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孟存達不在拐彎抹角,殷莉莉心中亮起了警惕的紅燈。
“我不過是個死了一年多的女人,碰上運氣好,才能留下沒有被破滅的魂魄,真不知道我還能有什么東西值得伯父算計的。”殷莉莉挑了挑眉,刻意加重語氣,自知被人“請來”不會享受真正的待客之道。她先旁敲側擊一番,心中有底總比沒底的強。
“難道你沒有發覺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嗎?”答非所問,孟存達眼角帶笑,典型的一個老謀深算的狐貍精。
經他這么提醒,后知后覺的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一年前,殷莉莉遭受一個道法高強的道士強行給她施了定煞符,并告誡她,永生永世不得離開建峰大學半步,曾經,她一次次的不以為然,卻終日只能游走在校園里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拼修為或者是智取,都難逃的出去。
現如今,她不僅能輕易的出了建峰大學,還被綁到了巫幫族,難道,是與那道紅符有關?紅符和她身上的定煞符有些相生相克之道?怪不得,僅憑她的道行,根本是敵不過紅符的強大威力,但她卻能運用陰煞氣源成功把紅色屏障擊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定煞符也算是間接救了她一命。
“我身上的定煞符被解除了,難道,李可欣是你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的處境絕對會是危險,孟存達顯然是有備而來,并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李可欣不是我的人,我和她也只有一面之緣。”殷莉莉豎起耳朵聽的真切,事關她的安危,不能再有任何分心,直覺告訴她,孟存達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那道紅符確實是我給她拿去對付你的,不對,更準確的說是,讓她幫你解除身上的定煞符,我想,這也是你一直以來想要解決的難題吧。”
孟存達呵呵的笑了笑,不慌不亂的糾正自己的口誤,卻讓殷莉莉更加的注意到他“無意間”的口誤,像是在無形中警告她,但凡他孟存達想要達成的事情,一定會勝券在握,不過是早或者晚的時間。
“說吧,你把我綁到這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不妨說來聽聽。”索性心一橫,殷莉莉也不想在兜兜轉轉的,搞得心累,直接開門見山。
“好,自然你都如此爽快,我也是個爽快的人,我要你和亦邪的孩子,鬼嬰。”孟存達說完,抬眼看了對面的女人,果真從殷莉莉臉上捕捉到一閃而逝的慌張,他猜的沒錯!
所謂鬼嬰,指的是懷孕的孕婦死亡后生下的嬰兒,由于未見過天日,心存怨念會隨著成長而增長,加上其母也是個沾滿怨念的鬼魂,所生下的孩子必定是個大麻煩,如果被有心之人捉住并且利用,后果將不堪設想。眼下,孟存達有著這個心思。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可以不懂,但是,我希望我接下來做的事情你不要阻止就行,安心做個事外人,于你,于我都是件好事。”似乎是平時指揮人慣了,對待殷莉莉,孟存達傳達他的指令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只要這個女人學的識相,他自然不會為難她。針對于那個不該降世的鬼嬰,算得上亦邪生命中的污點,那么,幫他最后一次,讓他走的干凈些。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殷莉莉沒辦法繼續裝作一無所知,孟存達表現的太過于自信,自信到令她害怕。
孟存達不在理會殷莉莉,沖著門外喊了一聲騰禹,沒過多久,孫騰禹推門而入,孟存達開口吩咐,“騰禹,馬上派人去和建峰那邊談價錢,無論出多少錢,建峰大學我都要了!”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老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我要殺了你。”她的兒子被放在建峰大學,一旦被這幫人捉住,定是難能自保,思及此,殷莉莉不敢怠慢,她清楚的明白,時間耽擱的越久,她的兒子危險越大。
“騰禹,快去吧,這里有我。”
“是。”
孫騰禹接了命令出去了,殷莉莉攻擊著孟存達,忽然改變了方向,“你不許走,給我站住!”她的手臂無限伸長,想著抓住孫騰禹,阻止他離開,顯然,孟存達身居高位并不是吃素的,在殷莉莉抓住孫騰禹的前一秒,已經將殷莉莉制服在原地。
李可欣在醫院休息了一個星期,身體好的差不多了,王飛天夫婦已經提前兩天回去了,家里有個小公司,需要王飛天回去打理,臨走之前,王飛天特意支開了李榮,給了李可欣一個翡翠佛頭項鏈,說是家傳的寶貝,讓她帶在身上別離身,其他話沒有多說。
李可欣第一次覺得,其實,王飛天并不算一個壞人,或許,二叔的死只是個偶然,畢竟,當初王飛天沒有和他們同行,她也沒有親眼見過王飛天行兇,而且,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十三年,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兇手,為什么還要將自己培養長大呢?
