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卿本佳人
- 彥夢溪
- 2992字
- 2014-05-29 20:18:35
游行進行了二個時辰方才結束,徐安年謝絕了酒宴,匆匆趕回衙門,只因剛才有人傳來信,二皇子來了,并且要她立即滾回來。
徐安年一聽炸毛了,滾?你滾給老子看看。
但是她還不能得罪這位爺,只好一刻都不耽擱,跑了回去。
剛進衙門口,突然見著一個熟人,原是李寶迎了上來。
徐安年有些激動,自從搬來提刑衙門,她就沒有見過他,
“你怎么在此?”
李寶賊賊一笑,
“吏部的人給我分了官,從七品,提刑司議事,宋懷安,如今我可是你的師爺了。”
“真的。”徐安年面露喜色。
李寶朝她點了點頭,
“快進去,二皇子來了,臉色不好看,還砸了一個杯子,估計有什么大事,我是特意出來找你,免得被他怒火殃及,咦,若他把我打一頓,你說這算公傷嗎?。”
徐安年白了他一眼,“應該是。”
“那豈不是有補貼可拿?早知,我就不出來了……”
徐安年懶得與他貧嘴,來不及換下紅袍,額上還滲有汗水,又遇昆侖,畢方出來,她就被“請”進了議事廳。
尼瑪,應該她是主,他是客吧,那有反客為主的?
進了議事廳,徐安年嚇了一跳,不僅二皇子在,還有馮尚書,馮尚書的兒子,和幾個有些眼熟的青年。
徐安年愣了愣,卻對著身旁的捕快陳南說道,
“今日的伙食夠不夠……?”
陳南奇怪的看著她,嘴角抽了抽,
而這邊二皇子己經發火了,
“宋大人今日好威武?”
徐安年暗叫不妙,這廝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她上前兩步,行了禮,
“那里,那里,這都是禮部搞的活動,下官不參加對不起人家的一片心意。”
“啪!”她的這番調侃并沒有得到大家的支持,反而一只茶杯落在她的腳下,徐安年低頭看著己被茶水打濕的腳尖,藏于袖中的手握了握,
今日看著人多,老子給你面子,不與你計較了。
“殿下請息怒,或許宋大人還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系。”
徐安年感激的看了馮尚書一眼,馮尚書對她慈祥一笑。
這時,又聽柏洵說道,
“今日,你可知接下那份狀子,將會引來多大的麻煩?”
徐安年眨巴眨巴眼,懵懂的搖了搖頭,這么快連他都知道了,這諜報工作令她不得不佩服,雖然她也感到此事不簡單,不過當著眾百姓的面,她有得選擇嗎?難道這真是一個萬年陷阱?
柏洵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徐安年再一次炸毛了,
“二殿下,沒有人告訴我,游行時不能隨便接案,再說了,下官可是皇上親任的按察使,侍君,為民,是下官的責任。”
“侍君,為民?這么快就想過河拆橋,可別忘了是誰扶你上的這個位置?”
“我……”徐安年焉了氣,低頭不語。
柏洵又說道,
“還以為你聰明,在接狀時,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整個盛京城有多少衙門,為何湯若偏偏要找上你?而找你的為何偏偏是湯若?他一個傳教人怎敢當街攔轎?”
柏洵接著道,
“難道你真的就沒辦法推脫?還是想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番?……”
尼瑪,心事被他猜中,不當神棍真是委屈了他,不過,老虎不發威,你還以為是病貓,徐安年鼓起勇氣,想與他大吵一架,就像前世,勤工儉學時,她與頂頭上司對吵,罵她死妖婆,更年期提前到了,最后還甩胳膊走人,上司臉都綠了,差點氣得翻白眼暈過去,那丑樣,她現在還記得。
“宋懷安?你可有聽,你還在走神……”
徐安年一驚,
“沒有,二皇子批評得對,是下官疏忽了。”
“哼!”柏洵冷哼一聲,徐安年小心的瞟了瞟他,他的眼神如刀劍一般,徐安年趕緊縮回了目光。
又聽柏洵冷笑道,
“如今,接了狀,接下來如何?”
徐安年回答得小心翼翼,心里雖然問侯了他的八輩祖宗,卻不能表現一點不恭,
“二皇子放心,下官自當竭力審案。”
二皇子以手撫著額,有一種無奈,仿佛再與她多說一句,就會被她當場氣死一般。
“馮程,你來說。”
“是”
馮程是馮尚書的兒子,在馮府曾有數面之緣,不過徐安年認為他的名字實在好玩,馮程,馮程程,是不是有點大家閨秀的味道。
“不知宋大人可知道此案的始未?”
