
“渝惘。”嵐疏剛叫出聲,他就一掌拍在她的頭頂,但是力道卻非常輕柔。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叫我夫君。”
嵐疏微紅著臉,忸忸怩怩了半天,終是小聲地說了一句,“夫君。”
“大聲點,我沒聽見。”渝惘看著她嬌羞的姿態(tài),心中頓時一片柔軟。
嵐疏根本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她咬了咬唇,面上蕩漾著春色,“夫君。”
渝惘喉中一緊,眼色微暗,他隨即起身,一把將嵐疏打橫抱起,向屋內(nèi)的青竹床上走去。
嵐疏詫異,“夫君?”
后背剛接觸到床榻,他便欺身上來,眸中似幽深的古潭,“叫我,不要停。”
渝惘作為緋笙唯一的弟子,在除妖師和妖怪兩界也是小有名氣,他為了一只魚妖,背離師門,與緋笙斷絕師徒關(guān)系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座東青山。
上次他封印岐山鸞鳥失敗,便已經(jīng)被妖怪記恨,之前他是緋笙的弟子,居住在清音閣中,令鸞鳥無從下手,只有報復(fù)嵐疏。
如今他與緋笙脫離了關(guān)系,又遠離了清音閣,鸞鳥自然找上門來。
遠處風(fēng)云變幻,清音閣中卻一片清明,緋笙獨自一人在院中飲酒。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滿院桃花飛舞,她素衣單薄,“這世間,沒有人能護你周全,唯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