想多了頭疼,索性不在想了,今天天氣很好,李可欣選擇在今天出院,在醫院門口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建峰大學,校門口的保安亭外面放了一個廣告欄,寫著:施工現場,閑人勿進。校園里,幾輛挖掘機正在工作,一棟棟教學樓被夷為平地,李可欣誤以為來錯了地方,明明校門口墻壁上刻著建峰大學四個字,證明她沒來錯地方。
只是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回來后,校園就變成施工現場,李可欣一時消化不了,去了趟保安亭,向值班的保安打聽了一下,保安告訴她,建峰大學已經被別人收購,所有的學生已經被退了學費回家了,建峰大學的董事會陸續向別的學校推薦學生過去上學,回去等通知吧。
因為李可欣住院,沒及時回到宿舍收拾東西,她的所有行李放在了保安室,執勤的保安聽到了李可欣的名字,讓她跟著自己去保安室拿行李。
校園里有七八輛挖掘機不斷工作著,本來好好的,不知誰突然怪叫了一聲,一個人影從挖掘機上掉在了地上,李可欣也聽到了,循聲望去,其余幾個司機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紛紛圍上前扶起地上的男人,那人一臉驚恐,鼻孔放大,喘著粗氣,手顫抖的指著不遠處的挖掘機下方,“你們看那,那里像有個死人,太可怕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其中有幾個膽大的已經湊近去看,挖掘機沒有被熄火,轟隆隆的吵鬧著,舉在半空中的鐵鏟上掛著幾縷白藍相間的布條,下方的土堆深處,一個頭顱冒了出來,可能是死了有段日子了,臉上的肉已經全部腐爛掉,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死之前是男還是女的。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晌午的太陽正大,他們并沒有感覺到一絲溫暖。
“怎么辦?都挖出了死人,還要繼續干活嗎?”剩下的幾個人沒了話,工頭去了一旁打電話,和李可欣同行的保安也是個好事人,上前去瞧瞧熱鬧,李可欣自然也跟了過去,她來建峰沒多久,還分不清此時此刻站的地是學校的什么地方,還好,旁邊的保安知道。
“這里是男生宿舍,聽保安科里的一個哥們說過,這個地方特邪乎,從一年前開始,幾乎每隔三天都會失蹤一個人,聽說以前都驚動了偵探隊和刑警大隊,都沒能找到那些失蹤的男生,原來,他們都被埋在了宿舍的下面了,真邪乎!”
建峰大學創立至今有五十多年了,失蹤的男生被發現在男生宿舍的地下,唯一的可能性,這地下有條通道,就算殷莉莉的修為再高,也不可能把一個又一個的人悄無聲息的埋在踏實的地下,不為人所知。如果真的有地道,肯定會有入口,本來打算拿著行李回家,李可欣覺得,她不能輕易的離開,施工行動已經過去了幾天都沒有挖掘出尸體,偏偏她一出現,尸體也被挖出來了,今晚,她想一探究竟。
工頭打了電話回來了,告訴幾個人,今天暫時回去休息,等明天的通知,幾個人緩了一口氣相繼離開。
李可欣去了趟保安室取了行李,在建峰大學附近找了一個旅館開了一間房,她后面過來一個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海拔很高,目測185左右,戴著一副墨鏡,挺拔的鼻梁下,一張薄唇似笑非笑。
陸銘炫一進門,墨鏡后面的桃花眼緊盯著不遠處的李可欣,并不是她清秀的五官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頭頂上方竟然纏繞著一圈黑霧,看來,最近會大難臨頭。
“美女,請等一下。”李可欣心里想著事情,從前臺拿了門卡去了房間,根本沒有聽到后面有人叫她。
入夜,李可欣準備好了一切出了旅館,她走后沒多久,另一扇門被人從里面打開,陸銘炫已經摘掉墨鏡,迷人的桃花眼看著越走越遠的倩影,心里起了嘀咕,隨后也跟了過去。