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德斯先生，那本書是威爾遜先生從您那里收購的嗎？”喬安娜的目光從三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后，直視著對方問道。

索德斯先生本來就不夠舒展的面容這時變得更加扭曲了：“不是......不......不是不是，而是我不知道，”他一邊說一邊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是的，我不知道......因為我的書都是我的祖父，還有我的父親......留下的，是的，所以我并不知道都有些什么書......”

“索德斯先生，等一下我們會對您的住宅進行搜查。您應該知道，教會的裁判者是有這個權力的。包括您這一段時間的活動，我們也會進行調查。”喬安娜嚴肅地說道。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們隨時......隨時可以來調查。”索德斯先生一邊回應，一邊用手帕擦著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安德魯合上手里的本子問道：“那么三位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戴爾小姐猶豫了一下，聲音不高地說：“我想，也許兇手并不一定就在我們幾個人之間。威爾遜先生因為要推銷舊書，所以他平時接觸的人比較多，我們應該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或許您可以再調查一下其他的人，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她話音剛落，紐沁根夫人就立刻附和道：“是的，我也是這么看的。像我這樣的正派人、虔誠信徒，怎么可能會和異端信仰、詛咒巫術牽扯到一起？！天啊！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什么！”

只有索德斯先生張了張嘴，但什么也沒說。

“這些事情我們當然會考慮的，各位不需要操心。就如你們所看到的，這不僅是一樁謀殺案，而且也涉及到了邪惡的巫術，這說明在霍斯特市隱藏著非常危險的女巫。我們一定會把這個人給揪出來，維護這個城市的平靜，同時也是維護信仰的純潔性。”

安德魯這段話說得義正詞嚴、鏗鏘有力。

等他說完后，洛里說道：“我和紐沁根夫人以及戴爾小姐的意見很接近，我也認為兇手未必在我們幾個人中間。事實上，能夠掌握詛咒這種邪惡法術的人一定非常的狠毒，我想他很難完全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善良的市民，就像我們這樣。”

“萊特溫先生，我并不能同意您的意見。事實上，根據我們的經驗，女巫或者異端的信徒往往會把自己隱藏的非常好，并不會讓人輕易地就發現他有問題。比如現在，即使有一個和惡魔訂立了契約的人站在我們的面前，我們也不可能僅憑外表就發現他的異常。”安德魯很認真地糾正了洛里的錯誤。

“是的。您說的完全沒錯。”洛里在心里贊同了安德魯的看法。

……

洛里回到咖啡館后和平時一樣，先檢查了一下晚飯時間可能要用到的食材。確認材料充足后，生起壁爐，然后在旁邊翻看早上從威爾遜先生那里買來的《神秘學視野下的動物》。

這本書里提到的很多事情洛里之前也聽說過，不過當時更多的是作為宗教信仰和神話故事來看待的，這時他自己已經成為了超凡者，當然會有一些不同的視角。

剛看了幾頁書，喬安娜推門走了進來。這次她沒有帶別人，甚至都沒有穿裁判者那標志性的黑袍。

洛里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身穿緊身襯衫和短裙的喬安娜，問道：“小姐，您是需要什么嗎？”

“不，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不過，萊特溫先生，您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這樣并不禮貌。”喬安娜·米勒并不客氣，自行走到洛里面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洛里急忙收回了目光：“抱歉，小姐。我只是有些好奇。因為之前我每次見到您的時候，您都是穿著裁判者專屬的教士服。”

“是的。但是那并不意味著我要一直穿著它。”

喬安娜的回答簡潔而有力，讓洛里一時無話可說。他只能看著對方，等待她提出下一個問題。

“萊特溫先生，我想知道剛才你為什么要說謊？”

“說謊？”洛里微微了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您是說關于那本書的事情嗎？是的，這個確實是我有意說謊了。我是想既然這件事涉及到了邪惡的詛咒，那么我故意說威爾遜先生收集到了異端書籍，借此來看看他們的反應。”

喬安娜點了點頭，從她的表情來看，她對這個回答并不是很意外：“那么您對他們的不同表現有什么看法呢？”

洛里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是的。我有了一點猜測，我想您也一定有您的看法。”

喬安娜再次點頭，然后站起身：“好吧。我只是路過這里，接下來我還要去做別的事情。接下來，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您應該知道的，一個人要想連續兩次從惡魔手中逃脫，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事實上，我并不贊同您這種抓捕獵物的方式。我想，您或許可以考慮在合適的時候去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

“謝謝您的關心。不過相比邪惡的惡魔，我更愿意相信您和其他的裁判者。”看到喬安娜起身離去，洛里又補充了一句：“我想您并不介意在這里享用下午茶。”

“抱歉。我現在確實還有事情要做。以后我一定會來的。我想，以您的咖啡館的客流量來看，您一定會非常歡迎我在這里用餐的。”

洛里看著喬安娜離開的背影，覺得這個個子不高的女人并不是一個很好的交談對象。

……

晚上，僅有的兩三名顧客離開后，洛里簡單地清洗了一下餐具，準備好第二天早飯要用到的食材。隨后，他就又回到自己靠近壁爐的位置，翻閱其今天的報紙。當然，他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咖啡館外的街道上。

不過這段時間里并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時間，外面的街道非常安靜。和前兩天一樣，只有快速駛過的馬車和偶爾經過的行人。

看了看時鐘，洛里想了想，起身關上咖啡館的木門，準備回到二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