徐安年搖了搖頭,她只是簡略的看了狀子,一切都還來不及了解,就被抓到這里,聽他這么一說,難道他們知道這件案子?
只聽馮程說道,
“此案倒有些曲折,圓明和尚乃是天臺寺僧人,云游到了西京郊外的李家村,天色己晚,又遇雷電交加,欲投宿于一農家,然此農家丈夫不在,獨留其婦楊氏,楊氏為避閑,把僧人安排在院外柴房,入夜,僧人被敲門聲驚醒,瞧見楊氏與一男子背著包袱離去,一留孤婦人與男子半夜出逃,僧人心凝,卻又不想引來是非,隨后也離開了李家村,卻在半路上掉進獵夫挖的陷阱,直到次日有人經過,僧人這才被搭救,然而,村民在陷阱里卻發現一具女尸,辯認乃為楊氏,僧人有口難辯,被村民抓入西京衙門。”
徐安年認真的聽著,知道此事不會這么簡單,
馮程停頓片刻又說道,
“西京知府和大人,很快找到案子的關鍵,僧人可能并不是兇手,在查訪中,得知楊氏的丈夫在西京行商,認識了很多紈绔公子,其中一人與楊氏有染,和大人曾私下尋來此人問話,但此人氣勢囂張,言揚,不是他所為,即便是他,也不能奈他如何?”
“哦,此人何人?如此囂張?為何要私下尋問?不提堂相審?”徐安年己完全沉于案情當中,不由得皺眉問道,
馮程答道,
“此人名白孝賢,審不得。”
姓白?徐安年瞟了瞟柏洵,見他目光沉重,又趕緊移開。
馮程又說,“白孝賢不僅是宗室,并且還持有“丹書鐵卷”。”
“丹書鐵卷”?徐安年似乎聽過這個詞,
這時,馮尚書接下兒子的話,
“先祖入關時曾姓白,后來得了天下,才改為柏,丹書鐵卷乃是先祖賜給當時隨同他一起打江山的功臣,俗稱“免死金牌”,可以世世相傳,子孫代代承繼,只要不遇改朝換代便永遠有效,此卷上刻有‘卿恕三死,子孫一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字樣,即鐵卷可免子孫一死,只要不是謀逆,縱是平常死罪也無法治他。”
聽到這里,徐安年算是明白了,這個姓白的人是不能制罪的。
但是?
徐安年問道,
“此人是否就是兇手?”
馮尚書說道,
“和大人讓僧人說出此人長相,但僧人說,當時天夜他也不看不清與楊氏出逃的人是誰?如此一來,并無明確證據指證白孝賢。”
“所以,和大人就讓僧人背這個黑鍋?”徐安年接口道,并且心有不平,
馮尚書看了看柏洵,說道,
“楊氏受害,在西京人人皆知,必須得找到兇手,而僧人嫌疑最大……”
徐安年冷笑一聲,不知從那里突然冒出一股正義感,
“那位姓白的,是不是還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她的話說得十分不客氣,令得柏洵狠狠朝她瞪來。
“白孝賢的父親在十七年前大梁與西涼之戰中,英勇戰死,其祖父白楓七十高齡如今仍鎮守邊關,手握重兵,并且,白老將軍與殿下交情頗深,白孝賢乃白家一族唯一子孫,因而白老將軍將他留于西京,不想讓他陷入戰場險境。”
徐安年徹底明白了,沉思片刻
“也就是說,楊氏一案,僧人被指為兇手,卻又凝點重重,而白孝賢也有殺人嫌疑,但因白孝賢的身份,和大人放過了他,又將計就計,糊亂判僧人之罪,一方面,堵百姓之口,一方面又不得罪了白老將軍。”
馮尚書聽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此案本與二皇子無關,然,僧人明日就將行刑,而今日湯先生攔轎,又將此案提上臺面,卻是向著二皇子而來。”
徐安年說道,
“若下官接了此案,查明了真兇,若真為白孝賢所為,因有‘丹書鐵卷’,也不能定其罪,但卻在百姓心中留下惡名,讓百姓對朝堂失去了信心,若下官判白孝賢之罪,是必得罪了白老將軍,對皇上也無法交待,因下官是二皇子一力推薦,從此白老將軍與二皇子生凝,這對二皇子朝堂之爭十分不利,若下官維持原判,仍判僧人之罪,想必立馬會有人出來造謠生事,說下官判案不公,并且還會指出重重凝點,到時下官將會受凝,同樣也會牽扯出二皇子舉賢不當之罪,這判與不判,定與不定,二皇子都必受牽連。”
馮尚書臉上露出贊許之色。
徐安年冷笑道,
“敢問各位大人,下官應該如何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